很多事情是真的,但我們卻選擇相信它是假的。
電影用《一級恐懼》名字,是在對恐怖劃分等級。平時人們所畏懼的鬼怪實際上在恐懼等級的末端,鬼怪主要依靠想像來達到讓人害怕的目的,簡單地說就是對未知的恐懼。真正可以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往往是現實中的恐怖。不要說劇中的殺人犯了,就是告訴你在未來的幾個月內,有個人會衝過來打你一頓,都會讓你提心弔膽。
馬丁是一名律師,特點與很多電影中的優秀律師一樣,專門幫助「壞人」逃脫法律的制裁。馬丁的生活態度很明確,他認為如果自己可以上場踢球,就沒有必要做裁判。馬丁希望能夠活躍在法律的競技場上,同時也能有一筆不錯的收入。曾經擔任檢察官的馬丁知道為司法機構工作,到頭來只是靠熬時間慢慢的升遷。馬丁關於職業的比喻很到位,淡泊名利這種話一般都是功成名就之後的說辭,大多數人還是希望有一個名利雙收的事業。
酒吧中的新聞報導,當地的大主教被人殺死,手段極其殘忍。主教的手指被砍下、眼鏡被挖出、生殖器也被割掉了。最大的嫌疑人是從主教家中跑出的一個年輕男子艾倫。艾倫被主教收養,主教在艾倫成年以後依然將他留在家中,用艾倫自己的話說,主教就像是自己的父親。
馬丁當即決定免費為艾倫辯護。律師為犯罪嫌疑人免費辯護很常見,為的就是自己的曝光率。我們知道惡性案件社會關度很高,不管審判結果如何,律師在刑辯過程中都可以達到宣傳的效果。國內轟動一時的「馬加爵事件」,曾經有四名優秀的刑辯律師找上門,免費提供法律服務。
見到艾倫之後,馬丁知道這個官司贏定了。並不是馬丁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而是因為艾倫那張無辜的臉人。聽到馬丁是一名大律師之後,艾倫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沒有錢支付高昂的律師費,而不是強調自己無辜的事實。艾倫表現出更多的是對大主教的惋惜。另外,艾倫提到了很重要的一點,自己常年患有昏厥的毛病。
馬丁非常專業的告訴了艾倫不要亂說話,也同時表明即使兇案是艾倫所為,也要一直戴著這張偽善面具。馬丁找來一名專業的心理學醫生為艾倫做精神鑑定。心理醫生在交流過程中發現,每當艾倫面對強大壓力或者威脅的時候,都會表現出另一幅面孔。
艾倫的性格比較軟弱,說話結巴,給人一種懦弱的感覺。但是另一面卻表現的十分暴躁,帶有很明顯的攻擊性。這樣一來案件就好解決的多,因為患有精神病的犯罪嫌疑人,如果可以證明案發時處於發病狀態,便可以免於法律懲罰。
這時,控訴方提交了一份證據。在大主教的身上有一串字母數字,控方破解了它的含義,這組數字指向的是一本書特定的章節。有一句話被標註了,「沒有人能夠長期地以虛假的面具示人,而最終不會對真相感到迷惑。」這句話雖然不能直接證明艾倫殺死主教的動機,但是可以表明兇手認為主教是一個帶著面具的偽君子。如果兇案現場只有艾倫,不能證明有過其他人出入,那麼這個殺人動機只能落到艾倫身上。
馬丁去質問艾倫無果,找到與主教來往密切的另一個年輕人,被告知主教做一些變態的舉動,並且已經都會用攝像機記錄下來。由於兇案發生在主教家中,馬丁選擇去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段錄像。影片記錄的是一段色情內容,主教並沒有參與其中,而是像導演一樣指導著影片中的兩男一女,艾倫也在其中。
錄像意味著三件事:首先,主教並不是人們印象中的善良形象,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做著違法的勾當。第二,艾倫具有殺人的動機,很明顯艾倫大主教的淫威下,做著噁心的事來滿足主教的變態欲望。第三,馬丁的官司黃了,如果沒有殺人動機還好說,一旦動機確認了,在無法證明現場有第三人的情況下,法院必定會做出有罪判決。
主教有這種事已經不新鮮,《聚焦》就曾經電影的形式揭露過教會猥褻兒童的現象。可見壞人並不是最可怕的,對人們傷害最大的往往是那些帶著友善面具的「好人」。馬丁也認為艾倫是這麼一個帶著友善面具的殺人犯,可是質問了許久,艾倫似乎對影片中的自己毫無印象。隨著馬丁追問的越來越激烈,艾倫崩潰了。也就在艾倫崩潰的一剎那,他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馬丁這時明白,在自己面前滿嘴髒話、行為粗魯的形象是艾倫的另外一個人格,名叫洛伊。
馬丁企圖在開庭時激怒艾倫,從而將洛伊逼出來。那時法官和陪審員都會明白艾倫是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殺人時自己並不知情。這樣一來,那段色情錄像不再是艾倫的殺人動機,反而可以喚起陪審員的憐憫,主教的行為不止殘害了艾倫的身體,連心靈都被傷害的支離破碎。
正如馬丁所料,艾倫在控訴方的逼問下崩潰了。洛伊勒住控訴方的脖子,在法庭上大吵大鬧,場面一片混亂。艾倫被制服後,法官告訴馬丁與控訴方,案件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一個精神病患者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登上被告席。
說實話在影片開始不久,艾倫講述自己經常昏厥時我已經料到艾倫是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幸好耐著性子把電影看完了,因為結局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馬丁來到牢房告訴艾倫案件結果之後,艾倫讓馬丁向控訴方轉達,自己並沒有想過要傷害她。馬丁回過神來,既然洛伊控制身體時艾倫出於昏厥狀態,那麼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傷害了控訴方呢?面對馬丁的恍然大悟艾倫並不驚訝,艾倫不僅計劃好了這一切,就連露出馬腳讓馬丁看穿也在計劃之中。美國素來有「一事不再理」的說法,也就是審過的案件不能以同樣的案由申請再審。再者說來,馬丁作為律師,即使知道自己的當事人犯了罪,也要站在他的一邊。
最高一級的恐懼來自罪惡的心,如果說對於鬼神的恐懼源自於未知,那麼罪惡的恐懼基於現實。人們最清楚的是在憤怒時心中的想法,當看到一個實施著自己心中想法的人時,才是真正的恐懼。而所謂的《一級恐懼》是來自對罪惡的知曉,加上對內心的未知。在茫茫的人海中,有多少罪惡的人戴著善良的面具潛伏在我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