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樹先生》：爬上那棵樹，逃離那塊土地，追求心中的理想

2020-08-20 十點烏託邦

我羨慕隱匿在森林中不知哪棵樹上的柯希莫，他清靜地享受著他的白天與黑夜。——《樹上的男爵》

在影片《Hello！樹先生》中，導演用一個個看似荒誕的情節，向我們展現了一個個現實問題，比如原生家庭、世態炎涼、底層人民的生活……看完這部影片，心情久久不得平靜，十分的壓抑。

今日，我們聊聊樹，聊聊樹為什麼爬上了那棵樹，僅僅是因為童年的陰影，還有因為什麼？我想，樹是想爬上了那棵樹，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陰影，想逃離了那塊痛苦的「土地」，還是他想追求心中的理想吧。

樹，不過是村裡的一個「小丑」

要想知道樹為什麼會爬上那棵樹，得先知道樹的一生。在影片中，樹是修車鋪裡的一個打工仔，他愛偷懶且做事不認真，整天無所事事、吊兒郎當的，卻又愛面子，時常跟人說「我要去辦點事兒」，其實他什麼都沒有去做，只是在那閒逛。

樹有個標誌性的動作，我到現在都無法忘懷，那雙「無處安放」的雙手。在影片中，樹一出場，就想用手去撫摸一下頭髮但又不知是否該如此，馬上放了下來，不知放在何處，只能懸在半空；而手中，不知在總握著什麼，有時會夾著一支煙。走在路上的樹，也總是「昂首挺胸」，想以此顯示自己與別人不同，想得到別人的尊重卻永遠得不到，如同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

無論樹怎麼努力，他始終融不進這個圈子，終究是村裡的一個「小丑」，別人口中的笑柄。

一次，樹在修車時不小心眼睛弄傷了，進了醫院，弟弟回來看了他一眼，丟下了1000塊錢，並說：「剩下的自己想辦法」。

話音未落，就走了。

接著，修車鋪的老闆來了，也就是樹的三叔，寒暄了幾句，三叔就對樹說：「我換個人吧」。

三叔丟下了兩千塊，扭頭就走了。

家裡的人都看不起樹，有時甚至覺得樹就是個累贅，時不時還會惹出一些事來，都恨不得早點離開他。不僅僅家裡人看不起，村裡的人、發小都瞧不起樹，把他當作一個玩笑。

鏡頭一轉，雜亂無章的大街，灰塵、碎石滿地，周邊的牆壁上也填滿了小廣告，些許的窗戶玻璃還爛了幾個洞，這是真實中的鄉村。

樹在街道上閒逛，碰見了發小高朋，兩人寒暄幾番，高朋就拉著樹進去喝酒。

在酒桌上，二豬、高朋等人一口一個「樹哥」的叫著，很似殷勤，其實內心一點都看不起樹，只不過把樹當成一個笑柄，供眾人娛樂罷了。在這期間，二豬更是說，樹哥不如來我廠裡看門？二豬把樹當成了一個「看門狗」。

酒過半巡，樹的唯一朋友、外來工小莊，開車因為路滑摔倒而撞了二豬的汽車，二豬等人衝出去理論，對小莊又推又打，樹連忙勸架，叫二豬給他點面子。而二豬卻說，你算什麼東西？

二豬直接把樹推到一邊，叫小莊賠錢。

最後，還是高朋在旁邊勸，這事才算解決。可是，問題解決了，樹卻不知道何去何從，回去喝酒也不是，跟著小莊走也不是，去哪裡都不是，很多時候樹都是如此吧，他只能一個人順著街道走著。

這就是樹在村中的地位，看似跟每個人的關係都很好，有說有笑，那不過是單方面的，樹自始自終沒有得到他們的尊重，人人都把樹當成一個「小丑」，任人玩弄的「小丑」。很多時候，我們身上也有樹的影子，人是群居動物而不是單個個體，人會拼了命地融入一個圈子，卻始終都融不進去。

悲慘的現實與幻想中摻雜的些許理想

樹似乎也習慣了當「小丑」這個角色，任人欺負，也從不反抗，只是一味的順從，很似善良，這也是樹的現實人生，難道樹就沒有自己的理想嗎？我想有吧，影片後半部分樹的幻想，其中也摻雜著他心中的理想。

在影片過半時，有個挺爭議的地方，那就是樹的幻想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樹給二豬下跪的那刻，還是樹跟弟弟打架那一刻呢？

樹的髮小高朋要舉辦婚禮，陳藝馨等人都回來了，陳藝馨還當了個校長，樹和陳藝馨在那談笑風生。其實，樹看著發小個個飛黃騰達，心裡不是滋味，自己連生活都沒有著落。

於是，樹落下了面子，想向陳藝馨討個工作，陳藝馨支支吾吾地說：「你在我那能幹啥？」這句話，也算是拒絕了樹，陳藝馨雖然算好的，但其實內心也看不起樹。

在婚禮上，樹不知為何，喝得酩酊大醉。去隔壁桌敬酒時，與二豬起了衝突，樹說二豬仗著姐夫是村長，在那狐假虎威。二豬怒火中燒，要求樹下跪道歉，但是樹不肯，兩人就爭吵了起來，眾人急忙地拉開。

兩人一直爭吵到屋內，二豬還是不依不撓，一定要樹下跪，旁人怎麼勸都沒有用。爭吵聲不斷，只見樹喊了一聲「兄弟，剛剛外面人多，我不對」，樹撲通的一聲，真給二豬下跪了。這一刻，樹那雙「無處安放」的手也終於放了下來，樹的世界也從此崩塌了，幻想開始了。

在幻想中，樹進城找了陳藝馨，沒有什麼才能的他，只能在教室打掃清潔，算是個「城裡人」了，其實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夜晚只能獨自一人在教室用粉筆畫著一幅幅「幼稚」的畫。同時，樹通過簡訊，一段段「土味情話」，找到了個媳婦——張小梅，兩人很快就決定結婚了。

在籌備婚禮的過程，樹又與弟弟起了衝突，兩人大打出手，樹被打得鼻青臉腫，這也是樹最為強硬的一次。有些人認為，這一次打架，才是樹幻想的開始。

這一刻，喝醉又被打了一頓的樹，夢到了他的父親和哥哥，從此迷失了自我，昏昏噩噩。如果以這一刻為現實與幻想的分界線的話，樹的生活還算是美好，起碼他的愛情一開始還是真的。可是，當以「給二豬下跪」為分界線，那樹的一生就是十分的悲慘。

其實，我覺得樹給二豬下跪那刻，世界觀就崩塌了，樹進入了幻想。家境貧寒、沒有什麼的才能的樹，陳藝馨怎麼可能會接受他？張小梅怎麼可能跟想他私定終身？弟弟和村裡人還借錢給他，一起幫他籌辦婚禮？這都不太可能，樹連愛情都是假的，全是幻想，只不過幻想中摻雜著些許的理想。

樹為什麼要爬上那棵樹？雙腳可以離開那塊痛苦的「土地」

不管那裡是現實和幻想的分界線在哪裡，樹的一生註定是悲慘的，只能在幻想中釋放心中的鬱悶。世道的不公，旁人的嘲笑，小梅的離開，童年的陰影，這些都是壓倒樹的因素，也讓樹爬上了那棵樹，選擇了逃避。

從樹的幻想中，我們可以知道樹的哥哥是個思想超錢的上進少年，穿著打扮時髦，可以說是樹的偶像、精神支柱吧。可是，哥哥卻被人定了個流氓罪，然後被父親吊在樹上，錯手打死了。

而這一段經歷，也成為了樹一生揮之不去的陰影，也影響了他後來的路，在社會裡迷失了自我、完整性喪失且焦慮迷茫。

最終，樹時常看到父親跟著他，哥哥回不來了，旁人又在精神上孤立他，害怕，讓樹爬上了那棵樹，逃離那塊痛苦的「土地」。

尋找一份安寧，追求心中的理想

童年的陰影、世態炎涼，逃離那塊痛苦的「土地」，這是樹爬上那棵樹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樹為了尋找一份安寧，追求他心中的理想，就如同伊塔洛·卡爾維諾筆下的《樹上的男爵》，書中的柯希莫，只不過沒有那麼完美。

樹爬上那棵樹，心靈有了難得的安寧，父親也不再跟著他，雙腳也離開了那塊痛苦的「土地」，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可以在思緒中追求自己的理想，這也是為什麼樹在樹上，會出現一些較為美好的情節。

在樹上，樹心中總想著小梅會回來的，現實的悲慘並沒有摧毀樹對於愛情的嚮往，心中還是有愛；同時，樹可以看到了他的哥哥回來了，時髦的穿著打扮，還帶回了一個會文藝的嫂子，兩人還為樹的婚禮助興，唱歌跳舞。

這些都是樹一直夢寐以求的，也只有爬上了那棵樹，才能看到這樣的景象，算是樹內心的理想。

可是，樹在樹上並不如同柯希莫那樣，適應了生活，隱匿在某棵樹上，清靜地享受著白天與黑夜。

回頭再看，樹已經瘋了，開始神神叨叨了。村裡的人幾乎都走光了，弟弟和母親也離開了這塊「土地」，只剩下樹一人和破敗的村莊。在樹上的樹，轉頭一看，世界如同地獄一般，一切都變成了暗紅色。村裡的人一個個如同鬼魂一般，向著同一個方向跑去，而樹也跟著跑了過去。

如果以這個結尾，那也將是回味無窮無盡。但是，導演可能覺得樹的一生已經夠悲慘了，幻想就好點吧。鏡頭轉動時，在樹旁邊的樹，看見了小梅，小梅回來找樹了，兩個人拉著手在路上走著。

也許，導演也是想以此告訴我們，樹的心中也有光，只不過沒有人去發現，希望更多人的人可以關注到這一點吧。同時，也在告訴我們，劇中的些許美好，那不單單是幻想，也是樹的一個小小的理想。

結語

樹也是樹，揮之不去的陰影，早就讓樹成為了那棵吊死自己哥哥的樹，害怕不已。

但是，每當樹爬上了那棵樹，雙腳離開了那塊土地，終於得到了些許的安寧，也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幻想」。

【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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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ello,樹先生》對不起啊,這麼多年,還是一事無成
    於是孔乙己總是滿嘴之乎者也的拒絕和別人交流；樹先生也逃離了那片土地，爬上了那棵樹。二、三個瞬間，擊垮了樹先生的人生意義最初的樹在悲慘的現實面前還摻雜著些許的理想。他還有唯一一個瞧得起他的朋友小莊，他還會神氣十足地驅趕著要打架的孩子，也會毫不膽怯的追求著自己喜歡的女孩。生活對他來說，雖然苦，但還是有些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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