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哉有緣善男子,勿為無明痴所伏,
生精進力速起立!無始以來迄至今,
無明長眠已足矣,勿臥三門當勤善,
不知生老病死耶?即便今日亦無常,
精勤修法時已至,唯此修行恆樂際,
非是懶惰躺臥時,念死修行當究竟!
壽命無添死緣眾,臨死若未獲無懼,
汝今存活有何義?諸法無我空離戲,
猶如幻化與陽焰,夢及影像尋香城,
亦如谷響如是行,如同水月與泡沫,
重影化身十幻喻。當識輪涅諸法性,
諸法自性即無生,無住無滅無去來,
無緣無相離言思,已至證悟此義時!
瑜伽母朗朗法音震徹虛空,隨即緩緩消失於空中。思維詞意,脫出覺性明分之中(從床榻)而起。
南無格熱伯! (頂禮上師!)
南無德瓦伯! (頂禮本尊!)
南無扎格呢伯!(頂禮空行!)
(摘自夏迦將參尊者《修心七加行》)
對沒有意義並且是無常自性的今生世間法生起厭離,一切世間的法都是無常的自性,都沒有意義。從無始以來雖然我們以惡劣的習氣貪執輪迴,精進於成辦此生的一切世間事,但是即便我們有轉輪聖王的福德,能夠得到整個南瞻部洲,死亡臨頭的時候,也只會給我們帶來損害,不能帶來任何實際利益。所以,對於一切今生世間法應該生起厭離。
進而生起見一切輪迴都是痛苦的紛擾的出離心的方法有四種。
就好比火的自性是熱的,輪迴的自性就是痛苦,一切輪迴都沒有絲毫的幸福和安樂可言。生起不貪執輪迴的出離心的方法有四種,所以叫四厭離。
遵循往昔持明傳承的芳規,必須於入座念修《鞭策自心的無常歌》:「嗚呼悲哉有緣善男子,勿為無明痴所伏……已至證悟此義時!」
在自己變得懶散,喜好睡臥、言語、飲食等而懈怠放逸之時,我們大部分人的一生,要麼在痴睡當中度過;要麼在說很多無義語當中虛擲;要麼在吃、喝等懈怠、放逸當中慢慢耗盡。
需要思維敦促善行瑜伽母所吟唱的《鞭策自心的無常歌》。
要觀想空中降臨瑜伽母,她念《鞭策自心的無常歌》。
方法是在清晨等舒適、悠閒、恣意躺臥之時,清晨我們懶懶散散躺在被窩裡,非常貪著睡眠時。
觀想自己面前的虛空中,有自性是智慧空行母,對所化眾生善察是否入善行與入惡行,無謬明辨二者的差別界限,區分罪福,作具足三昧耶者的守護神,對無三昧耶者施以懲誡與治罰,為具有殊勝覺證的瑜伽士作助伴故,能保護瑜伽士的壽命。
瑜伽空行母是這樣一種自性,她善於觀察一切眾生是在行善還是在作惡,對於三昧耶具戒的清淨者給予保護和加持,對於違反三昧耶、破失戒律的人給予懲誡。
瑜伽母右手搖鼓,左手搖鈴,在鈴鼓聲中降臨。
我們自生鞭策善行的無常心,並且觀想能削弱執常之心的歌詞敦促自己。
此時應該觀想無常。我們一般人總是執著今天、明天、後天……都有很長遠的計劃。在這裡說,不能生起執常的心,應該生起無常的心,思維明天我還有沒有、明年我還有沒有,這樣就可削弱自己執常的心,而生起無常的心。
自己也不禁如下隨文明觀吟唱思維:
內心一邊觀想虛空中的空行母在唱這首歌,一邊作意並念誦歌詞。「嗚呼!」是指呼喚自己,首先呼喚自己,然後思維下面的意義:
無法暇滿唐捐者,若念自己所作業,「悲哉!」只應發出悲號。
不具備正法而毫無意義地白白捐棄、耗盡人生的人,如果思維自己的一生,已過去的日子裡沒造點滴善業,只造了很多惡業,內心就會生起無盡悲哀,不斷發出「嗚呼!悲哉!」的感嘆。按照現在的語言就是「哎呀!可悲呀!」不用說我們身口所造的一切惡業,即便是起心動念的惡業也不可思議,所以只應發出悲號。
已獲暇滿所依,具備修法緣份的有緣善男子!你不要為愚昧無明的愚痴與懶惰放逸的行為所屈服,應生起歡喜修法的精進之力,現在立即坐起,捨棄懈怠懶惰!
我們這樣自心觀自心思維:「寶貴的暇滿人身你已得到,修法的緣分也已具備,佛出現於世,也轉了正法輪,正法還沒衰敗,你現在也正在修法,既然你在修學,就應該知道如理如法地取捨。如果你是個知道取捨的有緣善男子,那麼就不應該屈服於愚昧無明和懶惰、放逸的行為,應該像受了傷的野獸一樣,精勤地以正知正念來觀察自己的身語意,到底是在行善呢?還是在造惡?現在已是凌晨,你還在被窩裡伸著懶腰不願意起來,你不應該墮到愚痴睡眠當中,應該立即奮起精進起來修法,捨棄懈怠、懶惰才對。」
以下繼續次第解釋《鞭策自心的無常歌》中的偈頌:
你從無始至今,因隨無明、懈怠、懶惰與放逸,一動不動在漫長時間裡處於眠臥之中已足夠了!
如果你覺得無明地睡眠很安樂,那麼從無始至今,你已經在很漫長的大劫處在其中,到今天已經足夠了!
今天,不要再墮落到懈怠、懶惰之中痴睡,應當三門精進於善行!
現在應該從無明的睡眠當中清醒過來,趕快起立,身語意精進於善行。
這段話是什麼意思?是說,難道還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身心被生老病死的痛苦所逼迫嗎?
這裡是質問我們自己:「你已投生輪迴,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在輪迴當中被生老病死的痛苦所逼惱嗎?如果現在得到寶貴人身的時候,還是墮入懈怠、懶惰,不精進修法,那麼未來仍然逃不出生老病死的痛苦,難道你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身心狀況嗎?」
不僅如此,即便今天能常住的時機又哪裡有?是必定沒有的。像今天這樣舒適、安樂地躺臥在床上,並不是永遠都有機會的,明天、後天到底還有沒有這種機會呢?
為了獲取閒暇人身的要義,已到對成就菩提的因——修行無上正法生起大精進吃苦的時候了!
現在你已經獲得了珍寶人身,應該思維自己到底喜歡修什麼法,或者念誦,或者打坐修定……現在是精進修自己喜歡的法門的時候了。從無始以來你已經造下不可思議的罪業,如果還不精進修法的話,未來將會是什麼結果呢?
在千載難逢的此次,善得暇滿善妙的人身,修行究竟永恆安樂的此刻,不是放逸悠閒地庸俗住於懈怠安樂之時。
在此次獲得暇滿珍寶人身、修行佛果究竟永恆安樂的時候,不是放逸、懈怠、庸俗而住,悠閒地享受安樂的時候。如果你還是繼續墮入放逸、懈怠中,除了未來仍然墮入輪迴受苦以外,沒有什麼好的結果,所以現在正是到了修法的時候。
當思死無定期,修法的時限,應直到究竟目的地!
我們修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還有生命的時候,一直要修法,是乃至我們成佛前一直要修法。
何時死沒有一定,南瞻部洲的人壽命長短不定,生緣極少死緣眾多,在死亡驀然降臨時,如果未獲得無所畏懼的把握,那你在未亡生存之際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個修法的人,壽命是越長越好,但是,假如你活在世間而不修法的話,這和死了又有什麼兩樣呢?你生存的意義到底在哪裡呢?!沒有任何意義!應當儘快精進地修一個有益於臨死的法。
所修的法也應該是能阻斷一切再生痛苦的法,這就只能是證悟無我的正見。
我們輪迴生死的因,是人我執和法我執。人我執就是對自相續五蘊所攝的「我」和「我所」的執著,首先執著自己的五蘊是「我」,然後執著自己所有、所屬的「我的房屋」、「我的眷屬」等為「我所」;法我執就是對外面瓶、柱、山河、大地等一切法的執著。我們修法應該修一個對治法——無我見,因此首先要抉擇人法不成立為我。就如《入菩薩行論·般若品》中所說,從頭到腳全根身尋找到底有沒有「我」時,就找不到一個實實在在的所謂「我」……真正觀察就知道,既不成立人我,也不成立法我。我們需要的是修持、證悟二無我的空性智慧。
所抉擇的空性也不是斷空,而是性空緣起、緣起性空,應知顯空雙運的重要。
其理趣:顯而空、空而顯,視一切法猶如幻化、幻化就是魔術。陽焰、就是春天在日光照射下,看到在很遠草原上波光粼粼、一閃一動像有水流動一樣,但是真地走到近前卻什麼也沒有。夢境、大家平時都作過夢。影像、就是鏡子中出現的形像。尋香城、就是海市蜃樓。谷響,就是空谷回聲。
一切法的自性就是如同上面所說的幻化、陽焰、夢境、影像、尋香城、谷響一樣,那到底有什麼可以貪執的呢?
或如水月、一切法都如同水月,我們的親眷、財產等一切外境的境相都像水中的月亮一樣,是沒有自性的。水泡、第二影、化人(化人就是黃昏時在前面有個堆垛,把它誤認為是人,或者神通幻化的人)等幻化十喻一樣,既有顯現而自性又空。
一切法顯現是會顯現,但是正在顯現的同時又沒有任何自性,就像水中的月亮,水月是能夠看得見的,但是真正要找一個實體是找不著的。一切眾生以錯亂的習性,雖然對世間的財物、親眷、朋友生起實執和貪執,但實際上這一切法都是如同水中的月亮,雖然有這樣的相,但都是無有自性的。
對輪涅一切法,你都應該如此通達!如此證悟!
今天已得暇滿所依的人身,具足增上緣——已值遇引路的上師,並且已為上師的竅訣所攝持的此時,應如上師所教,一切法最初自性無生,中間自性無住,最後自性不滅,無有自性成立的壞滅的去與自性成立的出生的來。
一切法首先是自性無生,既然無生那麼就不成立。一切法既然無生,中間就沒有住,最後也沒有所謂滅。我們真正來觀察一切有為法,是沒有任何真正生因的,都是虛假如幻、如夢無自性而生的。雖然一切法是無生的自性,但在我們虛妄境界中又顯現了生、住、滅的形象,所以是虛幻的。
一切有為法遠離成實的生住滅與來住去的實相勝義諦,不緣執相或實執的所緣,遠離一切戲論,是無相且不以詞句分別之意來現證的,是該證悟遠離言思法性之義的時候了!
一切法在我們眾生的錯亂境界中有生、住、滅,來、住、去,但是真正觀察的時候,所謂自性成立的生住滅和來住去,是找不到的,是不能夠成立的,是該現證這種遠離一切言思分別實相意義的時候了。
瑜伽空行母的朗朗法音震徹虛空!(然後,)觀想敦促自己趨向解脫道的空行母也緩緩消失於空中,在勿忘隨念以上詞意中,脫出自己的覺性,當振奮從臥榻而起!
通常在夜晚睡覺以前,把自己的上師觀想在心間,在自心與上師心沒有分別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