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季實感短暫，隨著氣溫降低，體感溫度下降，人們的內心已進入冬季。其實，北方入冬的象徵並不是下雪，而是開始囤菜，北方人的冬天從囤菜開始……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作家莫言在小說《豐乳肥臀》中描寫過「上官家的」領著女兒們儲存蘿ト的場景：「我」母親指揮七個姐姐把蘿蔔堆進地窖，姐姐們在料峭的小北風中瑟縮著脖子，翻撿、抬筐、擺放.保護蘿ト們的健康，使它們平安越冬，供養一大家子度過漫漫冬季。這種場景在上世紀70年代北方鄉村的深秋時節，可謂隨處可見。
不僅僅在鄉村，曾幾何時，在北方的城鎮，一家三口囤一百斤的白菜不是神話，買五十斤的土豆不是夢話，而是真實存在。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東北冬季氣溫零下三十多度，運輸不方便，冬天沒任何蔬菜，只能靠外運和一點大棚菜，價格很貴，數量也少，所以只能存一些白菜，土豆一類能長時間保存的。
「三十年前，到了十月份，家裡最重要的事兒就是囤菜。」年過八旬的王大爺，如今依舊有著屯秋菜的習慣。
一到深秋，看到運菜的車停到街角，人們便會跑出門排隊買，一買便是百十來斤，那時候的買秋菜，就像現在的「雙11」活動，誰都會參與，不買點兒心裡都不踏實。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白菜，是土生土長的中國菜，種類多樣，包括山東膠州的大白菜、北京的青白、東北的大矮白菜，以及山西陽城的大毛邊等。在中國，白菜的栽培面積和消費量那是穩穩地居於各類蔬菜之首。
白菜在北方是最受寵愛的，可謂是北方冬季裡蔬菜界的王者。一進入深秋，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充斥著北方，請自行腦補以下畫面：
成車的白菜、土豆、胡蘿蔔、大蔥等蔬菜在沿街叫賣，普通人家都是百斤為單位的買；走進小區，小區已經變成菜地，一排排晾曬的大蔥整齊地擺列在陽光底下，自己找自己家的自留地，不用爭搶，也不會丟少；樓道裡，一顆顆用報紙包好的白菜整整齊齊地立在不影響通行的角落裡。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孩子們最大的樂趣就是圍在大人的身邊，幫著往酸菜缸裡遞白菜，自行腦補著鍋裡燉著醃好的酸菜白肉,口水隨之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我老伴兒最忙活的就是醃酸菜。」王大爺回憶著：家家都有一口酸菜缸，一塊醃酸菜用的大石頭。無論貧苦與富貴，家家如此。醃菜最初的意義不是醃菜，而是貯藏。從前沒有反季節的大棚作物，人們為了在冬天吃到綠色蔬菜而發明了醃酸菜這種冬貯大白菜的方法。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醃好的酸菜配上凍豆腐，在鍋裡這麼一燉，再來二兩白幹，別提多帶勁兒了。」王大爺的心裡是對囤菜滿滿的回憶。
「現在秋菜不好賣了，根本沒有年輕人來買菜。」在哈爾濱郊區種菜的菜農田大哥如今很無奈。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八幾年的時候，秋菜可是『香餑餑』，那時賣秋菜說實話可比現在省心多了，每到上秋的季節，就會有機關單位到我們這裡搶秋菜。因為在那時分秋菜是單位給職工的福利，各單位都派車直接到菜地把秋菜拉走。現在是再也沒那日子嘍。」田大哥回憶說。「以前一家冬天至少買六七捆大蔥，現在一般頂多也就買兩三捆。」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在許多人的記憶中，二十幾年前，每到這個季節，家家戶戶選購、晾曬秋菜的熱鬧場景，已成為秋天一道獨特的風景。而如今，那種全民參與儲菜的「運動」漸漸成為了「非主流」。
隨著種植技術的提高，物流倉儲的便捷，網購、超市的普及，舌尖上的南北美味已經同步了，各種蔬菜隨吃隨買，新鮮又方便。囤積秋菜已經逐漸變成北方人的一種情懷。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家裡人口少，也買不了那麼多的秋菜了。」年過六旬的史先生，上過山、下過鄉，如今屯秋菜純粹為了情懷。
退休後，史先生在農村包了塊地，自己種菜自己吃。為了情懷，還挖了菜窖，不是為了囤多少菜，而是為了感受那種當年的感覺。
「酸菜已經不是用缸醃了，而是用玻璃瓶子，想吃多少就醃多少。」隨著生活習慣的改變，當年的酸菜，已經成為改換口味的菜餚。「人口少，去年醃了一缸酸菜，最後都扔了，孩子們不愛吃，我老兩口也吃不了幾棵，折騰半天還不夠費事的呢！」
2007年10月拍 劉洋 攝
「醃酸菜？這種技術早晚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哈哈！」「90後」上班族韓女士，對囤菜並不感冒。
史軼夫 攝
如今許多年輕家庭都沒有儲秋菜的習慣，醃酸菜的技術也在漸漸失傳。快節奏的生活，以及飲食營養價值的考慮，讓秋菜難以開拓年輕人的市場。
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小編既不會醃酸菜，更沒有買過秋菜儲存。但是，卻有過在春節時花高價錢買一棵大白菜的經歷。這些年，人飲食結構及儲存條件的變化，使人們特別是年輕人漸漸冷落了囤菜。這些因素直接導致了秋菜市場的蕭條。
史軼夫 攝
如今連真正做餐飲的企業，也不再囤菜。「倉儲成本高，可用價值也低，畢竟說老實話，過冬菜放久了會水分流失，不能入食，扔掉實屬浪費。」在黑龍江省有8家連鎖飯店的將軍牛排餐飲管理有限公司CEO楊學東表示，以往每年囤6噸的秋菜，但是近些年，核算一下成本，已經不再囤菜，而是在冬季直接購買。
史軼夫 攝
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囤菜觀念也逐漸發生著轉變。囤菜不再是人們為了提防冬季吃不上蔬菜而採取的一種措施，而是成為北方人越冬的一種習慣。現在醃菜成了一種愛好，是為了調節胃口。
史軼夫 攝
囤菜已經少了籌備入冬的激情和忙碌，一車車往家拉的秋菜，一缸缸醃入味的酸菜，囤菜的小樂趣也終將塵封在「80後」的童年回憶裡。囤菜的意義已不再是為了食物，而是一份情懷，一份對過去生活的慰藉。
今天的C位，屬於他們！
山西籌建一所新大學，簡稱亮了！
說你們呢！都是兵馬俑，咋就你們幾個「搞特殊」？
（來源：「中國新聞社」 ID：CNS1952）
主 編丨楊鴻光 編 輯丨翟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