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蘧草」的生成——李一談王蘧常書法

2021-03-02 王蘧常先生研究
編按:2020年7月28日,《中國書法報》推出「高古絕俗:王蘧常手跡專輯」共八版。其中第七版刊發《「蘧草」的生成——李一談王蘧常書法》一文,對王蘧常先生的書學有非常精到的闡發。現徵得李一先生的允許,特將此文轉載於公眾號。謹此謝忱。配圖為公眾號編者所加。《中國書法報》:王蘧常一生鑽研章草終成「蘧草」獨特風貌,請您談一談王蘧常書法的總體特點。李一:王蘧常的章草,鎔秦鑄漢,氣勢恢弘,結體奇古,筆致屈盤,渾厚蒼茫,直入化境,風格極其鮮明,卓然獨立於書壇,開前人未有之境,世稱「蘧草」。「蘧草」有著獨特的美學追求和藝術語彙,在筆法、結字和草法上都有其鮮明的特點。其用筆,用篆、隸、魏碑的筆法寫章草,盤繞曲動;其結字,於三代遺蹟、秦漢刻石及簡牘帛書中𢮌取精華,有著獨特的字法結構,豐富多樣,奇趣橫生。

《中國書法報》:王蘧常的章草,可謂博採眾長,融會貫通,您能具體談談他是如何吸收借鑑形成風格的嗎?

李一:王蘧常自幼學書,愈晚愈佳。其書法大致可分為早、中、晚三個階段。50歲前為早期階段,主要是打基礎,側重於北碑入章草。早期階段儘管其書法已以章草名世,也初露個性,但個性還不突出,還有著學習前人的痕跡。50歲至75歲左右為中期階段,主要是重塑章草。中期階段側重於將先秦篆籀、漢簡、漢碑融入章草,高古渾厚,風格初顯,藝術創作漸趨成熟。75歲左右至謝世的十幾年為晚期階段,晚期人書俱老,藝術創作推向極致,精品代表作頻出,成獨樹一幟之「蘧草」。

博採會通、碑帖相融是王蘧常學書的一大特點。他既學帖也學碑,採取二者包容而不是排斥的態度。這種包容的態度在其學書的早期階段就已顯現出來。他早年學習書法正是碑學盛行之時,許多學碑的書家對「二王」帖學一脈持排斥的態度,而王蘧常對帖學尤其對「二王」是包容的,儘管他後來是以碑學為主,主要取法唐代以前,但在植基之始是以帖學為開端的。最初他臨習的草書是今草,以王羲之的《十七帖》作為開端。早年對今草的基本功練習,為日後的章草創作奠定了基礎,這在其後來的章草創作中對筆法和字形結構的處理上也時常顯現出來,而且終其一生。他崇敬王羲之,以「書聖」後裔「琅琊家世」為榮。從其早期學書經歷看,他是先學唐碑後學北碑的。北碑的臨習,先是在其兄長建議下學習「斜畫緊結」的《張猛龍碑》和「平畫寬結」的《鄭文公碑》,而後在沈曾植指導下學《爨龍顏》等碑,到了中年才用功於章草。他遵照先師的教導,從傳本章草《急就章》《月儀帖》《出師頌》入手,一面臨習章草的字形草法,一面研究其來龍去脈,如20世紀40年代撰寫的《跋漢魏法書漢章帝千文斷簡》,在顯示治學為藝一體化的同時,已初顯書法個性。他善於把魏碑凝重的用筆和奇正相生的體勢融會到章草的結構中去,峭拔生動,巧拙互參,已不同於以往帖學一路的章草,而顯示出碑學章草的面貌。

到了中期,王蘧常進一步向上追溯,進入先秦兩漢,主要以篆、隸、簡帛入章草。先秦篆書《毛公鼎》《散氏盤》《虢季子白盤》,秦之《嶧山碑》,漢之《封龍山碑》《夏承碑》等以及新出土的《流沙墜簡》《敦煌漢簡》等都是其涉獵的對象。著重談討篆隸之間、正體與草體之間的內在聯繫。心追手摹,精研考辨,將篆籀的遒勁雄渾筆法,漢魏的樸茂厚重結體,漢簡的生動奇古字形,吸收消化,融入章草之中。經過20多年的探索,其章草的個性特點逐漸顯現:用筆趨於中鋒圓轉,節奏平緩,結體趨於平穩與寬博,字形草法別具一格。

王蘧常書法創作晚期最為輝煌,創作欲望更高,創造出的精品更多,個人風格更為突出。大字如《贈亭林紀念館四言聯》,小字如《十八帖》等,結體奇古,筆致盤屈,氣勢博大,渾厚蒼茫,直入化境,形成了極其鮮明的風格特色。

《中國書法報》:您認為王蘧常在章草書法史中處於怎樣的地位?請您談談其書法對當今書法創作的影響及意義。

李一:在我的《論書絕句》中是這樣評價王蘧常的:

    鎔秦鑄漢勢弘恢,拓土開疆此霸才。

    河漢朝宗濤九曲,長鳧短鶴謾驚猜。

我稱其為「章草中興之王,書界開疆拓土之霸才」。無論從整個章草書法史,還是從20世紀百年書法史來看,王蘧常都是傑出的書法大家。王蘧常在書法史上的地位,首先是重振草書,有興滅繼絕之功,在草書復興尤其是章草再造上居功至偉。章草中興不僅是近現代書法史上的大事,而且在千年草書史上也具有重要意義。就書體而言,章草中興改變了千餘年草書創作今草盛、章草衰的格局。在百年章草復興進程中,王蘧常發揮的作用是別人無法替代的。與其他章草書家相比,他專攻章草的時間最長,留下的章草作品最多,成就最高,影響也最大。其次是為章草開疆拓土,擴大了章草的體格和境界。章草原是草書規範化的產物,千百年來,無論是分意章草還是楷意章草,在規範化的同時變得刻板,且疆域越來越窄。史學目光深邃的王蘧常看到了問題所在,認識到章草一體既要有法度,又不能被固有的規範所限制。在實踐上,他朝著草書的源頭追溯,追向原生態的隸草,以及更早的篆書草寫形態,從草篆、草隸中尋找筆法和字形,吸收消化後用於章草。在章草史上,他完成了傳統意義上楷意章草、分意章草向高古蒼茫的篆意章草狀態的轉化。

王蘧常的影響是很大的,對20世紀後期尤其是改革開放時期章草的發展具有很大地推動作用。20世紀30年代以來,凡學章草者,都會關注「蘧草」,20世紀末章草書風的出現,更與其有著密切的關係。21世紀以來,王蘧常的影響依然未減,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顯示出他在書法史上地位和作用。

《中國書法報》:作為學者,王蘧常在書法上追求「古舊」,在字的取法上,他是如何體現的?

 

李一:王蘧常的書法追求高古、遠古、奇古之境。早在無錫國專學習時,王蘧常就打下了深厚的文字學基礎。王蘧常青年時期就喜歡研究奇字,曾集《周禮》《漢書》中的奇古之字,研究其來龍去脈。在字體草法上,「蘧草」在繼承傳本章草的基礎上,又參考借鑑今草、簡牘草書的結構,及先秦漢魏大小篆、古文字的造型,吸收融合於章草,並按文字學規律增添自創構件,使字形結構富有變化。其草法或來源於傳本章草,或出自簡帛書,或取法今草,或來自篆隸,或採用文字演變中的異體字,均有所本。

《中國書法報》:請談一下書法審美中的「古」和「舊」,這也是王氏章草給人撲面而來的感覺。他的書法為什麼這麼注重「古」,這是否意味著「新」是沒有價值的?

 

李一:王蘧常的章草,應該說既「古」又「新」。他充分利用先秦兩漢考古新發現的書法文物,作為學習借鑑的資源。這些書法資源,從產生的時間上說很古,都是兩千年前的舊物;從出土的時間上又很新,新到明清書家乃至於他的老師沈曾植都沒有見過。而他晚年的作品如《十八帖》,既有古意,又有新境;既奇特古樸,又雄壯渾圓。或者說在章草書風上改瘦硬為圓渾,變爽朗為含蓄,化險峻為穩重,寓奇古於平淡,創造了新的風格樣式。其筆法、結體、草法均有新創,尤其是濃鬱的篆隸味道,歷代章草均沒有,可說是前人未開之新境,獨創一格。

《中國書法報》:王氏學識淵博,具有較強的史學、詩學、文字學功底,請就此談談學養與書法的關聯。

李一:王蘧常以書法名世,他的學問造詣、詩文成就被書名所掩,現在許多人只關注其書法而忽視其學問,但實際上他的學問造詣、詩文成就至深且大。應該說他首先是一位卓有成就的學者、詩人和教育家,其次才是書法家,而且他書法上所取得的成就是依託於其身後的學養。他書法審美的追求、藝術風格的形成、審美意境的創造,又與其學術興趣和詩文風格特色密切相關。因而,研究王蘧常的書法,不能孤立地僅談論他的書法,而要先了解他的學養、學術和詩文成就,注意其學與其藝的關係,尤其是其學對其藝的影響和造就。

王蘧常集教育家、學者、詩人、書法家於一身,是一位文、史、哲、藝俱通,且有多方面建樹的學者型書法家,多有建樹是他有別於一般學者,又不同於一般書家之處。比較而言,他的同代人中,有突出成就的學者不少,但真正成為大書法家者少。他的同代人中以書法名世者也不少,但真正是大學問家者稀。應該說,歷史走到20世紀,隨著社會分工越來越細,學科越來越專門化,學問和藝術在一個方面取得成就已屬不易,而王蘧常在學問和藝術兩方面都非常突出,兩者同行並進,協同發展,最終達到兩難並、雙美俱,確屬難得。

縱觀王蘧常近九十年的認識軌跡,可概括為三個方面:一是以教書育人為己任,高教執教60年,「傳到、授業、解惑」,為人師表,桃李滿天下;二是以學術研究為安身立命之本,在史學、經學、文學諸領域碩果纍纍,堪稱通人碩儒;三是以書法為終生之好和精神寄託,孜孜矻矻,努力探索,創造出卓然獨立之「蘧草」,是20世紀書法史上的一個特例。從其少年時期的家庭教育、青年時期的求學經歷、中年時期的校園執教和老年時期的書齋生活來看,王蘧常走的是一條學藝相成、文墨相兼的道路。他始終執著於學問,又耽於書藝。學問和書藝,是他大海行舟的兩楫,又如同鳥之雙翼伴其長空翱翔。也就是說,學者王蘧常和書家王蘧常既一分為二,又合而為一,其學術追求和藝術追求是想通的,學術之路和藝術之路是相連的。兩者並行不悖,相互補充,相互成全,交互為用。學問是其書法的根基,書法是其學問的顯現。他在書法上所取得的成就,與他的知識背景、學術思想是密切相關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沒有其學術上的深厚造詣和不懈追求,就沒有其書法上的突出成就。

王蘧常治學範圍寬廣,涵蓋經、史、子、集多方面,著述宏富。成就以史學最為突出,其主要興趣和主攻方向都在上古三代。史學研究對上古三代的偏愛,對先秦諸子哲學思想的探源溯本,撰寫《秦史》的補苴罅漏,對其書法的研究、書體的選擇、書風的形成具有一定的影響。其學術興趣和著重點在上古,書法學習取法的重點也是三代和秦漢篆隸、章草。學術上好古敏求,書法則追求高古之意。寫《秦史》,敢寫前人所未寫,書法則拓展章草之領域,開前人未開之境。

王蘧常又以文學見長,一生寫了大量的詩文歌賦。其文雄深雅健,直追漢魏,樸實中見神採,縝密中見雅致。他自幼吟詩,一生詩書相伴,相比而言,詩名早於書名。1930年,他與同門錢仲聯就合刊了《江南二仲詩》多卷。王蘧常的詩歌,慷慨激昂、沉雄老辣,字字鏗鏘,情真意切,其文風的雄深雅健和詩歌的浩然正氣深深影響了其書風的形成。

《中國書法報》:與弟子書風過於接近老師風格不同,王蘧常師承沈曾植而不落窠臼,這對當下師徒授藝、學習有怎樣的啟示意義?

李一:王蘧常19歲至上海拜外族叔祖父沈曾植為師,是其人生道路的一個節點。不過要看到,沈曾植長王蘧常50歲,拜師時沈曾植已是古稀之年,王蘧常親炙沈曾植的時間並不長。沈曾植對王蘧常的影響主要是「毋走常蹊」的治學和學藝的思想,後來王蘧常一直遵循先師的教導,朝著先師指引的方向,為藝也如其治學,將書法作為學術來對待,以章草為突破口,進行興滅繼絕的探索。在書法的師承上,王蘧常的可貴之處在於「師心不蹈跡」,各有靈苗各自探,努力挖掘自身的潛力,不斷突破和完善自己,探尋獨特的風格。如果把沈曾植的草書成為「寐草」的話,那麼,比較一下就會發現「蘧草」和「寐草」在用筆、結字和草法,乃至於審美追求上,有著很大的不同,應該說「蘧草」在「寐草」的基礎上有了很大的發展。在20世紀的章草探索上,沈曾植是領路人,而王蘧常則邁向了高峰。

當然,作為特定時期出現的傑出的大家,王蘧常的章草仍給後人留下了可以進一步探索的空間。如多字章草作品章法的變化,章草與今草的進一步結合,新出土書法資源的利用等方面,有志者可在前輩取得聳立的高峰上再作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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