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著名詩人北島,在網上分享一首舊作《進程》,結果在評論區遭到大量的攻擊。
北島隨後在評論區說:這是(評論區)討論詩的平臺,但不應使用語言的暴力。我從此關閉詩和詩的評論區。
有網友將截圖發到網上,迅速熱發熱議,對使用語言暴力迫使北島關閉評論區的一片譴責。
一位影評人感慨說:這是一種話語的空間讓渡吧,讓出舞臺。當年那個寫出「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的北島,也選擇了退後。
三度在這裡就不譴責了,因為一譴責,心中義憤填膺,難免言辭激烈,成為另一種語言的暴力。
對語言的暴力,既是北島反對的,也是三度一直痛恨了。
三度作為文藝青年,早年也曾寫了上百新詩,今天就從一個半吊子詩人的角度,來嘗試著解析一下:
北島的《進程》一詩,究竟表達了什麼意思,遭到大規模的謾罵?
《進程》的具體寫作年月不詳,大概是在上世紀89-93年。
而八十年代末打到九十年代初,不僅是以北島、舒婷、顧城等為代表的朦朧詩派,走向落寞的紀年。
也是整個中國新詩,集體走向落寞的紀年。
三度至今尤記得,在九十年代末和新世紀初,別人問我幹什麼的,我回答說:寫詩的。
再往後幾年,別人問起幹什麼的,偶爾也還會還羞羞答答的回答說是「寫詩的」。
再後來,別人問起,就再也絕口不提是「寫詩的」了。
所以從《進程》一詩的題目來看,結合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新詩的處境,對該詩的脈絡,便有了一個很好定位。
《進程》第一段:日復一日,苦難/正如偉大的事業般衰敗/想一個小官僚/我坐在我的命運中/點亮孤獨的國家。
這一段回到我上面說的結合九十年代初新詩的處境,意思便很淺顯了。
北島作為寫作新詩的一員,身為朦朧詩的代表之一,在面對新詩從鼎盛走向衰敗, (先鋒詩派的代表人著名海子89年臥軌自殺,朦朧詩派的代表人之一顧城93年在紐西蘭殺妻後自殺)可不就像一個小官僚,在命運的潮流中中流砥柱嗎?
《進程》第二段:死者沒有朋友/盲目的煤,嘹亮的燈光/我走在我的疼痛上/圍欄以外的羊群/似田野開綻。
這裡得交代一下第二個時代背景,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初,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下,神州大地熱火朝天。
尤其92年確立市場經濟,更是火上添油,無數人下海經商,無數人收起筆或放下書,湧向廣東那片熱土,一切向前(前)看,朝前(錢)走,只有北島還走在詩歌的路上。
第三段:形式的大雨使石頭/變得殘破不堪/我建造我的年代/孩子們憑藉一道口令/穿過書的防線
綜合第一段的新詩處境和第二段的時代背景,第三段也就不難解讀了。
北島和無數詩人建造的新詩的昌盛的年代,無數人養就的讀詩的習慣,在市場經濟的熱潮中,輕易被擊潰,瞬間就殘破不堪。
這裡讀者可能會疑惑,按三度你的解析,北島的《進程》,只是時代的浪潮中,一個詩人的牢騷而已,為什麼引發那麼多人的攻擊?
那就得說說北島這人了,熟悉或者讀過北島詩歌的人,想來都知道,北島之所以是北島。
那是除了北島的詩歌冷峻、思辨外,還有很強的批判性,總是在悖論與斷裂中探尋乃至拷問著人類、時代乃至自我的真理與價值。
看到這的朋友,讀者可能仍然疑惑,你這說了等於沒說嘛?那三度很遺憾的告訴你,那只是你不明白。
相反,那些做壞事的人,你看他糊塗,為什麼不做好事,要做壞事?其實人家心裡比誰都明白。
比如為什麼要在北島評論群起謾罵,回想芳芳的日記被圍攻,可不正是北島《進程》一詩最後一句寫的情況:孩子們憑藉一道口令/穿過書的防線
當然,朦朧詩派,大家也都知道,顧名思義,朦朦朧朧的,絕不能單從字面上解讀。所以以上也僅是三度朦朦朧朧的解析。
(這裡是三度說事,我是三度。你關心的,就是我關注的。關注我,一起關心!說事可以少了我,說的事可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