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故事」,為什麼會在中國流行?丨我有嘉賓

在東方源遠流長的文化長河中，有一條淙淙潺潺的支流，它不那麼有名，更不惹人矚目，只是靜靜地安守在時間的淡然中，等待著我們去探尋它的寶貴，去品味它的甘醇。它就是域外漢文小說。其中的神魔志怪類作品，以其瑰奇的想像力、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更為讀者所喜聞樂見。

 

青行燈（出自《百鬼夜行》）

域外漢文小說以日本國創作數量最多，質量也最好。我們與一衣帶水的日本，在文學交流方面從古代開始就十分密切。日本歷史上有過兩次大規模的中國文化輸入。

 

第一次是奈良、平安時代，通過遣唐使輸入壯麗多姿的唐朝文化；第二次是在江戶時代。江戶時代是一個長期和平、經濟繁榮、文化昌盛的時代，同時資本主義也在日本開始萌芽。這一時期人們的教育水平高、藝術欣賞力強，都市的市民階層正在逐步形成，反映城市庶民生活的「町人文化」隨之興起，蘭學、小說、浮世繪、歌舞伎等，都成為時尚熱點。

彼時中國宋話本、明清小說大量傳入日本，先是掀起了一股翻譯中國古典小說、改寫中國流行作品的熱潮。它們或借中國故事情節講述日本人物故事、或改換人物敘述日本史實，給閱讀者帶來了十分新鮮的感受，作品往往一紙風行。後來一部分日本文人感到單純翻譯、改寫，意猶未盡，遂演變為以中國小說為範本，開始自行原創小說。這其中在日本被譽為「東國《聊齋志異》與《子不語》」的《夜窗鬼談》與《東齊諧》取得了極佳成績，在日本文學界和學術界備受關注。

作為怪談大國，日本自身早已有著豐厚的志怪文學土壤，經過與中國神魔志怪作品的充分融合，日本的志怪作品也大放異彩。莫說那些長篇大作，即使只有斷縑零璧，也是字字珠璣，煥發著勃勃生機。佼佼者《夜窗鬼談》與《東齊諧》集抒情述志、稱道鬼神於一身，因為刻意效仿、借鑑《聊齋志異》與《子不語》，文筆、內涵實在頗得兩部名著的神韻。其文字簡練、語言自然、亦莊亦諧，展現了光怪陸離的世間百態、揭示了當時社會的諸多惡弊，精妙的字裡行間處處靈光閃動，談鬼論神，一如描摹人間。

 

《聊齋志異》與《子不語》作為中國優秀的古典志怪小說集，長期以來，一直深受人們的喜愛與追捧，熱度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