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紀70年代,英國女作家安吉拉·卡特曾創作一本重新編撰的童話故事集。其中有一篇的篇目為《與狼為伴》,是我們所熟悉的童話《小紅帽》的徹底改寫。
這部童話,主要由兩個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在有野狼的山村與人狼之間的關係,第二部分則是直接以《小紅帽》的故事主體作為改編的童話。從獨立女性的視角對於《小紅帽》進行了徹底的分析和改編,是對於其內容的深度解構。
道德隱喻下的訓誡式「父母」
這部童話雖然在形式上和《小紅帽》具有著一些相似的地方,但在具體的內容和人物的塑造方面卻和《小紅帽》這一故事具有的巨大的差別,從而表達出作者本身所具有的對於女性形象的重新認知與女性獨立能力的回歸的期盼。這一童話故事和所有的童話故事一樣,都具有著自身的警戒意義和隱喻象徵似的創作手法,對於我們理解現今的獨立女性的思維視角是具有這重大的意義。
這篇童話故事中的人物和狼等角色,其實都具有著人類社會當中的巨大特徵,這一特徵主要是以道德作為其根本立足點,通過與道德相關的情節與隱喻來引出,對於一個傳統故事的新的時代的看法和新的思維的視角。
眾所周知,童話故事最初的功用就在於對於孩子的教育與訓誡功能上面,每一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個乖孩子,能夠聽父母的話,並且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而在傳統的父母眼中,《小紅帽》這一故事的意義就在於,希望孩子們在聽了這個故事之後總結出自己獨特的教訓及要好好聽父母的話,並且保護好自己這些方面的內容。
在這一方面來講,對於這一小說當中所出現的人物和情境的布置,本身就具有著明顯的隱喻色彩。
小紅帽所代表的就是在父母給孩子講述這一童話時所期盼的那一天真無知的孩子形象。母親則是作為權威似的保護者和掌控者的角色。欺騙小紅帽的那隻狼,就作為壞人的角色而出現。而獵人就作為拯救小紅帽和她奶奶的好人的角色呈現出來。在這一童話故事的原版當中出現的大森林就作為人類社會的象徵性而存在,林間的小道是父母對於孩子的正確的告誡的意義上來使用,而那些看起來美麗並且吸引小紅帽去遊玩的花花草草,是在社會當中無法避免的對於人的誘惑,這些都具有著現實的含義,並且也具有著現實的目的指向。
這一指向是父母通過這個故事來告誡孩子,只有好好聽父母的話,並且跟著父母才能去避免壞事,不然的話就有著被壞人所欺騙的風險,甚至因為那些花花草草的誘惑,從而進入另一個狀態之下,因此告誡意義極為明顯,即使孩子去聽父母的話來去,將自己的人生,建立在父母的經驗之上,通過聆聽父母的告誡來達到對於社會的認知和對於自身誘惑的認知。
但是從西方的女性視角來看的話,這一童話故事最終無法避免的是對於社會當中男性意識所主導的道德觀念的束縛。男性所主導的社會當中所呈現出來的總體價值觀的印記也無法去避免,從這一性別視角來看,對於《小紅帽》這一故事的解讀,也具有著另外一個方面的含義。
男性價值觀之下的「家庭」中的女性
《小紅帽》的主角所代表的並不僅僅只是天真無邪的孩子,甚至可以使這一社會,當中以男性為主導的價值觀之下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在這一視角下重新認識《小紅帽》這一故事,所呈現出來的樣子就是小紅帽代表的是,在社會當中出現的單純形象的那些女性。
而狼是作為思慮不軌的壞男人的代表,獵人則是去拯救她的好男人的代表,這一視角所呈現的最為重要的目的就在於對於傳統的童話式解讀再次進行解構,進而揭示這一著名童話,在其深層結構上對於女性所帶有的深入的偏見。
從女性的視角來去解讀就會發現,小紅帽在路上碰見了狼,不知他是極為的兇殘,並且將要傷害他,而是單純的去聽從他的建議和語言,自己並沒有辦法拯救自己,甚至進入了誘惑的深淵當中,走向了迷失的道路,只能通過獵人這一角色的出現才能將其拯救出來。
並且,在這部著作當中所呈現的環境也具有著這隱喻的視角,例如小紅帽處在安全的地區,都是像房子和屋子這種地區,森林這個大環境之下,是男性所活動的舞臺,這一視角本身就隱含著女性只能通過家庭才能去向外擴張,而男性卻是在整個社會當中作為獨立的主體卻存在。
從這一角度看去,明顯的具有著思維上的偏見意義。因而從女性的道德要求出發,這一傳統的小說本身所遵循的就是對於女性在社會上存在的循規蹈矩,家庭束縛的問題。這一問題直到現今依然無法解決,但是在主導思維模式當中,這一方向確實存在。
現代性的小紅帽的拯救
《與狼為伴》這一改編的童話的第2部分,也是通過《小紅帽》這一童話文本作為其完藍本,剛開始時,奶奶生病的時候,小紅帽依然要去看望奶奶,但媽媽卻並不想讓小紅帽過去,但是小紅帽自己決定一定要過去,並且在自己裝載食物的籃子裡放好了小刀,準備應付那些對他懷有惡意的壞東西。
並且他已經想到只要自己不離開林間的小道,即使是狼過來也不會出現較大的問題。但故事的發展也令讀者措手不及,接著狼變化成了年輕的獵人,進入了林間小道當中,而小紅帽也被獵人所迷惑。在與其聊天的過程當中,相信的將自己的籃子交給了獵人,並且,狼所扮演的獵人,邀請小紅帽脫離林間的小道而去抄近路,小姑娘並沒有同意,於是獵人提出了一個賭注,即兩個人都往奶奶家去,誰能夠先到奶奶家,誰就贏了,而贏的代價是一個吻。
小姑娘答應了,然後獵人一人獨自上路了,而小姑娘卻想著故意的輸給獵人,因為他喜歡這個獵人,而獵人就先到了奶奶家,並且現出了自己作為狼的這一原型,將小紅帽的奶奶給吃掉了。小紅帽繼而到達奶奶家之後,就察覺到這一情況的存在,並且發現了那個獵人並非是獵人,而只是一隻狼。
這時的小姑娘終於感到害怕,但是他意識到這種害怕本身無法去拯救他,於是。他和狼人進行了一番對話,在這一過程當中將賭注及一個吻送給了這個獵人,並且將獵人的衣服給燒掉了,防止他再變化成獵人的模樣,最後在結局,小姑娘和獵人一起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這一故事情節的變化與推進與原版的《小紅帽》具有著重大的不同,在傳統的童話故事的基礎之上,安吉拉·卡特這位女性作家進行了重新的理解與結構。在這部新的童話當中,小姑娘和老奶奶代表著兩種不同的女性形象,受到傳統的束縛與壓迫的老奶奶的形象,最後是被狼直接咬碎,並且吃掉。因而就不可能像原版一樣,再重新復活。
在男性主導的社會叢林中,女性對自身命運的把握
而小姑娘在認清這一獵人其實就是狼之後,不僅勇敢地與之對話將在這一關係當中的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並且通過新的方式來解決了自己的危機。原版當中所呈現的父母給孩子選擇的林間小道在新版的童話當中,不再是一種訓誡,而是女孩自己所自由選擇的道路,因此,小紅帽也知道,不能離開這條路,並且也並沒有離開這條路。
在這一推進當中,狼和獵人的形象合二為一,形成了複雜的男性的形象。所呈現出來的誘惑,也脫離了原版的外在的誘惑的視角而進入了兩性視角,通過女性對於外界的男性的新的理解,通過異性的吸引力這一重大誘惑,將整個童話的重心放在了對於女性視角的重新反思之上,對於整個社會當中所呈現出來的男性價值觀選擇進行了重大的反擊,也是在重新創作這一傳統童話故事時,進行了新的更為深入的解讀。
在原版的《小紅帽》當中,小紅帽作為徹底被動的角色而存在,媽媽讓她去看望奶奶,小紅帽就出去了,媽媽讓他去林間小路,他也過去了。而後被拯救也是獵人出手相救,而並非是自己去拯救自己。
這一過程當中都呈現了一種被動性的狀態,而在新版的童話當中,小紅帽去探望自己的奶奶是自己選擇的結果,並且小紅帽也知道狼是什麼,懂得去保護自己,並且在後面看穿了狼的偽裝之後,最終通過自己的智慧去和狼交流,並且試圖去馴服。
這些方面都作為新的主動的方式進而呈現出來。小紅帽的形象在這裡就作為掌握了自身命運,並且懂得去如何保護自己,又具有著女性特有的魅力的形象而呈現。從這一方面來看,這一改編是極為成功的,當然在童話這一視角上來看,相對於小孩子來講,新的童話所產生的主動性意義,可能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