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
喜歡買書、蔵書,已是多年的習慣。餘華的《兄弟》購於2006年10月,直到2013年才拜讀。讀到一半,家中卻突傳噩耗,我的兄弟患上重疾住院了,命懸一線。一貫極少請假的我,已經無法忍受內心的煎熬,做出不管如何都要回家一趟的決定,匆匆把繁瑣的工作放下,獨自一人驅車回到近500公裡的家鄉,看著日益憔悴的兄弟,父親已經不相信醫院,加上聽信一些所謂的「好心人」的「推薦」,居然讓我將弟弟拉回了家。
我一邊繼續做著父親讓兄弟住院治療的工作,一邊又病急亂投醫,無奈的我唯有陪著老父親到處尋醫(江湖醫生)問藥(民間草藥),幾乎連續兩天兩夜都在外面奔跑未得合眼。直至第三天,無望的老父親才同意又將兄弟送回醫院。那時,因手頭上的工作未安排別人接手,加上又需要幫兄弟籌措醫療費,顧不上休息,又匆匆驅車趕回工作地。那時,一邊開車一邊任憑眼淚橫飛。我真不知道,那時的我是如何克服連續長途跋涉、幾天未有正常睡眠的困難,並終於安全回到工作地的。不過,至今仍清晰記得:只要能留下兄弟的命,無論如何我都都必須付出……
後來兄弟病情慢慢好轉,到後來,也許天見垂憐和感動,弟弟終於戰勝了病魔!之後,我接著繼續讀完剩餘部分,對於《兄弟》這部書,更是感慨萬千:人生一輩子不容易,一輩子兄弟同樣不容易。而餘華《兄弟》的兄弟,不可否認,情義看似尚存,卻已沉淪於人性的底線之下——
餘華的小說《兄弟》多為對人的命運的思考,包括人性、命運……
全書很多地方沿襲了餘華的一貫手法,人物大多難得「好死」,從《活著》,到《兄弟》,《活著》裡親人一個又一個在福貴面前異常消失,最後只留下一頭老牛與其為伴……《兄弟》同樣如此。但《兄弟》更多是通過人引事,讓人唏噓不止的人物命運和人性,在我們所見的「人」逐一走向死亡時,故事便接近了尾聲。而其中他們的死亡,有意外,又有無奈,都帶著未了的心願、很多遺憾,包括李光頭的親生父親、宋鋼的親生父親宋凡平、李光頭的母親李蘭,以及兄弟宋鋼。書在開頭,李光頭的父親並沒有正式「出場」,而是以李光頭在廁所偷看女人屁股而拉出的「一根藤上結出來的兩個臭瓜」將其生父親爹的死法作了介紹:「他的那個生父親爹就是在廁所裡偷看女人的屁股時,不慎掉進糞池裡淹死了。」宋凡平的死,是被「紅袖章」打死的。李光頭的母親李蘭是得尿毒症死的。宋鋼是臥軌被火車碾死的……這就是餘華《兄弟》人物的命運。
兄弟如手足,卻從李光頭少年「性朦朧」時起註定了重生波瀾的必然性——而喚醒李光頭「性」的這個人,有如繫著兄弟之間的一條線,繫著全書的故事……
書的開頭,是李光頭從廁所裡偷窺女人的屁股,「五個屁股裡它最圓,圓得就像是捲起來一樣,繃緊的皮膚讓他看見了上面微微突出的尾骨……」,這個人就是林紅,給尚處於「性朦朧」階段的少年李光頭帶來了青春的幻想, 並以此從可望不可及的「資本」——「李光頭小小年紀就知道了自己的價值所在……」到最終擁有「資本」——「李光頭拉著林紅的手在沙發裡坐下來,深情地看著林紅說:『這一天我等了二十年了。』」
林紅成為兄弟之妻,尚存的人性使他嘗試著放下,卻少年時的幻想已使他陷入很深,因此,他做出了匪夷所思的舉動:在林紅與宋鋼的婚禮上,李光頭給林紅送來他結紮的證明,「他取回了自己的病歷,對林紅說『我既然不能和你生兒育女,我也絕不會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這一切,看似是「痴情」,卻註定了兄弟情誼帶來了陰影,為後來的故事的繼續設下了鋪墊。在「兄弟情」與堅守著二十多年「性」的撞擊中,後者最終壓倒前者,從而,將宋鋼尚存的希望化為灰燼,並最終令他走上不歸路,是對人性裡底線的深度拷問。
餘華《兄弟》語言有「接地氣」的「粗俗」,又富有音樂感
在《兄弟》中,作者使用了「屁股」「糞池」等語言。這些語言更加貼近生活,更加貼近於人們在日常生活中交流的習慣對話。而作者在講述過程中,常以簡潔明了的表達方式,如「現在滿世界都是女人的光屁股晃來晃去,在電視裡和電影裡,在VCD和DVD裡,在廣告上和畫報上,在寫字用的原子筆上,在點菸用的打火機上……」「李光頭那次一口氣看到了五個屁股,一個小屁股,一個胖屁股,兩個瘦屁股和一個不瘦不胖的屁股……」,作者滿紙「屁股」,不知讀者是否讀著讀著已經耳熱臉紅,但不可否認其節奏感之強,讓讀者有一口氣讀下去直至完結為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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