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與「性」的撞擊,餘華《兄弟》對人性「底線」的拷問

2020-12-18 難得一名2019

題外話——

喜歡買書、蔵書,已是多年的習慣。餘華的《兄弟》購於2006年10月,直到2013年才拜讀。讀到一半,家中卻突傳噩耗,我的兄弟患上重疾住院了,命懸一線。一貫極少請假的我,已經無法忍受內心的煎熬,做出不管如何都要回家一趟的決定,匆匆把繁瑣的工作放下,獨自一人驅車回到近500公裡的家鄉,看著日益憔悴的兄弟,父親已經不相信醫院,加上聽信一些所謂的「好心人」的「推薦」,居然讓我將弟弟拉回了家。

我一邊繼續做著父親讓兄弟住院治療的工作,一邊又病急亂投醫,無奈的我唯有陪著老父親到處尋醫(江湖醫生)問藥(民間草藥),幾乎連續兩天兩夜都在外面奔跑未得合眼。直至第三天,無望的老父親才同意又將兄弟送回醫院。那時,因手頭上的工作未安排別人接手,加上又需要幫兄弟籌措醫療費,顧不上休息,又匆匆驅車趕回工作地。那時,一邊開車一邊任憑眼淚橫飛。我真不知道,那時的我是如何克服連續長途跋涉、幾天未有正常睡眠的困難,並終於安全回到工作地的。不過,至今仍清晰記得:只要能留下兄弟的命,無論如何我都都必須付出……

後來兄弟病情慢慢好轉,到後來,也許天見垂憐和感動,弟弟終於戰勝了病魔!之後,我接著繼續讀完剩餘部分,對於《兄弟》這部書,更是感慨萬千:人生一輩子不容易,一輩子兄弟同樣不容易。而餘華《兄弟》的兄弟,不可否認,情義看似尚存,卻已沉淪於人性的底線之下——

餘華的小說《兄弟》多為對人的命運的思考,包括人性、命運……

全書很多地方沿襲了餘華的一貫手法,人物大多難得「好死」,從《活著》,到《兄弟》,《活著》裡親人一個又一個在福貴面前異常消失,最後只留下一頭老牛與其為伴……《兄弟》同樣如此。但《兄弟》更多是通過人引事,讓人唏噓不止的人物命運和人性,在我們所見的「人」逐一走向死亡時,故事便接近了尾聲。而其中他們的死亡,有意外,又有無奈,都帶著未了的心願、很多遺憾,包括李光頭的親生父親、宋鋼的親生父親宋凡平、李光頭的母親李蘭,以及兄弟宋鋼。書在開頭,李光頭的父親並沒有正式「出場」,而是以李光頭在廁所偷看女人屁股而拉出的「一根藤上結出來的兩個臭瓜」將其生父親爹的死法作了介紹:「他的那個生父親爹就是在廁所裡偷看女人的屁股時,不慎掉進糞池裡淹死了。」宋凡平的死,是被「紅袖章」打死的。李光頭的母親李蘭是得尿毒症死的。宋鋼是臥軌被火車碾死的……這就是餘華《兄弟》人物的命運。

兄弟如手足,卻從李光頭少年「性朦朧」時起註定了重生波瀾的必然性——而喚醒李光頭「性」的這個人,有如繫著兄弟之間的一條線,繫著全書的故事……

書的開頭,是李光頭從廁所裡偷窺女人的屁股,「五個屁股裡它最圓,圓得就像是捲起來一樣,繃緊的皮膚讓他看見了上面微微突出的尾骨……」,這個人就是林紅,給尚處於「性朦朧」階段的少年李光頭帶來了青春的幻想, 並以此從可望不可及的「資本」——「李光頭小小年紀就知道了自己的價值所在……」到最終擁有「資本」——「李光頭拉著林紅的手在沙發裡坐下來,深情地看著林紅說:『這一天我等了二十年了。』」

林紅成為兄弟之妻,尚存的人性使他嘗試著放下,卻少年時的幻想已使他陷入很深,因此,他做出了匪夷所思的舉動:在林紅與宋鋼的婚禮上,李光頭給林紅送來他結紮的證明,「他取回了自己的病歷,對林紅說『我既然不能和你生兒育女,我也絕不會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這一切,看似是「痴情」,卻註定了兄弟情誼帶來了陰影,為後來的故事的繼續設下了鋪墊。在「兄弟情」與堅守著二十多年「性」的撞擊中,後者最終壓倒前者,從而,將宋鋼尚存的希望化為灰燼,並最終令他走上不歸路,是對人性裡底線的深度拷問。

餘華《兄弟》語言有「接地氣」的「粗俗」,又富有音樂感

在《兄弟》中,作者使用了「屁股」「糞池」等語言。這些語言更加貼近生活,更加貼近於人們在日常生活中交流的習慣對話。而作者在講述過程中,常以簡潔明了的表達方式,如「現在滿世界都是女人的光屁股晃來晃去,在電視裡和電影裡,在VCD和DVD裡,在廣告上和畫報上,在寫字用的原子筆上,在點菸用的打火機上……」「李光頭那次一口氣看到了五個屁股,一個小屁股,一個胖屁股,兩個瘦屁股和一個不瘦不胖的屁股……」,作者滿紙「屁股」,不知讀者是否讀著讀著已經耳熱臉紅,但不可否認其節奏感之強,讓讀者有一口氣讀下去直至完結為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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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華,1960年4月3日出生於杭州,當代作家。中國作家協會第九屆全國委員會委員。1973年小學畢業,1977年中學畢業,做了牙醫五年後棄醫從文,先後進縣文化館和嘉興文聯,還曾兩次進北京魯迅文學院深造。1983年開始創作,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這裡解釋一下他為什麼棄醫從文,他曾在一個名為《朗讀者》的節目上被問;」為什麼牙醫這件事沒有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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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餘華小說改編《許三觀賣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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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鞏俐.餘華.張藝謀.
    直到成人後,餘華讀到了海涅的詩句,他說:「生活是痛苦的白天,死亡是涼爽的夜晚。」 早已消失的童年記憶,突然在他的腦海中翻湧不止。那種清晰的感受,又回來了,如同冷漠的死隱藏在熱烈的生之中。 從十八歲出門遠行的少年,到心生絕望依然要活下去的福貴,人們在餘華的作品裡經歷時代的巨變與複雜的人性。
  • 為什麼現當代作家中,餘華的讀者那麼多?網友:看完讓人渾身顫抖
    富貴本是一個富家少爺,奈何年輕時嗜賭成性,不久敗光了家產,氣死了父親,被迫靠變賣母親首飾租間破屋生活。富貴痛改前非,決定帶著妻子和兒女好好生活。張藝謀當初花了一個下午看完了《活著》,他對餘華說:「這部小說最打動我的地方,就在於它寫出了中國人身上那種默默承受的韌性和頑強,求生存的精神。」餘華說,他寫《活著》,是想寫人對苦難的承受力,對世界樂觀的態度。他想告訴所有人: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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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美國的約瑟夫•卡農的間諜小說就有點不同,他的小說很生活化,很有代入感,看起來和以前間諜小說的陰暗與後來電影的誇大都不同,他的角度除了不斷應對突變,更多的是在敘事的過程中不斷對人性的拷問。 第三、都有一個戀人,但這個女性為了生存早已經不能自己,曾經和平時代的純真,到最後終將毀滅在這場戰爭的人性當中。這個《伊斯坦堡逃亡》《德國好人》和本書都有這個情節。 在這個人間煉獄般的世界,一個人面對不可控制的混亂環境,不斷地應對各種突發狀況,不斷地拷問人的心理下限,展現對人性的自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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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我來說,《誤殺》給我帶來的觸動不僅僅是縝密推進的劇情、環環相扣的推理,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的靈魂——對人性、制度、社會正義的拷問。加之社會監察檢舉功能的失靈,他無所忌憚的步步逼近人民的底線。 「酷吏」背後的官呢?顯然形象要好一些,他們無需窮兇極惡,高高在上披著一身潔白的羽毛。在這部電影裡,一個官是能力強業務精的警察局長拉韞,另一個是市長候選人、優秀的議員都彭。他們共同的兒子素察囂張的將平民家的孩子打瞎。
  • 《流感》:「電車難題」下的人性拷問
    電影在病毒尚未爆發的開篇便讓兩個主角相遇,不僅交代角色性格也為後續二者不同的人物動機進行鋪墊,女主開始展現的是嬌弱自私的一面,影片卻借其母親的身份,將愛女心切的特點突出,其角色形象便真實豐滿,與勇敢無私的男主形成對比,共同成為影片關於人性抉擇的隱喻象徵,一個象徵奉獻與大愛,一個象徵守護與私心,無論哪種,都符合人性本身。
  • 2018年華語電影豆瓣最高得主,拷問人性,呼喚良知
    我們需要文化自信,對人性矛盾和社會價值的融入,是《我不是藥神》的閃光之處 。(馬伯庸)每每重溫《我不是藥神》,依然次次都有淚水戳痛我的淚腺,依然次次都有傷痛敲打我的神經,依然次次都有希望點燃我的內心。就是這樣一部117分鐘的電影,讓我反反覆覆看過多遍,有幽默,有肅穆,有溫情,有冷漠,有無奈,有憧憬,有絕望,有希望,有貪婪,有善良,有自私,有正義,直擊芸芸眾生中的你我他。
  • 拷問人性
    毫無疑問,人類是最典型的社會性動物之一,當我們在討論人性的時候,我們有時候很難區分我們看到的到底是「人性」,還是「社會性」。漢娜·阿倫特在1963年出版的《耶路撒冷的艾希曼》這本書裡,提到了「平庸的惡」的概念。
  • 餘華拔了5年牙,轉型後12萬字掙了1550萬,作品被張藝謀拍成電影
    生活在俗世中,我們常常會感到迷茫和無助,那麼不妨看看餘華的經歷,也許我們會從中感悟到什麼。01、餘華第一次轉型,從一名牙醫一躍成為小鎮的作家餘華中學畢業後,子承父業,在海鹽縣武原鎮衛生院做了一名牙醫,整整拔了5年牙齒,他說每天看到的都是張開的嘴巴,簡直太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