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壼[kǔn](281—328),字望之,濟陰冤句(今東明縣)人。晉代著名政治家,累事三朝,兩度為尚書令。謝世後,贈侍中、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諡曰「忠貞」。
卞壼出身名門望族,官宦之家。祖父統,曾任琅邪內史。父粹,字玄仁,兄弟六人並登宰府,有「六氏六龍,玄仁無雙」之譽。在父輩的薰陶下,壼自幼刻苦學習,博覽群書,弱冠之年已譽滿鄉裡,顯示出了大器之材。
永嘉年間襲父爵位。公元318年,晉元帝即位建康,召為從事中郎,委以官員選拔之責,深受寵信。後歷任太子中庶子、散騎常侍、太子詹事、御史中丞等職,前後居師佐之位,盡匡輔之節,頗為王公大臣敬畏。公元323年,明帝即位,升為吏部尚書。次年,以討平王含之功,封為建興縣公加中軍將軍,不久又升為領軍將軍。公元325年,明帝病危,任壼為宰相,與司徒王導同受顧命、輔佐幼主成帝執掌朝政,並被加封為給事中、尚書令。
卞壼為人剛正不阿,不畏權貴,維護朝廷綱紀不遺餘力。在成帝即位舉行登基大典那天,元老重臣王導竟以病缺席。壼在朝廷上嚴肅地說:「王公社稷之臣邪!大行在殯,嗣皇未立,寧是人臣辭疾之時!」王導聽說後連忙帶病趕來。皇太后臨朝,壼與庚亮值班宮中,共參機要。朝廷下令召南陽樂漠為郡中丞,穎川庾怡為廷尉評。但二人都強調父命,拒不赴任。壼當即奏稟太后,其中提到:「如此則先聖之言廢,王教之訓塞,君臣之道散,上下之化替矣。樂廣(謨之父)以平夷稱,庾珉(怡之父)以忠篤顯,受寵聖世,身非已有,況及後世而可專哉!」由於壼的奏章很有說服力,因而朝議一致贊成。謨、怡不得已,只好走馬上任。此後,凡朝廷有命,不得以私害公,不得以任何藉口推延,遂形成了一條永久性的制度。當時,王導與庚亮不和,庚亮掌權,王導就稱疾不上朝。一次王導不上朝,卻私下為車騎將軍郗鑑送行。壼得知,毫不顧忌王導的權勢和情面,上奏導「虧法從私,無大臣之節」;御史中丞鍾雅玩忽職守,不按王典辦事,二人應該一塊免官。雖然皇帝將奏章壓下,未予處理,但已引起朝野震肅。
卞壼兢兢業業勤於吏事,以匡風正俗為已任,不肯隨波逐流。有人說他:「卿恆無閒泰,常如含瓦石,不亦勞乎?」他說:「諸君以道德恢宏、風流相尚,執鄙吝者非壼而誰!」由此可見他為國事任勞任怨的博大胸懷。當時貴族子弟多以放浪形骸、清淡不倦的王澄、謝鯤等人為曠達,壼卻認為這些人「悖禮傷教,罪莫斯甚,中朝傾覆,實由於此。」此言大有見地,可謂入木三分。
卞壼還是一位軍事家。東晉初年,卞壼親披甲冑,督陣指揮,赫赫戰功,為當世所無。公元327年,庚亮當權,壼奏於朝廷說:「大將蘇峻,素有狼子野心,將來一定會作亂,如果現在不削弱其權力,多年後必不可治,這是漢晁錯勸景帝早削七國兵權的原因。」建議朝廷召蘇峻任大司馬,以收籠絡之效,並藉機釋其兵權。朝廷諸官皆無異議。壼固爭以為不可,對亮說蘇峻現擁有重兵,且離京邑較近,這樣做將必定激發蘇峻提前叛亂,危及朝廷,應慢慢削其兵權。可亮不聽壼言,蘇峻聞訊後,果然稱兵,進攻建康。壼知此役必敗,寫信告知了平南將軍溫嶠。司馬任臺勸壼留良馬一匹,以備不測之用。壼笑看回答說:「真到那時,要馬何用?」蘇峻進攻至東陵口,皇帝命壼為尚書令右將軍領右衛將軍迎戰蘇峻,接著下詔壼為都督執諸軍事。壼率郭默、趙胤等軍與蘇峻大戰於西陵,為蘇峻破城而入。在戰鬥中, 壼背瘡未合,但胸懷報國之心,身先士卒,英勇殺敵,終因不支,壯烈殉國,時年四十七歲。其二子眕、盱,見父殉國,相隨殺入敵軍,亦力戰而死。
公元329年,峻亂平定,經朝議追贈侍中、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等榮銜,諡號「忠貞」,祀以太牢。贈子眕散騎侍郎,盱奉軍都尉。時人贊道:「父死於君,子死於父,忠孝之道,萃於一門。」明成祖朱棣也賦詩稱讚:「父將一死報君恩,二子臨戎忍自存。慨慷相隨同日盡,千古忠孝表清門。」
「蘇俊之亂」平定後,朝廷將卞壼葬於冶山西側。卞壼父子忠心報國,事跡感人,歷朝歷代對卞壼墓均曾加修葺,因卞壼祠之興建早於朝天宮,故民間有"先有卞公祠,後有朝天宮"之說。
此後,歷代帝王都多次重修,還建了忠貞亭,修卞公祠。到了宋代,「忠貞亭」改名為「忠孝亭」,意思就是父為忠臣、子為孝子。
卞壼還是一位書法家,尤善草書。唐竇臬《述書賦》云:「望之之草,聚古而老。落紙筋盤,分行羽抱。如充牛刃 多士,交連雜寶。」《淳化閣法帖》卷三有其草書一帖,六行,五十六字。卞壼書法現存於西安碑林的還有一行書壁碑,內容是:「崔諒、史曜、陳淮可補吏部郎,詔書可爾。此三人皆眾論所稱,諒尤質止,少華可以敦教。雖大化未可倉卒,風尚所勸為益者多,臣以為宜先用諒,謹隨事以聞。晉侍仲卞壼書。」此碑亦為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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