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歡迎收聽心靈驛站,我是小勺。今早看到有朋友發的心靈雞湯,他說:「生活,是一張膠片,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風景,黑白也好,彩色也罷,沒有誰可以重複誰,沒有哪一個故事可以重複昨天的故事,溫暖或蒼涼都是今生的唯一。」現在我們常常能遇見這樣的文字,似痛非痛的在我們的神經上輕觸一下,然後悄悄的消失。因為雞湯不能醫治疾病,也許你會被觸動,引發一些人生的思想,為什麼你的生活會遭遇患難?為什麼你要經歷著人際間的各樣苦楚?為什麼你對面的那個人的微笑,似乎被淚水浸泡著? ……
那在今天的心靈驛站裡,小勺將和您分享月月的一篇短篇小說——瑛子的故事。
主播︱後期製作:小勺
排版:夏小語︱文字校對:瑞敏
大清早,丈夫就在廚房裡開始叮叮噹噹的忙碌了,瑛子也走進走出,隨手整理著房間。
其實並沒有多少可做的事情,今天是大年初五,外面的鞭炮聲一陣陣起落。房間窗明几淨,客廳的大玻璃上貼著一幅精雕細琢的剪紙,映射著明亮的天光,顯得格外喜慶。
然而,瑛子的目光不時在茫然中停佇著,她的腦子裡只有一件事:爸爸年前突然查出肺癌,這一個多月裡她都在跑醫院,人都是懵的,年也過的不是滋味。是丈夫張羅著,叫兩家老人到家裡來吃個飯,她只能勉強打起精神。
提到吃飯,瑛子又是一陣煩擾。上一次兩家老人在一起吃飯結果不歡而散。雖然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瑛子仍然記得很清楚。那一次爸爸本來是滿心歡喜的,想和親家見見面,也聊聊天---兩個人是老鄉,又兼校友,沒想到公公從一進門就擺出村幹部的姿態,眼神都是冷冰冰的,說話也是及其「儉省」。氣氛尷尬,爸爸也不含糊,話沒說幾句,起身就走。婆婆一臉無辜,媽媽高聲解勸,一陣鬧哄哄之後,只剩下餐桌上亂七八糟的殘局。
瑛子抱著孩子站在一邊,作壁上觀。爸媽摔門而去,她沒有攔阻,看著公婆灰頭土臉地站在當地,她一言不發。爸爸沒有誤會,公公的態度一貫就是如此,做了多年的鄉幹部,公公已經坐下了「病根」,走到哪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架勢。所謂夫榮妻貴,婆婆平常的言語間也是充滿了「幹部家庭」的優越感。瑛子覺得爸爸做得很對---早該給他們家一點教訓了!
稀裡糊塗成了這個家庭中的一員,瑛子都不願意回想自己的戀愛史:當年爸爸生意失敗欠債纍纍,正是家裡最艱難的時候,要債的整天上門打鬧,全家人過得提心弔膽。瑛子想逃避,也幻想有人出現能改變家人的處境。這時候初中同學李軍出現了,向她表白了自己多年的暗戀,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瑛子對李軍幾乎沒有了印象,雖說同學一場,但兩個人的活動範圍幾乎沒有交集,圍繞在瑛子身邊的男生不少,她根本沒有注意過其貌不揚、沉默寡言的李軍。23歲的她從學校出來又走進學校,做了幾年的小學老師,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甚至也沒有談過一次真正的戀愛,很多事情都似懂非懂。談戀愛時去了李軍家幾次,覺得他們家裡的氣氛和自己的家截然不同,然而只是感到新鮮,也沒有去深究。
婚禮在李軍的催促中匆忙舉行了。不久,婆婆到家裡來看兒子,有一天早上起床說她的錢少了,大呼小叫的搜尋了一番,然後走到瑛子面前問「你看見我的兩百塊錢沒,我就放在電視柜上」?瑛子回答「沒有」。過後思量婆婆的舉動,總覺得不自在,後來她也從李軍身上也看出些端倪:這家人是在防著自己,因為她有個窮娘家。
懵懵懂懂中,兩年一晃而過,瑛子懷孕了,順順利利生下兒子,公公婆婆喜不自禁,態度大變,公公時不時從農村捎來些稀罕的吃食,婆婆忙裡忙外的伺候月子。婆婆是個優秀的主婦,家裡永遠纖塵不染,洗洗涮涮一刻不閒。包辦了從照顧嬰兒到服侍大人的一切事務,李軍在一旁只是指手畫腳。
瑛子受著婆婆全方位的服侍,感受到的卻是丈夫的冷漠。坐了個月子,瑛子沒胖多少,丈夫差點被餵成圓球,跟著產婦一起吃吃喝喝,吃飽了就溜達到街上和老頭們去下棋,一直玩到深夜,回來二話不說倒頭就睡。
夜深人靜她忍著渾身的疼痛,掙扎著爬起來,一次次抱著孩子餵奶,換尿布,幾乎整夜無眠。窗外的夜色漆黑一片,偶爾從遠處傳來火車飛馳的轟鳴,丈夫鼾聲起伏,一盞孤燈下只有羸弱的自己,懷抱著襁褓中吃奶的嬰兒,她感到一種絕望般的孤單悽涼。
想到自己要跟這樣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她的內心一片灰暗。再加上公公在家裡進進出出,不停地囉嗦多事,兩個小姑子走馬燈似的來來去去……她受不了這種煩擾,常獨自下樓,找個僻靜的地方待上一會兒,默默地流淚。
婚姻,在瑛子眼裡,簡直是一場令人筋疲力盡的挑戰,她覺得自己已經毫無熱情。
兒子4歲那年,李軍出軌了,看著滿嘴謊言又容光煥發的丈夫,她像一個精神病女人一樣,恨不得把自己的丈夫一把撕碎。公公看出她的氣性,擔心兒子沒有好日子過,竟然勸她離婚,反過來安慰兒子:「不要怕,這種事情算什麼?天底下多得是!」
那時候,她真害怕自己會瘋掉,沒有尊嚴的活著。小時候媽媽家的那條街上就有一個瘋女人,髒乎乎的臉上畫著亂七八糟的妝,嘴裡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大家都說她是被丈夫外遇氣瘋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裡,結婚幾年她都是在拼命忍耐,為了孩子,她打算就這樣一路委屈走下去,結果卻更加不堪。她把事情講給別人聽,希望有人能告訴她該怎麼辦?有一次她甚至對路邊看電話亭的老太太哭訴,她以為老人經見的事情多,應該有辦法;她從網上看,從書上找,結果卻更讓她絕望---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但沒有一個能把她帶出這種痛苦。
終於,她再一次走進了教堂。其實在少年時代,面對自己家庭的變故,她曾無數次的尋求過上帝的幫助,也曾驚嘆上帝的真實,但轉眼之間她就將這些經歷拋在腦後,甚至連自己認罪接待過主這件事都忘記了。這一次,她安靜地坐下來,似懂非懂地聽著,眼淚就像海邊湧動的潮水,一次又一次衝出眼眶,漫過她的臉頰。
漸漸地,她在上帝的話語中被光照:婚姻的失敗自己有錯在先,自己從沒有真心去愛丈夫,當初只是逃避家庭環境的自私選擇,是對丈夫感情的欺騙。婚姻是神設立的,是神聖的,自己決不能再錯上加錯,輕言放棄!
從那時候起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靠著無數次流淚的禱告,她的家保住了,然而其中的艱辛唯有她和上帝知道。有時候她也問自己,值得嗎?如果讓她重新選擇,她會怎麼做?答案只有一個:如果人生能夠重來,她只希望自己是個敬虔愛神的女孩。
門鈴突然響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公公和婆婆來了。公公抱著他的「寶鍋」進了門,這是他自己選中的一口多功能電鍋,每當重要的家宴,公公必要親手料理,突顯鍋的優越功能。婆婆緊隨其後,手裡拎著大大小小的食品袋,對瑛子說:「這有小靜單位分的一條黃河鯰魚,野生的,可金貴了,你爸讓拿來給親家做上吃」。瑛子接過來拿進廚房,公公和婆婆兩個洗了手跟著忙乎起來。
不大一會爸爸和媽媽也來了。爸爸精神很好,笑容滿面。公公婆婆連忙招呼,大家互相問候。飯桌上,公公聊起過去的熟人,爸爸也打聽些鄉裡的奇聞軼事,全家人圍坐一起聽得津津有味,笑聲不絕於耳。
飯後稍作休息,爸爸媽媽起身告辭,公公突然笑眯眯地掏出一疊錢來,遞在爸爸手上,說:「親家,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買點吃喝營養」。
瑛子大吃一驚。一向愛錢如命的公公竟然有此「義舉」,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一瞬間,她心底裡對公婆的那層隔閡幾乎消失了
……
開春了,爸爸的身體狀況逐漸有了好轉,瑛子打聽著找些應季的新鮮菜蔬。長榆錢的時候,公公拎著袋子,拿著鉤子,一個人四處找大榆樹,給瑛子捋回一大包嫩榆錢;長苦菜的時候,婆婆特意回了趟鄉下,到人家大棚裡去挖苦菜,回來擇洗乾淨,讓瑛子捎給爸爸。李軍順著瑛子的心意,選在植物園旁邊貸款給爸爸媽媽換了一套房子,裝修得妥妥噹噹。
一條曲折流淚的路走到今天,越走越寬闊。因著爸爸的一場病,瑛子的生活卻打開了一扇窗,讓她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幅畫面。
親愛的家人——這原本就是上帝的心意!
朋霍費爾在一本書中說道:「一個基督徒唯有通過耶穌基督才得以來到他人面前,人們之間存在著衝突。」而保羅說:耶穌基督是我們的和睦。」願新的一年,我們大家的生命都在基督裡更新,以致我們的生活都有嶄新的變化,願上帝的心意也在你我的身上達成。
最後,讓我們用一句經文來結束今天的節目,哥林多後書(5:17)「若有人在基督裡、他就是新造的人.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本期文稿作者月月,責編依然,我是小勺,心靈驛站我們下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