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板橋33歲那一年,他離開了北京駐足揚州,那時揚州已經聚集了大批成名的書畫家,而此時的鄭板橋還是個無多大名氣的人,儘管他很有文採,能寫很多膾炙人口的詩詞,但人們似乎並不看好他。
面對現實,鄭板橋對自己進行了重新審視。他畫竹來自日光月影,來自大自然給他的啟發,與後來的藝術成就相比,甚至談不上入室,算是初學吧。
鄭板橋蘭竹圖
在今天看來,鄭板橋當初選擇石濤作為師法對象是極其正確的。他學習石濤也是從竭力模仿入手,後來發現只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由此,他提出了一個「學七拋三」的學習法則。
就是不「學七」就不能繼承傳統,不「拋三」就不能形成自己的風格。由此感悟後,他選擇了八大山人。
為什麼?
鄭板橋分析,石濤精於繪畫,題材涉獵很多,蘭竹不是主要繪畫對象。石濤有好幾個別號,如苦瓜和尚、大滌子等等,而八大只有八大,無二名。所以說,八大名滿天下,石濤名不出揚州。
鄭板橋清醒地認識到,在繪畫題材上,貴在「專」;在筆墨風格上貴在「減」;在名號上只用「板橋」。他的結論是:
「彼務博,我務專,安見專之不如博乎!」
之後,鄭板橋踐行了這一結論,一生只畫蘭竹石。
縱觀當代藝術家,有如此般清醒者甚少。放在今天來說,這個結論仍然可行,貴在「真幹」。
我喜歡畫蘭,該題材在書畫圈裡定義為最難畫的,很多藝術家都繞道而行,但在學習中國畫中,這一課題最關鍵,因為中國畫最終還是落在線條上。
畫蘭對基本功要求很嚴格,尤其是書法造詣上,這點對自己來說不見的是壞事,畫的人少就不會像畫牡丹那樣俗,留給自己的空間就大。
半世竹子,一生蘭。畫一輩子蘭肯定就比一輩子什麼都畫的人有成績。
我想,這也是對自己的勉勵。心思用在哪裡,哪裡就會有成就。
劉孟浩
2020年6月13日寫於蘭清閣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