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 | 我真的只會當導演,做其他事都不靈光

2021-03-04 曉島xiaosongisland

按 | 橫貫東西的李安,對於世界影壇是塊少見的珍寶。出身臺灣,求學美國,他將東方人的儒雅與人性中的糾葛,與西方電影行業最先進的技術與商業性融合到了一起。即使是口碑與票房均沒有實現高預期的新作《雙子殺手》,批評聲中也充滿了包容,李安實在無法讓人狠得下心。

 

《十年一覺電影夢》首版於2002年。這部傳記記錄了到《臥虎藏龍》時期為止,李安的人生起伏。從求學時期與父親的衝突,六年的待業時光,到初入好萊塢的掙扎,李安一邊記錄,一邊反思自己的教訓得失。我們節選了書中《電影夢·生命》的部分,當李安第一次接觸到戲劇時,他發現了自己的快樂和意義所在,這是他電影夢的起點。

 

解放了

 

舞臺,改變了我的一生。在此,我的靈魂第一次獲得解放。混沌飛揚的心,也覓得了皈依。

 

一上舞臺我就強烈地感覺到,這輩子就是舞臺。清楚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它擦亮了我的雙眼,呼喚、吸納著我的精魄。我逐漸了解,所謂的升學主義、考大學,除了培訓基礎知識與紀律外,對我毫無意義。遵循常規,我的一生可能庸庸碌碌;但學戲劇,走的可能就是條很不平常的路。

 

但剛進藝專影劇科時,誰也沒當回事。有些人就是去讀了一個月,隨即辦理休學,準備重考。戲稱影劇科是第一百零八志願的我,也打算重考,所以在我臉上找不到新鮮人(freshman,大一新生)的喜悅。當時學姐施秀芬(廣播主持人金笛)正編導一出獨幕劇,還缺個男主角「詩人」,經同學推薦,選中我來演。她覺得我雖無詩人的飄逸,但面部表情尚可,照他們的講法是,臉上掛著一副多愁善感的憂鬱氣質。這齣戲是個轉折點,記得第一次站上舞臺,強烈的聚光燈灑下來,面對燈光之後黑暗中的觀眾,我第一次感覺到命運的力量,是戲劇選擇了我,對它我無法抗拒。接著又演出美國劇作家田納西·威廉士(Tennessee Williams)的名著《玻璃動物園》(The Glass Menageries)的男主角湯姆。從此在藝專,我一路擔任男主角,演戲不下十五出,並於1974年拿下臺灣大專話劇比賽的最佳男主角,同時自編自導獨幕劇,改編、導演外國劇本,興頭很大。可能臺灣第一次實驗做圓形劇場即是《泰吉絲的故事》,該劇由友人餘季編劇,我執導,我將觀眾席設在中間,四周劃為表演區。一搞戲劇,我什麼都想嘗試。

 

那時候學藝術,沒有很多大環境,不過藝專的環境很適合我,三專、五專、日夜間部齊聚一堂,總共才七百多人,自成一個小天地,有音樂、美術、舞蹈等七科,大家都是學藝術的,悠遊其中,我覺得很自在。

 

找到自己

 

到了藝專後,我才真正面對另一種人生的開始。原來人生不是千篇一律地讀書與升學,我從小到大所信守的方式並非唯一,其實每天可以不一樣,我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很過癮。

 

可是爸爸看了很傷心,因為環境實在很差,我又是他最寵愛的兒子。那時藝專的校舍很簡陋,爸爸第一次送我到學校時,一看夥食及宿舍,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因為老鼠正沿著柱子跑上跑下,一間幾坪大的小房間裡擺了七個床位、兩張桌子……聽說他回家後大哭了一場。現在那些宿舍都改建成宏偉的校舍了。

 

第一個學期快念完時,爸媽一起北上看我。那晚,北一女鄭璽璸校長請我們吃飯,席間鄭校長說:「小安休學吧,住到我家來,我請最好的老師給你補習,明年重考。」

 

飯後我們父子倆獨處時,爸爸問我:「要不要重考?」

 

我說:「我覺得我是屬於這方面的!」

 

爸爸決定支持我,他說:「不要再重考了,不過我有個條件,畢業後留學。」

 

當時大家心情都很矛盾,我不忍心看爸媽難過,他們也認為我很不甘心,覺得我應該考上更好的學校。

 

但是我在舞臺上找到真正的自己,充滿自信的喜悅,不再六神無主地過日子。

 

近鄉情怯的矛盾心理

 

我學戲劇、美術,爸爸雖然答應支持,但內心一直很矛盾。

 

記得二年級升三年級暑假時我們環島巡迴公演,到工廠、軍中演出舞臺劇,音樂、舞蹈科也隨行表演歌舞、民族樂等,我們演員也會支援歌舞表演充個場面,大夥又歌又舞又搬道具,像跑江湖似的很好玩。一到嘉義,我就開始緊張,因為快回臺南了,我也心裡老犯嘀咕地氣自己,在外面本來高高興興的,為什麼一接近家就備感壓力。踏進家門,爸爸一看我因公演累成的黑瘦模樣,就在飯桌上開訓:「什麼鬼樣子!」我當時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走回房裡,把自己鎖在門內。這是我第一次膽敢有此犯上舉動,已經是很革命了。當時父子倆都很不開心。因為在父親的印象裡,我的公演和小時候我們看的軍中康樂隊沒兩樣,他很傷心,一心指望能光宗耀祖的我沒考上大學,居然淪落為給人逗樂子的康樂隊隊員,所以他一直催促我留學,希望能拿到學位,成為戲劇系教授。

 

直到現在,我格局比較大了,這層心理障礙依舊存在。我一回臺灣就緊張,搞戲劇,我是跑得越遠,能力越強,人也越開心。一臨家門,緊張壓力就迎面而來。對我來說,越接近生活,我的壓力越大,越難以從事藝術處理,能力越低。如小時候離開媽媽到花師附小,我就不哭了。離家到藝專,我的能力就有所發揮。在英國、美國拍西片較易發揮,一拍華語片就心情沉重。在我電影裡,這種心情表達得最明顯的大概就是《喜宴》,以為在海外很自由,但親情又把你抓回來。

 

想來有趣,返家、離家,壓抑、發展之間的拉扯,都和父親有關。留學是他和我之間的約定,離家千萬裡即是他的促成。

 

因為要留學,我就做了些準備。本來想去法國,因為那時法國電影新浪潮很吸引人。剛開始我去學了兩個月的法文,但法文裡的陰性陽性、時式,搞得人頭昏腦漲,加上也要通過語文考試,於是改變初衷,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補英文,總算託福勉強過關,我開始申請學校。由於鄰居小孩在伊利諾伊大學念書,回來時說起該校戲劇系有棟很大的劇場,裡面在幹什麼倒是不知道,我就申請伊大。

 

念電影選對了路

 

在伊大,學科、術科並重。學科方面有戲劇史及劇本研讀,術科方面除了學習表演、導演、劇場運作外,每學期還要打卡做滿一百二至三百六十小時的劇場工作。除了做劇場工外,我還參加過三次正式舞臺演出及導過一次小劇場。伊大兩年,藝專三年,五年的戲劇養成教育,成為我日後電影創作的底子。

 

當時一眼看過去,我以為最優秀的人才都在表演組,我就有個概念,如果把戲劇剝到最後,用削減法衡量每個元素,哪些可以不要,那麼最後最必要的一個元素就是:一個演員站在舞臺上面對觀眾。

 

過去在藝專,從一年級開始我就演男主角,自小練習的演講經驗,讓我可以口齒清楚,在臺上我是有兩把刷子的。然而到了伊大,語言不行就不能演,只能演默劇、小配角,埋頭在一邊學習導演功課,比較沒意思。

 

那時我開始興起念頭,當導演就要當電影導演。1980年拿到戲劇學士後,我同時申請了伊大的戲劇研究所和紐約大學電影研究所。

 

我將轉念紐約大學電影研究所的想法,徵詢父親的意見。父親本來希望我繼續念戲劇,拿博士,將來好教書,最後還是同意我念電影,學費及拍片花銷家裡會幫我。

 

我一讀電影就知道走對了路。因為我當演員是一種表演,當導演也是表演,借電影來表演。電影主要靠聲光效果,沒什麼語言障礙,這是最適合我的表現方式。

 

拍電影我很容易就上手,那時我英文都講不太通,句子也說不全,但拍片時同學都會聽我的,做舞臺也如此,在臺灣、美國都一樣,不曉得為什麼。平常大家平等,可是一導戲,大家就會聽我的。導戲時,我會去想些很瘋狂的事,而且真的有可能就給做出來了。我想,那麼容易上手,一定有些什麼東西在裡面,也許這就是天分。

 

真搞創作的,其實沒什麼高深學問。拍片實務是街頭智慧,靠的是臨場的機變反應。可是想法的成形,卻是個複雜的有機過程。

 

我在紐約大學拍片後才發現,平常在班上滔滔不絕、分析電影頭頭是道的人,一拍片,你不敢相信那是同一個人,那麼簡單的事情,他都反應不過來。我這才知道,讀理論和拍片根本是兩碼事,是兩種不同的才分。當然,有些人像戈達爾(Jean-Luc Godard)、特呂弗(Francois Truffaut)兩樣都具備,但這種人真的不多。

 

身段高的人常常拉不下臉來放膽一試,較難突破現狀。我覺得人的自尊和他的知識背景有關,而創作多是本能,是打破現成觀念的。

 

觀念能分析很多東西,可是創作不是觀念分析,創作是運用想像力直觀地去表達一種經驗,創作者本身只是作品誕生的一個工具。

 

在臺灣升學體制下形成的士大夫觀念,以考試成績為唯一標準來評判一個人的高下,在這種科層裡,從小學起一路到拍《推手》之前,我所處的地位始終徘徊在吊車尾階段,反而是一種解放。到了藝專,我第一次可以拋開以往的價值觀,像個新生兒般地重新開始。走上這條路,是一種原始的衝動,非做不可。

 

在我生活的環境裡,我的自尊一直很低,從臺南一中起我就覺得不如人,到了藝專,社會上又覺得不是間好大學。畢了業,服兵役剃光頭,又被女朋友甩掉,女友進入社會往前走了,我還是阿兵哥。到了伊大,都是美國人,話也聽不太懂,朋友也沒法交,個子比老外瘦小,臺灣留學生又多是念理、工、醫、農的高材研究生,我是唯一念戲劇的大學生。雖然努力地吸收,但仍自覺處於很低的位置,要進入世界闖出什麼,好像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一到電影系,就不一樣了。

 

我最愉快、最充實的日子,就是1980年到1983年在NYU的求學時光。一拍片就很快樂,會想很多點子實驗。學校經常放猶太假,有時我搞不清楚,到了教室一個人都沒有,我第一次覺得放假心裡不高興就是在NYU。以前上學放假是最高興的,現在不想放假是因為心裡想學,想多知道些。放假不上課,我覺得損失了一天,心裡頭真的很在意。

 

NYU電影製作系研究所的訓練算是很紮實,三年裡把電影的前置、後制都摸過了,通常畢業作得花上額外的一年時間完成。每個學生要編導五部作品,包括默片、音樂片、配聲片、同步錄音片及畢業作。這裡以栽培導演為主,上課時,有時老師在課堂上講解名片的結構與拍法,但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拍片及討論彼此的作品。

 

拍自己片子時可練習創作過程、領導統御及被批評時要何以自處。幫別人拍片時,則有機會觸及各部門的基本技術。雖然都是入門,但我學到了初步的整體製片及導演的概念。

 

紐約大學期間,我拍了五部電影,二年級拍的《蔭涼湖畔》曾獲金穗獎最佳劇情短片及NYU的獎學金。我受到肯定,再接再厲,用盡手邊一切資源,籌拍了《分界線》(Fine Line)。敘述紐約運河街南北分別住了不同種族的人,一邊是華人,一邊是義大利人,因某事引起兩種人在紐約四處流竄,以故事搭配我在紐約各處拍攝的街景。為了這部畢業作,我自己打工、父母資助、女友惠嘉贊助,共花了一百多萬臺幣。

 

記得拍攝《分界線》的頭四天,我興奮得睡不著覺。到了最後階段,還差八千多美金,我就從惠嘉的帳戶裡直接提了來用。那時她在伊利諾伊大學當助教,因為要交稅,所以存摺放在我這裡。奇怪的是,我一點愧疚感都沒有,事後我跟她說起這件事,她也僅只哦地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李安抱著年幼的大兒子阿貓,此時還在寫劇本,找出路

窩居的六年

 

1985年2月,我把所有東西打包成八個紙箱,準備回臺發展。就在行李被運往港口的前一晚,我的畢業作《分界線》在紐約大學影展中得了最佳影片與最佳導演兩個獎,當晚美國三大經紀公司之一的威廉·莫裡斯(William Morries Agency)的經紀人當場要與我籤約,說我在美國極有發展,要我留下來試試。

 

當時太太惠嘉還在伊利諾伊念博士,帶著一歲不到的阿貓(李涵),學位還差半年就拿到。

 

我想:孩子還小,太太學位還沒拿到,也好,在美國再待一陣子陪陪他們,也試試運氣。經紀人當時極力捧我:「你將來在美國沒問題的,若有人認為你是中國人有問題,那是他們的問題。」捧到我沒有抵抗力,覺得好像是真的,當然後來成真,但當時誰曉得。

 

1986年1月,惠嘉畢業後找到工作,從伊利諾伊搬來紐約郊區同住,剛開始的半年,她真的很難過,都不想活了。不過後來她好像也想開了,家裡只要過得去就好。

 

同一年我與喬爾·羅斯(Joel Rose)合寫了個劇本《不是迷信》(Is not Superstition),也開始到好萊塢去試試,兩個禮拜跑了三十多家公司。他們都是看了我的《分界線》,然後一直吹捧,令我覺得充滿了希望。有人建議劇本的某部分得加以修改,兩個月後再去,又要再改,就這樣來來回回,都沒有付費。

 

在美國攻讀電影的人都嘗過寫英文劇本的苦頭,那幾年,我主要做的就是發展劇本的工作:自己寫的,找美國編劇潤飾、合作的劇本就有好幾個;別人的劇本,請我以導演身份改寫的,也有幾個;自己的構想,找美國作家寫的,也有幾個。

 

這些劇本的初稿,若有人喜歡,就叫你改寫,三番五次地修稿,這樣一兩年耗下去,不是無疾而終,就是繼續發展,預算從美金六十萬到七百萬不等,這是美國所謂的企劃煉獄(development hell)。據說平均一個本子從初稿到開拍要纏鬥五年,那還是指千萬分之一順利拍成的劇本。

 

那時期每隔一陣子,就有人說,看到我的學生片,很棒,我們來談談怎麼合作吧!因為經紀人會把學生片拷貝一大堆,送到各公司去推銷。

 

就這樣,一個計劃不成,另一個計劃又來了,總有幾個在進行,所以老不死心,人像是懸在半空中。

 

直到1990年暑假完全絕望,計劃全部死光,銳氣磨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要回臺灣?老是舉棋不定,臺灣電影那時也不景氣。

 

1980年初,臺灣新電影崛起,但後來受到商業考驗,開始消沉。這段期間我跟「中影」洽談過,企劃小野、吳念真雖然好意熱心,但講話都很低調:「沒什麼希望!」當時真是一籌莫展。有時惠嘉看到我精神上有點吃不下來,就會帶我出去吃個飯,那時我們最奢侈的就是去吃肯德基,老大阿貓就說:「我們去吃老公公炸雞。」

 

平常我在家負責煮飯、接送小孩,分擔家事,惠嘉也不太幹涉我,我們經濟不夠寬裕,所以我也不太願意進城。

 

我天天待在家裡很無聊,有時間就看報紙練練英文,也沒什麼進步。我這個人是有片拍就來勁,沒片拍就沒勁,所以惠嘉說過:「他不拍片像個死人,我不需要一個死人丈夫!」如果有案子做,我就會很高興,到城裡找人寫劇本,自己做研究,很來勁。如果我看起來很忙,她就不來管我;如果看我從早到晚呆坐在那兒,她就會問:「你到底在幹嗎?無聊的話找個事做,不一定要是賺錢的事。」

 

就這樣耗了六年,心碎無數,卻一直懷著希望,久久過一陣子,你會看見某位同學時來運轉,當然大多數都是虛度青春、自怨自艾地過日子。

 

這麼多年看下來,我覺得電影這一行真是形勢比人強。我那時發現,身邊當上導演、又做出點成績來的,都是持續寫劇本的人,而不是打工的人。許多人一出校門就有工作,如劇務、剪接或製作,到後來就繼續那份工作,很難再往導演方面發展。

 

我曾在紐約街頭碰到一個NYU的學弟,比我晚幾屆,當年他也因學生片紅極一時,人又高又帥、口才又好,片子藝術性強,比我的《分界線》受注目。但他至今仍無機會拍片,最多執導HBO(Home Box Office電視臺)的片子,不過他還在埋頭筆耕創造新的契機。

 

NYU畢業的校友,在我之前那幾屆最傑出的就是斯派克·李(Spike Lee),他也不是上班族,而是持續寫作及申請基金會的補助。那時拍電影的老中很多也走這條路,但我對這個沒興趣,因為拿補助拍的都是社會片、實驗片,和我的路數不合,加上我又沒入美國籍,不是市民。申請基金補助好像還得靠行,混入圈內大家輪流當評審,相互給補助。我資格不夠,又不會弄,所以沒朝這方面發展。

 

當年我就很怕自己像臺語歌《燒肉粽》歌詞裡所唱的:「自悲自嘆歹命人,父母本來真疼惜,讓我讀過幾年書,畢業之後頭路無,暫時來賣燒肉粽……」自怨自艾,久而久之竟不知不覺地就叫賣了一輩子的「來呷燒肉粽」。所以我就賴在家中,不肯去做賺錢的工作。我若是有日本丈夫志節的話,早該切腹了。

 

畢業快六年,一事無成,剛開始還能談理想,三四年後,人往四十歲走,依舊如此,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理想,於是開始有些自閉。

 

這期間,我偶爾去幫人家拍片,看看器材,幫剪接師做點事,當劇務等等,但都不靈光。還有一次到紐約東村一棟大空屋去幫人守夜看器材,好恐怖,真怕會遇上宵小或搶匪闖入搶劫。為了身份,還曾幹過兩天的劇務打雜,做得很笨拙,大家一看我去擋圍觀的人就覺得好笑,有個非裔女人見我來擋就兇我:「敢擋?我找人揍你!」我連忙走開,鬧了很多笑話。後來我只好去做些出苦力的事,拿沙袋、扛東西,其他機靈的事由別人去做。

 

我真的只會當導演,做其他事都不靈光。


《十年一覺電影夢》

作者:  張靚蓓

副標題:李安傳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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