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疫情下的「救市之作」,《八佰》上映前就被業界寄予厚望。在千呼萬喚中上線,又在票房上獲得豐收。截止2020年8月28日,院線上映累計票房15億。就目前的市場來看關於畫質精良、人物刻畫及愛國情懷等都取得了相當不錯的反響。
影片《八佰》主要講述了1937年淞滬會戰的最後一役,「八百壯士」奉命堅守上海四行倉庫,以少敵多頑強抵抗四天四夜。電影《八佰》由管虎導演,由王千源、張譯、姜武及歐豪等共同出演,是亞洲首部全片使用IMAX攝影機拍攝的商業電影,已於2020年8月21日全國影院上映。
該片以「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刻畫了淞滬會戰中之四行倉庫的群畫像。從幾個小人物的視角見證了一場人生如戲的戰爭史與個人史。
端午作為稀裡糊塗的典型,他的「出場」原由很簡單:以為只是來打掃戰場的,還帶小湖北和叔看看上海是什麼樣子的小私心。
稀裡糊塗成了「八佰」的一員,於是他的出場從一開始就帶著不入戲的疏離感。
與時局不相融的身心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一條可以成功抵達燈紅酒綠的彼岸的河道,以為看見了希望的光芒,卻不料又被帶回現實。當被槍頂著腦袋要殺日本人的時候,顫抖的身體出賣了劃清界限的心。
直到看到叔被日本人虐殺,遲疑的心才開始動搖,從事不關己的姿態換成了更迫切的逃離。把對死的害怕化成了對求生的渴望。
於是夜遇老算盤後,再一次尋求逃生之路。以為就要成功逃離之時,卻誤打誤撞看見了夜襲的日軍,身份一下轉變,一舉從逃兵變成了世人眼中的英雄。
或許是被這種英雄的榮譽感所駕馭,再次返回四行倉庫,端午才算完成了他稀裡糊塗而又帶著界限的出場。
除了端午之外,老鐵出場的懦弱與老算盤的從頭到尾的算計,以及小湖北的懵懂無知都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隔岸觀火,就算戰事再激烈,哪怕日軍已經打到眼前也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再看真正隔岸觀火的人們,有抱著看戲的心態倒也不足為奇了。說到底不過是身在其中的人本就無心入戲,又何須怪對面的觀眾隔岸觀火。
從出場到入戲是將自我成敗融入到民族榮辱的命運共同體中。
當端午帶著正式成為「八佰」中一員的主人公意識,加入到戰爭之中,才真正的讓對岸的人們不再遊戲人間,而是不由自主的加入其中。
當陳樹生等人身綁炸藥開始一個個視死如歸的往下跳時,幫戰友綁上炸藥是他正式入戲的開始。
一旦入戲便再難出戲。從此之後,端午扛起了手中的槍,開始與日軍面對面的對抗。
當發現在暗夜中遊過來送旗的女校生時,毫不猶豫的伸出支援之手;當護旗手一批批倒下時,不由自主地上場開幹;因為擊中趕跑敵人的飛機而欣喜,竟然一時不知自己即將走向英雄主義人生的終點。
其實到此刻,他的入戲才真正建起了「在其位,謀其政」的意識形態,才算是完成了自身與彼岸的聯結。
同樣的,隔岸觀火的人們才被這場人生大戲所感染。紛紛做出了支援的舉動,有人捐物有人捐錢,甚至如小刀一樣的人捐了命。
在這場戲裡,有的人入戲太深,如老鐵拋棄了怯弱,敢於揮著手中的刀,唱著定軍山,走向終場戲;小湖北形成了自己對個人與國家的認知,沒有好好的長大成人,而是跟著自己的意願走向了明知的滅亡。
同樣,有的人卻始終站在戲外。
政治的背後,是從積極的守護變成了不淪為「更大的笑柄」而放棄抵抗。絕大部分戰士的全副武裝撤退,將這場戲送上了被冠以情緒高漲的低谷與莫名失落的高潮。
此時,一批批戰士的撤退反而比正面的抗日更顯壯烈,原本隔岸觀火的人們也伸出了名為希望的手。
雖然有被這種壯烈的氛圍感動到,便細思極恐,眼前的希望與背後的蒼涼形成看不見的對比,格外諷刺。
戰士們英勇抗戰的時候,無人伸出援手,當他們後退了反而得到了聲援,竟不知是出場太荒唐還是入戲太自我。
明明都已為自己建好了墳墓,卻有人背著自己逃離了。一種變味的背叛感油然而生,果然是戲中戲,局中局。
端午,從最初的想回家,化身為一名合格的戰士,從幾次的試圖逃跑,變成了毅然決然的堅守,雖然沒能完成與小湖北一起實現當初到上海的約定,卻完成了人生中一次不可預見的價值升華終場戲。
小湖北,從一個被保護者的小孩變成了一個有獨立思想與行動的小男子漢。
這種蛻變實屬不易,先是四行倉庫新結識的朋友在面前死亡,後又目睹哥哥端午犧牲。
經歷過戰爭的殘酷之後,被當作白月光守護的孩子成終會舉起手中的槍,為正義與使命搏一把,哪怕註定是不會取得勝利的戰爭。
儘管最後的犧牲是一場被某些政治場上稱為秀,於他自己而言,也已經是成長即滅亡的異樣蛻變。
面對戰爭的可怕,有人選擇堅守,有人選擇放棄。
老算盤,人如其名,為保自己一命,把自己和別人都算得一清二楚。
先與端午共探蘇州河,再與老鐵拋錢幣定去留,後終利用端午的良善仁心通過偽裝回到租界內,保得小命一條。
做了回徹頭徹尾的逃跑者,但無從知曉的是,每當他回憶起那些壯烈犧牲的戰士們時,是否有種慶幸劫後餘生而又悔不能英勇抗日的愧疚感。
此外,諸如老鐵、羊拐之類也都在各自的人生歷程中完成了蛻變,一種從小人物的自我進到大人物的無我之境的跨越。
從出場到入戲,從重頭戲到終場戲,如戲的一生完結,留下了落幕後的虛無。戲裡的每個人都被戰爭時勢及時局之下的人推著走。
既有被成全了的個人英雄主義,契合了國家的民族精神,也有被拋棄了的個人利己主義及背棄了的榮辱與共。
回歸電影本身,十幾億的票房之下,必然會有不同的聲音。
有人說,它不尊重史實,又誇大的某些情節,甚至有賣情懷之嫌。不可否認,以歷史事件為背景的影視題材的對真實性的考究往往成為衡量是否成功的標準。
但除了在電影鏡頭下的史實,更應該看重在真正的社會中生活的人們在觀影后是否能從中獲得的啟示。
從網上被爆出的觀影后的反響來說,不同人的身上人們給出了不同的反應。
前幾日看見了新聞:有看完《八佰》後哭得不能自已的老人,有看了《八佰》後主動提出要去看四行倉庫的一些孩子,據相關報導,近日越來越多人來到四行倉庫緬懷那段過往。
此外更有網友的關於此中情緒表達的言論,「哭」是最直觀的表達方式,「靜」是最明顯的反思過程。但「笑」就一定是不合時宜的反諷嗎?
拋開被愛國情懷裹挾的厚重感,呈現在觀眾面前的是一些細碎而真實的人性。
知乎上有一個關於《八佰》的話題:怎麼看待觀看《八佰》可以笑出聲的人?
話題裡都是明裡暗裡對某些邏輯漏洞經不起推敲的反諷之詞。
暫且不論深層次的內涵,仔細回想一下觀影時身邊之人的反映,真的沒有可以笑出聲的情節嗎?
當有人讓老鐵射殺日本人的時候,老鐵回一句「剛才讓毒氣給燻著了」的時候,觀眾笑了;當端午和老算盤本想借河道出逃卻誤打誤撞被當英雄返回倉庫被問話辯稱是「去偵查」的時候,觀眾笑了;當需要修繕防禦工事時,老鐵與老算盤置硬幣抽籤的時候,觀眾笑了;當端午被子彈擦破脖子處的皮流血,卻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觀眾也笑了……
拋開戰爭本身的嚴肅性,隔著時代本源的距離感,脫離了社會現實感的觀眾該笑嗎?
不該笑吧,畢竟影片裡多是民族存亡、生死攸關之事。
該笑嗎?真實而純粹,當觀眾還來不及思考是否該笑的時候,就已經真實的笑了。
為人物形象中某些自帶的小性格,為時代中雜糅的小印跡。
從另一側面來講,這也是《八佰》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在氛圍上的營造與情緒上的挑撥,笑或哭都在一個轉場的轉換與鏡頭的切換之間。
哭泣之前,笑過之後,留下的對今天美好生活來之不易的感慨以及被感染的民族精神的振奮,才是這部電影最深層的意義與使命。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當隔岸觀火變成了身在其中,唯有站起來,捍衛自己的領土,才能真正的實現和平與自由。
絕大部分人看《八佰》的時候都哭了,你看《八佰》的時候,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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