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黍(shǔ)離離,彼稷(jì)之苗。行邁靡(mǐ)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shǔ)離離,彼稷(jì)之穗。行邁靡(mǐ)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shǔ)離離,彼稷(jì)之實。行邁靡(mǐ)靡,中心如噎(y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譯文】
看那黍(shǔ)子一行行,高粱苗兒也在長。走上舊地腳步緩,心裡只有憂和傷。能夠理解我的人,說我是心中憂愁。不能理解我的人,問我把什麼尋求。高高在上蒼天啊,何人害我離家走?看那黍(shǔ)子一行行,高粱穗兒也在長。走上舊地腳步緩,如同喝醉酒一樣。能夠理解我的人,說我是心中憂愁。不能理解我的人,問我把什麼尋求。高高在上蒼天啊,何人害我離家走?看那黍(shǔ)子一行行,高粱穗兒紅彤彤。走上舊地腳步緩,心中如噎一般痛。能夠理解我的人,說我是心中憂愁。不能理解我的人,問我把什麼尋求。高高在上蒼天啊,何人害我離家走?
【賞析】
《王風.黍(shǔ)離》寫遠行者經過西周鎬(hào)京,見宗廟宮室遺址,黍(shǔ)稷(jì)離離,抒發他內心的憂傷。作者在寫法上採用了一種物象濃縮化而情感遞進式發展的方式,因此這首詩具有寬泛和長久的激蕩心靈的力量。全詩共三章,每章十句。三章間結構相同,取同一物象不同時間的表現形式完成時間流逝、情景轉換、心緒壓抑三個方面的發展,在迂迴往復之間表現出主人公不勝憂鬱之狀。詩首章寫詩人行役至宗周,過訪故宗廟宮室時,所見一片蔥綠,當年的繁盛不見了,昔日的奢華也不見了,就連剛剛經歷的戰火也難覓印痕了,只見那綠油油的黍(shǔ)在盛長,還有那稷(jì)苗萋萋。「一切景語皆情語也」(王國維《人間詞話》),黍(shǔ)稷(jì)之苗本無情意,但在詩人眼中,卻是勾起無限愁思的引子,於是他緩步行走在荒涼的小路上,不禁心旌搖搖,充滿悵惘。悵惘尚能承受,令人不堪者是這種憂思不能被理解,「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這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尷尬,這是心智高於常人者的悲哀。這種大悲哀訴諸人間是難得回應的,只能質之於天:「悠悠蒼天,此何人哉?」蒼天自然也無回應,此時詩人鬱懣(mèn)和憂思便又加深一層。第二章和第三章,基本場景未變,但「稷(jì)苗」已成「稷(jì)穗」和「稷(jì)實」。稷(jì)黍(shǔ)成長的過程頗有象徵意味,與此相隨的是詩人從「中心搖搖」到「如醉」「如噎」的深化。而每章後半部分的感嘆和呼號雖然在形式上完全一樣,但在一次次反覆中加深了沉鬱之氣,這是歌唱,更是痛定思痛之後的長歌當哭。其實,詩中除了黍(shǔ)和稷(jì)是具體物象之外,都是空靈抽象的情境,抒情主體「我」具有很強的不確定性,基於這一點,欣賞者可根據自己不同的遭際從中尋找到與心靈相契的情感共鳴點。諸如物是人非之感,知音難覓之憾,世事滄桑之嘆,無不可藉此宣洩。此詩所提供的具象,表現出一個孤獨的思想者,面對雖無靈性卻充滿生機的大自然,對自命不凡卻無法把握自己命運的人類的前途的無限憂思,這種憂思只有「知我者」才會理解,可這「知我者」是何等樣的人:「悠悠蒼天,此何人哉?」這充滿失望的呼號,就好像後世詩人」陳子昂吟出的《登幽州臺歌》:「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chuàng)然而涕下!」陳子昂心中所懷的正是這種難以被世人所理解的對人類命運的憂思。
高粱
穀子
【譯文】
那個採葛的姑娘,一天沒有見到她,好像隔了三月啊!那個採蕭的姑娘,一天沒有見到她,好像隔了三秋啊!那個採艾的姑娘,一天沒有見到她,好像隔了三年啊!豈曰(yuē)詩經.秦無衣?與子同袍(páo)。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yuē)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jǐ)。與子偕作!豈曰(yuē)無衣?與子同裳(cháng)。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閱讀與欣賞]節目經典音頻:《詩經.秦風.無衣》嚴少英撰稿,石峰播講】
青青子衿(jīn),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nìng)不嗣(yí)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nìng)不來?挑(tiāo)兮達(tà)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譯文】
青青的是你的衣領,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縱然我不曾去會你,難道你就此斷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帶,悠悠的是我的情懷。縱然我不曾去會你,難道你不能主動來?來來往往張眼望啊,在這高高城樓上啊。一天不見你的面啊,好像已有三月長啊!
【《詩經.鄭風.子衿》高途課堂講解】
關關雎鳩(jū jiū),在河之洲。窈窕(yǎo tiǎo)淑女,君子好逑(hǎo qiú)。參差荇(xìng)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wù mèi)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xìng)菜,左右芼(mào)之。窈窕淑女,鐘鼓樂(lè)之。
【蒹(jiān)葭(jiā)】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huí)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xī)。所謂伊人,在水之湄(méi)。溯洄從之,道阻且躋(jī)。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chí)。蒹葭採採,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sì)。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zh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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