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洪峰獲獎長篇小說《拴龍記》連載(73)

2021-02-08 山東作家孫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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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龍記》內容提要:

一則一男三女感情糾葛的故事

一段草根創富的傳奇經歷

一項關於人際關係的人性探索

一種關於「三農」的政治經濟學闡釋

一幅改革開放的歷史畫卷

全書結構:分三部共91章。

第一部《徒駭河情殤》

第二部《何時縛住蒼龍》

第三部《何處是家鄉》

 孫洪峰,男,已屆天命之年。中共黨員,中學高級語文教師,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高唐縣政協文史員,高唐縣民間藝術研究會副會長。教書育人之餘,進行文學創作,在全國各地發表雜文、小說、文學劇本多篇,字數以百萬計。代表作長篇小說《拴龍記》(35萬字)2014年8月出版後,獲全國草原文學一等獎、山東省長篇小說優秀獎、聊城市精品圖書獎。近年來,致力於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研修與弘揚,對儒道釋都有涉獵,對紅色傳統文化情有獨鍾,對高唐本土文化有較深入的研究。在高唐廣播電臺午後書場播講原創評書《談古論今說高唐》。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尋微探幽,做演講寫文章,為增強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而奮鬥,為實現偉大中國夢而努力。


  《拴龍記》之《何處是家鄉》(73)

                  孫洪峰

   

小麗對漢龍的擔心,與所有女人對成功丈夫的擔心一樣,可她知道漢龍是愛她的,忠誠於她的,可就怕個萬一。男人有錢就變壞真的是一條真理嗎?漢龍回到香坊以後,小麗抱著孩子在街上玩,聽女人們說些老娘們最愛談論的飲食男女的事,那些話三句離不開大腿根。她聽到過漢龍與晚秋的事兒。因為是村長開啟省立醫院郵寄給村委會的信,並當眾宣讀了王佔光的親子鑑定書,所以王佔光的懷疑老婆晚秋養漢子的事成為村婦們的笑談。說還有看著綠帽子眼紅的呢,沒有就搶,說小麗的男人漢龍有東海龍蛇的嫌疑,小麗笑著說,說就說吧,反正俺男人是清白的,要是真有那麼一檔子事,俺男人也沒吃虧,上趕著送兒子、送女人能叫吃虧嗎?村婦們都說小麗大度。

可小麗並不大度,為了晚秋,不知她審問過漢龍多少回,漢龍死不承認,只好不了了之。現在小倩又出現在漢龍的生活裡,小麗真的挺擔心,擔心的理由是小倩感念漢龍的救命之恩,這恩情說不定就轉換為愛情,命都是漢龍給的,漢龍要是想要點什麼,小倩還能不給?第二是小倩開放的舉動,她曾經當著她的面抱過漢龍,女人要是沒有愛慕之心,能抱男人嗎?更讓小麗擔心的是小倩以漢龍為標準找對象,那個對象不就是漢龍的替身嗎?會不會象漢龍一樣,一提晚秋就來勁?來了勁找她破勁兒,她認為剛結婚那陣子,漢龍就是把她當成晚秋來對待的,小麗記憶中似乎有一次二人做愛,漢龍高潮時叫過晚秋的名字,因為自己情迷也沒聽清楚,事後問漢龍,漢龍說小麗神經有問題,沒有錄音,也只好得過且過。現在,漢龍為什麼不給她說小倩到香坊的事呢?俗話說:瞞人沒好事,難道他們有什麼貓膩嗎?

其實,漢龍真的很忙,陸思知工程師設計的攪拌機,克服了別的企業生產的攪拌機的一些缺點,比如,殘存多,拌料不均勻等。一經投入使用,很受歡迎,又因為漢龍粗放型的銷售方式,銷售商很滿意,紛紛推薦他的產品,出現了求大於供的局面,需要進一步擴大再生產。在這一片大好形勢下,就出現了蘿蔔快了不洗泥的問題,產品質量下降,接到了幾次建築部門的投訴。因為在包換期,這些不合格的產品被運回,不但影響了正常的生產,更重要的是在一定程度上敗壞了聲譽,漢龍按規定追查了漢祥的責任。為此,漢龍又制定了新的制度,實行責任追查制度,生產和檢驗人員與產品掛鈎,凡在保修期、包換期出現廠方承擔責任的質量問題,不但扣發獎金,而且誰生產和檢測的,誰自費出差進行修理,廠裡只提供零部件,這一系列的措施搞得漢祥挺狼狽。

表姐把漢祥當成留在漢龍身邊的線人,一問漢龍的情況,他就故意透露小倩來訪的事,讓小麗頓生疑竇,其實,小倩只在香坊呆了一天,還是和丈夫程貴來一起來的,他們是在國慶黃金周出來遊玩的,因為牽掛漢龍的企業,不但提了些建議還幫著辦了一些事。這些業務上的事漢龍哪能都向小麗匯報呢?

小倩和小程是十月二號到的香坊,參觀了漢龍的廠子和租賃機械的情況。十月二號晚上,妹妹和妹夫的宴席是在規格最高的侍郎酒店舉辦的,漢龍讓李餘款、陸思知和張漢祥作陪,蒲三強忙著談戀愛呢,所以沒叫他。

KTV包間的薩克斯音樂悠揚,小倩說還是聽古箏曲吧,民族音樂更讓人陶醉,服務生調出古箏曲《春江花月夜》。漢龍說:「這就是妹妹的小資情調,喝起酒來誰還聽音樂?」

「不聽也是在聽,聽而不聽才是飲酒需要的氛圍。」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我沒文化。」漢龍說。

「明白人往往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糊塗人往往是不明白裝明白,人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個假象,佛說,著相的就是空。」

「我的老婆大人,你就別賣你那點佛經理論啦。」程貴來打斷了小倩的話,「你本該進庵當尼姑的,可偏偏進得是桃花庵,思凡返俗嫁了人,就談俗世的事吧,還是談談你參觀哥哥企業的事吧,別讓你這經濟學院的高材生沒有用武之地……」

「哥哥不是外人,先談點家長裡短再談生意場上的事,才像是一家人啊。」

漢龍從二人的談話中,覺察二人的生活並不幸福,也從小倩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幽怨,他真的想知道小倩為什麼不開心。漢龍按小倩的要求談起了家裡的事情,當他談到小麗又生了個女兒時,小倩的眼裡放出了驚喜光芒,說:「嫂子本事真大!」漢龍這才明白二人的不和諧可能是因為孩子,就問:「你們結婚一年多了還不要孩子。」漢龍問。

「還小呢,玩夠了,再說。」程貴來搪塞道。

小倩未置可否,大口地喝了一口茶,說:「這茶太釅啦,口味太重。」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生猛海鮮、五糧液,小倩說:「哇,哥,讓你破費了。」

「什麼話,妹夫、妹妹掛念著我,大老遠來看我,我能不慷慨嗎?」

酒宴正式開始以後,小倩談起了對漢龍企業的幾點建議,第一是攪拌機生產的規模應該擴大。漢龍連連稱是,但「應該辦」只是個方向,人人都知道,「如何辦」才是途徑,這是漢龍向小倩請教的問題,小倩支招是用註冊的公司作抵押向政府爭取貸款支持,香坊是京津唐經濟區的三角中心、是全國發展潛力最大的三線城市之一,爭取政府貸款不是什麼難事,況且現在企業發展勢頭良好,漢龍諾諾稱是,說:「小倩,你給我當顧問吧,我給你發工資。」

「算了,哥,我還沒淪落到讓你發工資的境地呢,咱是國家工作人員,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來投奔你,你可記著,你當著你們企業的中堅力量說過這話!」

漢龍怎麼也沒想到小倩會說這樣的話,更想不到的是幾年之後,這句話竟然變成了現實。

小倩借著三分醉意說:「企業發展的真正依靠是人才,沒有陸工程師搞設計,漢祥哥懂生產,餘款哥精打細算,企業發展能這樣迅猛嗎?」一席話,使在座的漢龍的幾個手下都受寵若驚,紛紛向小倩兩口子敬酒。小倩又說:「要想把企業做大做強,需要更……更多的人才。」小倩本來想說更好的人才,被程貴來在桌底下踢了一腳,小倩立刻轉移了話題,把「更好的」換成了「更多的」。

小倩又說,「解決後續人才問題可以去人才交流中心,要找有文憑、有工作經驗的人。只有把資金、人才的問題都解決了,才能談論規範化管理的事,現在談規範化管理的事情還為時過早,你先別管黑貓白貓,發展起來以後再談規範化……我有些喝高了……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說著,她打開自己的包拿出一張紙,說:「這是我爸給你的,是以香坊為中心的,京、津、唐地區的戰友通訊錄,有事可以找他們,對他們說,你是我爸的表侄、我李倩的表哥,一表三千裡,不要談別的。」

漢龍見小倩不勝酒力,程貴來聽著小倩的話只在一邊皺著眉頭,兩人都勸小倩去休息一下,讓服務員又開了一個房間。程貴來攙扶著小倩離開了。

二人離開的一段時間,漢龍的幾個手下都對漢龍說,小倩姑娘真不愧是經濟學碩士,聽她這麼一說真箇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漢龍哈哈大笑:「我讀過幾年書,再讀十年也說不出這些道道來。」

程貴來安頓好小倩之後又回到宴席上,說:「小倩平時不怎么喝酒,今天見到漢龍哥有些興奮,有點失態了,大家不要見笑啊。」

「自家人,不見外才這樣。」漢龍說。

「漢龍哥,小倩給你的那個通訊錄你要謹慎使用,那是嶽父和嶽母商量再三後決定下來的名單,他們有個擔心,怕好心做下壞事,嶽父臨行前特意在通訊錄上寫了兩個字『慎用』,並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漢龍拿出那張紙一看,那上面的確實寫著『慎用』兩個字,兩個字的下面赫然寫著『李克堅』三個行楷字,剛勁灑脫。

「叔叔在哪兒高幹?」

「省公安廳!剛轉業。」程貴來簡要地作了回答。

漢龍從言談話語之中,再次體會到了李倩一家對自己的關心和支持,同時,也感到了那份通訊錄的分量。

漢龍本想挽留小兩口再住幾天,可是兩個人表示還要到五臺山轉轉,於是第二天上午,漢龍親自開車把李倩和程貴來送到了火車站,小倩對漢龍說:「昨天我喝多了,哥,你別笑話我,更別怪罪我啊!」

「你說的都是金玉良言,真箇感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小倩笑了:「看來作用還是太小,才十年呢!」

「女孩子家家的,少喝酒,最好不喝酒。」漢龍不忘叮囑。

臨上車,漢龍與程貴來握了握手,互道了珍重。漢龍沒有跟小倩握手,他從小倩的眼裡讀出了幽怨,不想在妹夫面前表現出親熱,保持著分寸尺度,怕橫生枝節。

程貴來進了火車門又返身回來,對漢龍說:「哥,你真是個好人,我想為你辦點事,你把你的身份證複印兩份,把你的銀行帳戶號碼和四張一寸免冠照片寄到我們單位。」說著給漢龍遞過了自己的名片。

漢龍一臉茫然,不知道什麼意思。

「絕對是好事,辦成了你就知道了。」程貴來邊向火車那邊走邊說著話。

「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神神秘秘的!」漢龍說。這時手機響了,是小麗打來的!


下期預告: 小倩不孕求醫拜佛,漢龍夫妻香坊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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