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聊聊一部「全方位立體式」的精彩作品《悲慘世界》。
為什麼要冠以這樣的頭銜呢,我簡單說一下這部作品的三種藝術呈現形式:書、電影和舞臺劇。
作為小說的《悲慘世界》是世界文學史的一座豐碑、躋身「世界十大文學名著」,也被稱為一部人類苦難的百科全書。
作為音樂劇的《悲慘世界》又是「世界四大音樂劇」之一;而2012年的電影版《悲慘世界》獲得了第85屆奧斯卡金像獎8項提名,風靡全球。
這部作品的名為「悲慘」,故事也很悲慘,但奇妙的是,它帶給人們的卻是被苦難洗禮過的安慰和盼望。
只要由法律和習俗造成的社會懲罰依然存在,在文明鼎盛時期人為地製造地獄,在神賦的命運之上人為地妄加噩運;只要本世紀的三大問題——男人因貧困而沉淪,女人因飢餓而墮落,兒童因無知而凋敗——得不到解決;只要在有些地區,社會窒息的現象依然存在,換句話說,從更廣義的角度看,只要地球上還存在著愚昧和貧困,像本書這一類作品就不會是無益的。
——雨果
電影開場,急風驟雨,港口中一行行的縴夫喊著號子拉船,他們是囚犯,也是苦役。
一首《Look down》悲憤交加、震撼人心。透過歌詞與音樂的旋律,大家可以感受到影片開始的基調和主題。(2012電影版《悲慘世界》片頭曲選段)
影片的主人公冉阿讓就在囚犯之中。多年以前,他為了不讓姐姐的孩子被餓死,去偷了一塊兒麵包,因此被判五年。
服刑期間,冉阿讓不堪忍受獄中之苦四次逃跑未遂,刑期被加到了19年。直指雨果在序言中寫的世紀大問題——「男人因貧窮而沉淪」。
但是沉淪還不是最大的問題,真正的問題是罪人還能否悔改。冉阿讓刑滿釋放,等待他的不是夢想中的自由,而是「加了鐐銬的自由」。
無論他找工作、住店或者去到任何地方,他都需要出示他的證件——一張告訴全世界「小心這個危險分子」的證件。
他像只過街老鼠被人厭棄,四處碰壁、無處落腳,離開了監獄,卻進入了更大的「監獄」。苦役犯的罪名將會永遠跟隨著他。
走投無路之際,冉阿讓遇見了米利埃主教。這位主教好心收留了冉阿讓,待他如貴客。可是冉阿讓賊心又起,不知感恩反倒偷了教堂的銀器,他乘夜潛逃又被警察捉到,扭送回教堂。
眼看冉阿讓又要因盜竊被投入監獄,主教卻告訴警察,銀器是他送給冉阿讓的,不僅如此,主教又搭上了一對貴重的燭臺,說是他走的匆忙,忘了拿了。只驚得冉阿讓和警察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主教祝福冉阿讓「以主耶穌受難捨命之名,上帝已指引你走出黑暗」
冉阿讓跪在教堂,獨自懺悔。(音樂劇live版片段)
兩個聲音在冉阿讓的心裡交戰,一個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心如鐵石,無動於衷」——他原本決定以此為人生的信條。
另一個聲音卻提醒他,原本一句話就可以把他打回監獄的主教,反而給了他自由,還告訴他,他還有另一條路可走。
冉阿讓撕掉了「身份證」,決定以新的身份——馬德蘭,重新做人。他創辦工廠、幫助窮人又因受到大家愛戴而當上了市長。沒人想到他就是曾經的苦役犯冉阿讓,除了警長沙威。
沙威執法嚴格、盡職盡責,簡直如同法律的化身。當年,他曾是冉阿讓的監工,如今效力於市長馬德蘭,難免心生疑慮,懷疑馬德蘭正是消失多年的冉阿讓。
危險關頭,一個可以叫冉阿讓永遠脫罪的機會送上門來。有一個和他長得像的人,因被人錯當成了冉阿讓,而即將被控訴投入監牢。
冉阿讓再次陷入掙扎。內心中,兩個聲音,一個告訴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工人們需要他,市民們需要他,他又何必去糾正這個錯誤;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他若是沉默,有何顏面再面對工人、面對自己,他的靈魂屬於上帝。
冉阿讓毅然走上法庭,說出了事實,他接受自己將要從市長、成功的商人變回階下囚的現實。只是,他的心中還有一個牽掛,就是曾經在他工廠工作的女工芳汀。
芳汀因相貌姣好,被一同工作的女工們嫉妒排擠,又因拒絕了惡工頭的騷擾而被趕出了工廠。芳汀為了生計,也為了撫養她的私生女珂賽特,最終淪落成為了妓女。
她的女兒被寄養在一對卑鄙的騙子夫妻經營的旅館裡,年幼的柯賽特每天做苦工,吃不飽也穿不暖。還記得雨果所關注的另外兩個世紀問題嗎?「女人因飢餓而墮落」、「 兒童因無知而凋敗」。
芳汀臨死前將珂賽特託付給了冉阿讓,為了這個遺孤,冉阿讓從沙威手裡逃脫,帶著小柯賽特四處躲藏,將她撫養成人。
九年之後,1832年的法國巴黎,死灰復燃的波旁王朝風雨飄搖,一場由學生們發起的戰鬥正在醞釀。
少女柯賽特與學生運動中的成員馬呂斯一見鍾情。冉阿讓視柯賽特為自己的女兒,如同上帝賜給他的天使,然而他還是要接受柯賽特終於遇見將與她攜手後半生的愛人,而他們一定會離他而去。
冉阿讓在得知馬呂斯即將參加街頭起義後,決定前往現場以防不測。那一次的街頭巷戰,參與其中的青年們幾乎全部死亡。也是那一次巷戰,冉阿讓與沙威兩次交鋒,終於結束了他們之間多年的貓鼠追捕。
第一次,混入學生中間的沙威被拆穿,冉阿讓假意要處決了他,卻放他逃走了;第二次,冉阿讓從下水道救出了受傷昏迷的馬呂斯,正遇見了在出口等他的沙威。
冉阿讓沒有束手就擒,而一向絕對依法辦事的沙威也無法向放了自己生路又正在救人的冉阿讓開槍。
沙威曾視法律為最高的價值,視罪犯為永遠的罪犯,可是他的信仰崩塌了,他認為冉阿讓與沙威不能共存,於是投海自殺。
冉阿讓祝福一對新人喜結連理,自己悄然退去,他不想讓自己的身份給他們帶來汙點。他孤身一人、身體日漸衰弱,他知道自己將近死亡,只幻想著還能見到深愛的女兒柯賽特一面。
電影對此簡單帶過,在原著中,馬呂斯不知道自己是被冉阿讓所救,還誤以為冉阿讓是殺人犯,所以故意遠離冉阿讓。冉阿讓在孤獨和思念中驟然變老。
婚禮現場,慶典之中,馬呂斯意外從兩個騙子口中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別人,正是冉阿讓。馬呂斯顧不上別的,拉著柯賽特飛奔向冉阿讓的住處。
電影在最後的團圓、離別與「天國頌歌」中結束。
《悲慘世界》被稱為「人類苦難的百科全書」,在原著中作者對歷史事件、人物的背景和社會現實有著巨細靡遺的描寫。
然而,這部作品也是真正帶給人安慰、力量和盼望的作品。故事的主線是主人公冉阿讓所經歷的一個罪人的救贖之路,而故事的主題,則超越了時代和社會的背景而指向了恩典、饒恕與舍己的愛。
當冉阿讓離開監獄時,沙威告訴他「除非你明白法律的意義……」
對於沙威和冉阿讓,法律的意義都是一樣的,就是讓罪人終身背負罪名,永無翻身之日。
法律固然是好的,卻不能帶給人真正的盼望與救贖,也不能叫一個人成為一個「好人」,「因為律法本是叫人知罪」。
在把人圈在罪中的律法,和上帝的應許中間,是主耶穌捨命付上的贖價。
影片的結尾,冉阿讓終於見到了柯賽特,可他不得不說再見了,他歇了這世上的工,脫離了這世上的苦難,充滿期待地走向了「天父的花園」。
這才是這個苦難的世界真正的盼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