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紅被質疑「真實」,她卻活出了自己的生命軌跡
「李家有女,人稱子柒」,李子柒在B站中這樣介紹自己。
輕盈身姿、一襲素袍,她或是策馬奔跑在景色怡人的鄉間小道,或是耕作收割、自製佳餚,身邊花果飄香、蛙鳴稻田——集中了幾乎所有大熱元素的「李子柒」無法不紅。她的美食視頻題材基本來源於中國鄉村古樸的傳統生活,以中華民族美食文化為主線,圍繞衣食住行展開,讓繅絲、竹編、釀酒、造紙等許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進入大眾視野,甚至吸引了一大票外國友人的關注。視頻製作精緻,不管是雨落屋簷、灶臺爐火,還是肩扛枯柴、石磙碾姜,都營造出一種寧靜祥和的意境。
截至近日,李子柒微博粉絲達2168萬,B站粉絲310.2萬。在YouTube頻道,李子柒帳號開通於2017年8月,不到1年粉絲破百萬,之後訂閱人數超過750萬,觀看量累計9.7億次,單個視頻的播放量經常破千萬。有外國網友評論說:「這簡直像是在看國家地理+迪士尼+廚神當道」「她正在教我們認識我們所不了解的中國」。有網友看了她的視頻後表示,很想去中國看看。
視頻中,她身著中國傳統服飾,在山間汲泉水,在菜地摘時蔬,在幽靜的院落裡烹飪傳統美食,周圍鮮花灼灼,山林森森,流水潺潺,仿佛在世外桃源……四川女孩李子柒,從中國農家的衣食住行中取材拍攝視頻,作品散發著濃濃的煙火味道和田園氣息。
李子柒的視頻,沒有對中國文化進行直接介紹和誇讚,甚至連臺詞都很少,她只是默默地在那裡幹著農活,偶爾跟奶奶說幾句四川方言。她在拍攝這些視頻時,沒想到會火到國外,更沒想過要藉此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她的「無心插柳」之舉,卻創造了對外文化傳播的奇蹟。
這位蕙質蘭心的姑娘,以展現中國耕織文化的特色而爆紅網絡,雖然她經常被黑,被網友群嘲,罵得不像話,但是罵她的人基本都不懷好意,是在詆毀她,嫉妒她。
很多人覺得李子柒是在作秀,她居住的環境當中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水果、蔬菜,只不過是為了擺拍而已,但李子柒小姐姐所居住環境當中所展現的花花草草,確實都是這個姑娘親手栽種的,她那雙粗糙的手就是佐證。
在她的人間煙火裡,藏著的是很多人不曾有過的堅韌,她能成功不是靠幸運,而是靠鍥而不捨的堅持。
她會耕種,會縫衣,也會做飯釀酒,加上她長相不俗,所以,在視頻鏡頭中的她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大多數不了解其中的人都覺得李子柒在作秀,這個世界上作秀的人太多,有幾個李子柒可以爆紅那麼久?網上那些東施效顰的人為什麼就不能紅?
這也說明了,一個人的紅,特別是持續的紅,真的不是靠運氣,而是靠功力。
李子柒給人展現的是一種身在紅塵煙火裡恬淡自如的清幽意境,事實上,誰也不知道她為了種土豆、種番茄付出了多少汗水,誰也不知道她在烈日暴曬下品嘗過多少艱辛,任何一顆果子,都不是白得的,任何一樣食物,都不是生來就能長出來的。
那些罵李子柒的人,內心陰暗,但罵也無法提升自己的生命層次,李子柒紅了,其實紅的理所當然,這種紅,是水到渠成的結果。
全網罵她,並不能改變李子柒的生命軌跡,她正在被全球人喜歡,你喜歡不喜歡她不要緊,她所傳達的那種採菊東籬下的意境,連人民日報都給出了肯定。
不如人的人,就喜歡在網上對成功的人各種狂噴,但噴人改變不了自己當下的生命軌跡。
所以,這些人只不過是過了一次嘴巴的癮而已,他們的生活再怎麼樣,也粗糙的不像話,永遠趕不上李子柒一分一毫。
這個世界上的萬千女子,本身就是萬千不同形態的風景,李子柒這樣的風景,是居於煙火而超越煙火的存在,她的眼睛清澈而美麗,她所居住的環境清幽而靜謐,她其實不用刻意去營造什麼,她那顆很美的心,就可以創造出美麗的一切。
心裡的美的人,才能創造美,心裡藏著戾氣的人,發散的自然也是戾氣。
和李子柒那在人間煙火處沉淪的安靜模樣相比,紅塵裡太多的眾生只能靠罵人來排遣內心的抑鬱,他們不知道,和李子柒相比,他們輸的不是運氣而是心性。
在李子柒的世界裡,沒有愛情、沒有紛爭,只有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樣的姑娘,一個人可以自成一個美麗世界,她當然配得起世俗給她的名氣,因為她比誰都活得認真、用心。
李子柒傳遞文化的方式:潤物細無聲
李子柒是一位現實中的造夢者,也是一位讓夢想成真的普通人。
在鄉野山澗之間,在春風秋涼的輪替之中,她把中國人傳統而本真的生活方式呈現出來,讓現代都市人找到一種心靈的歸屬感,也讓世界理解了一種生活著的中國文化。她用一餐一飯讓四季流轉與時節更疊重新具備美學意義,她讓人看到「勞作」所帶給人的生機。中國新聞周刊2019「年度影響力人物」榮譽盛典如此評價李子柒。其獲頒「2019年度文化傳播人物」獎項。
「一個女子在帶有詩意的田園背景當中,製作著各種美食,並且以讓人很羨慕的方式生活著,她不僅吸引中國網友的關注,甚至走向了世界。」白巖松在央視新聞中說。也有人說李子柒的「做作」,是對生活真實性的「背叛」。
仙氣、中國文化輸出者、團隊擺拍、年收入1.68億、田園牧歌、偽精緻的鄉村.
紅遍海內外社交媒體的李子柒被投射了太多文化喻意。
立場、出發點、利害關係、知識結構,甚至個體境遇與情緒,塑造了我們認知世界的方法。
以美食默片為主,李子柒選取了一種巧妙的方式跨越「語言」這一首要的文化障礙。並以異域文化風情的內容,踩著大眾關注人、食、景三美的痛點,在非漢語世界的「關注力」競技場上打開一片天地,並非完全偶然。她製造的「夢」照到了人性共同的一面。
爭論也是人性的一面。因為這個世界並不是全部由事實構成的。人們還沒有習慣李子柒的出現。
1988年,張藝謀《紅高粱》為中國電影贏得了當時有史以來最高的國際榮譽——柏林電影節金熊獎。中國電影第一次讓世界刮目相看。最後《紅高粱》共拿下了11個國內外的電影獎項。
「國產新片《紅高粱》是一部醜化、糟蹋、侮辱中國人的影片」,今日有多少人知道,三十年前《紅高粱》在國內引發的爭議,遠遠比李子柒面臨的更為猛烈和嚴重。彼時還沒老的張藝謀面對的可是「《紅高粱》只有『辱華』二字」,「它只能得到外國人的賞識」之類的媒體評論。
張藝謀砸到了文化的腳上。
此一時彼一時。被批評者與批評者的位置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
所以人們爭論的往往不是事物本身,人們爭論的只是立場和情緒。只不過由於李子柒和《紅高粱》太少,成為了聚焦的宣洩口。
文化是複雜和多面的。當形形色色的李子柒和張藝謀都能出現和表演時,人們也就不再會如此敏感不適,當情緒都可宣洩時,爭論本身亦會煙消雲散。習慣是最好的脫敏。
網際網路的出現,社交平臺對日常的滲透,解構了原本由精英控制的話語權力。輿論的市場才是真正最先的下沉市場。知識分子眼中,情緒化,盲目化,本能化的大眾在新的隱性權力生態中顯現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如何與這股力量對話,構建新的次序,正在引發所有人的不適與焦慮。
幾日前,自詡精英知識分子的許知遠坐客薇婭直播間賣日曆,看著倆人的尬聊,有人說是精英終知人間煙火,有人說是庸眾的勝利。
文化不分高低,是人們賦予了太多自己的想像。美麗與醜陋,高尚與卑微都是文化的一部分。
到底什麼是文化?
習慣即文化。拋開糾纏不清的前提和嚴密的邏輯,我們的思維習慣、行為習慣以及由此衍生的生活習慣就是我們的文化。我們願意展現我們美好的一面,但並不代表我們認為舞臺上的自己就是自己本來的樣子。但是習慣可以改變,文化可以進化,大眾與精英的互動學習而不是對立,才會帶來文化的更新。
理解弱者的不幸,欣賞強者的成功,先改變自己再改變世界。文化無優劣,但是對社會進步的影響有好壞。這是價值判斷。
世界認識一個李子柒是不夠的,任何一種文化都不可能簡單符號化與刻意修飾化。多一些豐度,多一些深度,讓世界認識中國多一些維度。
最是人間煙火氣—李子柒過的是一種仙女生活
李子柒是一個漂亮的90後,住在距離杜甫草堂百公裡外的四川綿陽大山裡,在那裡她拍攝了很多深山裡的和爺爺奶奶生活日常、親手做美食、做衣服、納鞋底,親歷親為地從食物的採摘到擺到餐桌上,每一步都用拍攝記錄下來,發布到自己的微博,記錄著自己的生活印記,不曾想這種真實的桃花源生活引來眾多粉絲,還有幾十萬外國人,他們通過李子柒了解到了中國文化的深邃與美好。
隨著李子柒的出名,好多人開始吐槽這位識得人間煙火氣的仙女,稱之為仙女是她每次出境都會穿著自己紡織的粗布麻衣或者棉布飄逸的古裝裙子出場,好像天上的神仙下了凡間一樣,深山裡的綿綿霧氣貌似天上的騰雲駕霧一樣,在竹林裡策馬奔騰的英姿颯爽,讓你感覺到人間仙境的自由與奔放。吐槽她是怎麼拍攝出這麼美的視頻,肯定有專業團隊給她包裝,還扒出她曾經在酒吧當過駐唱之類的,說她不是視頻中的那個仙女氣質。她現實中真實的樣子不那麼重要,她傳遞給人們的一種崇尚自然自由無拘無束接地氣的生活方式。
為什麼那麼多粉絲關注轉發李子柒的視頻,她的長相算是漂亮的一般般,既沒有演員的功底也沒有網紅主播的口才,她的視頻都是沒有臺詞的,對於生活的一種潤物細無聲,她的視頻是她對生活的詮釋,也是城市裡困頓疲憊人們的一種釋放。
城市裡的人們,整天忙碌於擠電梯、地鐵、公交,開車堵在路上嘀嘀摁喇叭,路怒的坐在駕駛室裡亂罵一通,早上孩子上學為了避免遲到急得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上班的時候處處看老闆臉色行事,一不小心就的一頓臭罵,小心謹慎的 工作,夾著尾巴做人,沒有時間做飯,沒有心情品味食物的味道,吃飯只是用來充飢,如果不吃飯能活著,我想很多人都不會吃飯了,寶貴的時間用來賺錢豈不是更加實際?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去體驗體會生活原本的煙火氣,快餐、外賣已經把我們的味覺快要消滅掉了,在城市只要是能快起來就搶佔了制高點,時間對於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每天24小時,快起來就佔了優勢。但是生活真的就這麼追逐名利嗎?這是生活本來的樣子嗎?
仔細觀察這個看似下凡的仙女的視頻,她的身手不是現練得,像演戲似的吊威亞、特效搞出來的,她的出名不是偶然的,她是經歷過生活的艱辛,真正幹過這個活兒的。砍竹子、劈柴這一招一式都是幹過的人才能輕車熟路,李子柒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養母對她不是很好,年事已高的爺爺奶奶心疼孫女,將李子柒接回家中生活。14歲的李子柒去城市打拼,在外漂泊了八年,睡過公園,啃過饅頭。12年奶奶生了一場重病,讓她決心回到深山陪伴老人共度餘生。迫於生計背井離鄉,喧囂嘈雜讓她想念曾經深山中的生活。
後來她就回歸故裡,去享受她的人間煙火。生活確實需要煙火氣,不然就失去的生活的本質,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人間應該多點菸火氣……
浮躁的時代,她選擇的是情懷與嚮往
在外國視頻平臺,李子柒最受國外網友歡迎是《花生瓜子糖葫蘆,肉乾果脯雪花酥——年貨小零食》,觀看量高達4069萬次。視頻的具體內容是李子柒在鄉間的廚房裡,親手製作琳琅滿目的年味小零食,甚至還邀來師傅現場打出爆米花。最後,她在家中和奶奶一起分享了這些色澤鮮亮、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這一切看上去,都充滿了鄉愁的懷舊滋味。
國外網友們毫不吝嗇地用溢美之詞進行評論,「她太美了」、「沒有人不喜歡這種與自然連接的方式」、「這個女孩什麼都懂」、「這種手作貼近自然的方式讓人尊敬」,有人還說「我真的太喜歡中國文化了,充滿了寧靜、和諧、熱愛自然、怡然自得,這個視頻真的太精緻」,甚至還有網友毫不諱言「如果我死後升天堂,這就是我想要的天堂的樣子」。
李子柒的視頻裡保留了大自然的純淨聲音,配以淡淡的、舒緩的背景音樂,全程沒有解說和配音,只是偶爾夾雜著與親人的對話。畫面則基本是固定鏡頭,沒有過度的調色,儘量在粗糙的真實與極致的美化之中找到平衡。
人們大多看到的,是充滿煙火氣的農村土式廚房裡,盛放在講究的器具裡的食物在閃閃發光。在擺脫了語言和字幕的束縛之後,國外網友似乎更能專注於影像的內容。這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麼在Youtube上強大的吸粉能力。
與名氣伴隨而來的是爭議,有人認為她體現了國人的文化自信,展現了文化輸出的實力,有人卻覺得她不過是展現陳舊和傳統的舊式農村風貌,來迎合國外網友的刻板印象。
不妨來聽聽外國人的說法——自媒體「歪果仁研究協會」認為,李子柒所傳遞的內容,超越了所有歐美人生活邊界中所能接觸到的、由科技與發達的社會所構建起來的「工業化」語境。用去工業化的、超越物質主義的方式詮釋一種文化,最能觸動人心。
外國人同樣想在高壓力和高期待的社會裡逃離,掙脫當下的焦慮,獲得短暫的休息。而李子柒視頻所展現的前現代的、去工業化的文化,契合了人們內心的渴望與期待,是人們「嚮往的生活」。在這一點上,中國人和外國人都是相通的。
毋庸置疑的是,李子柒在視頻身體力行地展現了自己對於農活的熟練,以及對於家鄉的熱愛。由此也帶動了人們對于田園牧歌、詩意鄉村的美好嚮往。一個人的形象尚且是多面的,而中國的形象既是兼具傳統與現代,也是多維與立體。讓外國網友多一個認識中國的視角,有何不可?
「充滿仙氣的田園手作少女」,大概是李子柒身上最為大眾的人設標籤。這也與她保持神秘低調,每月僅更新3至4條視頻的狀態有所關聯。她始終保持著緩慢步調的「你說你的,我繼續做我的東西」的生活。
在一檔早年間的美食節目裡,李子柒講述過自己的身世。從小父母就不在,自己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14歲開始出去打工,做過每個月只賺三百塊的服務員,後來因為工資高,又做過打碟的DJ。
2012年回到鄉村生活,4年後開始拍攝自己的生活。她在節目上做的菜是上方雞樅,理由是因為小時候偷吃過爺爺做的這道菜。而後來,卻再也沒有機會做給爺爺吃了,因為爺爺在她小學的時候就去世了。
主持人又問她以後的夢想是什麼?她說,和奶奶安靜的生活,種種菜和養養花。如今,她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在另一檔視頻裡,她帶著採訪者走過自己種滿瓜果蔬菜的大院子,裡面有各式各樣的辣椒、小番茄、絲瓜,介紹的時候高興地溢於言表。每次做完飯,李子柒總是要和奶奶一起在桌前慢慢分享。她所塑造的「照顧自己奶奶的勤勞年輕的90後少女」的人設,獲得廣大網友的共情與共鳴。
有人質疑她背後有堅強的營銷和製作團隊。在2017年面對「擺拍」和「太假」等一系列爭議的時候,她甚至放出了自己當時定點自拍的原始素材。
在一次接受外媒Goldthread的採訪中,她透露自己現在和一位攝影師和一位助手一起工作,但是拍攝主題和分鏡頭腳本都是自己主導完成,然後再與他們溝通。但與此同時,她拒絕了外媒記錄她自己的視頻拍攝過程。
李子柒的視頻大部分是美食製作,另外還有手工和非遺學習,但都有一個特點:從源頭開始。蔬菜可以直接從菜地裡摘,但做蛋黃醬從養小鴨子開始,螺螄粉裡的酸筍則是需要慢慢醃製。
她告訴人們的,是精緻的餐食如何慢慢製作出來。這種不急不躁的美食慢生活,大概是大都市裡刷手機分分鐘下單外賣的我們,極度渴求又不敢多想的期待。
李子柒還會用葡萄皮染裙子、用花園裡的玫瑰做整套的胭脂,甚至學習蜀繡製作獨一無二的裙子,或是按照爺爺曾經教授的方法,打造整套的竹子家具。在這個快速變化的時代,她好像都是在用最笨的方法在做。
她說過一句話,「你眼中的生活技能,可能只是別人的生存本能」。
在李子柒的視頻裡,沒有強調展示帶貨商品,也沒有絢爛的彩虹屁和乏味的吆喝。有時候,產品只是靜靜地處在那裡。她更多地是通過網紅視頻的名氣,帶動銷售同類食物。翻開李子柒的淘寶店,銷量最好的是螺螄粉。
李子柒用食物溯源的方式對食品進行了包裝和美化,這是一種富有人文色彩的營銷方式,對於產品形成了附加的價值。
或許,在浮躁的時代裡,她售出的是故事和形象,而人們買的是情懷與嚮往。
我們希望有更多李子柒的出現
李子柒過濾掉了鄉村生活的粗陋與艱辛,呈現出一種被美化的鄉村生活,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價值。
當她在鏡頭下專注著翻土、播種、挖姜、切絲、熬醬,仿佛化身「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陶淵明,親身體會著勞作的韻律,也品嘗著食物的滋味。在最新一期製作手工醬油的視頻中,當她彎下腰一刀刀砍下黃豆,一棍棍碾碎,一筐筐篩撿,最終「譁」一聲裝滿袋子的一瞬,觀眾們感受到一種生活的煙火氣息。我想,這一刻打動了我們所有人。
李子柒用自己的勤勞與纖巧,成功展示了中國傳統農耕文明的詩意之美。這本來屬於鄉土中國的尋常生活場景,卻伴隨著城市化程度的不斷提高而與很多人的生活漸行漸遠。生活在鋼筋混凝土城市、吃著大棚蔬菜的人們,自然被李子柒視頻中傳遞的四時植物自然生長、歸田園者適時而食的歡愉所打動;而城市生活的快節奏,與視頻所展示的田園牧歌式的慢生活,亦因反差而引發共情。
展示非遺,是令李子柒走紅的另一方面內容。在她的展示下,蜀繡、竹藝、活字印刷等巴蜀非遺進入了大眾視野,重新受到關注甚至被活化利用,成為全媒體時代非遺傳承與傳播的成功範式。
李子柒能獲得世界的認同,還在於她在視頻中展現了一個仁愛、勤勞、勇敢、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東方女性形象。她尊敬親人,熱愛生活,熱愛家鄉,她勤勞操持,做菜、釀酒、編籃、做衣服樣樣精通,曾為了拍攝做蘭州拉麵的過程,經歷了二十多次失敗,廢掉的麵團做成饢吃了半個月。李子柒展示的並非宏大敘事,只是記錄了一個普通中國人的日常生活,但恰恰是在生活的細節中,蘊含著中華傳統文化的精神。
如果說,李子柒在傳播方式上有什麼創新之處,那就是抓住了當前正火的短視頻風口。她的視頻有點像默片,沒有太多言語,亦沒有旁白解說,更沒有特效和花絮,在悠遠的背景音樂襯託下娓娓道來,如清水芙蓉,自然美好。她的視頻拍攝周期往往跨度很長,比如拍生薑,從春夏之交下姜種開始,再到秋冬挖出窖藏,做紅糖姜棗膏、姜橘醬和姜米茶……素材拍了三季,剪輯出來卻只有10分鐘。恰恰是這種「笨功夫」,讓視頻顯得從容不迫、行雲流水。
其實,文化傳播不僅是政府或是文化名人的事業,李子柒收穫的掌聲恰恰告訴我們,講好每一個中國人勤勉努力的故事,傳遞富有人情味的中國形象,就是有效的文化傳播。
李子柒的內容產品構成了一種稀缺價值:她治好了中國人的「忙病」,把生活拍成了詩境,把生活活出了詩意;她治好了中國人的「鄉愁」,每天陪著慈祥的奶奶,照料衣食住行,日常作息裡都飽含著濃濃的骨肉親情;她治好了不少中國人的「文化自閉」,在展現中華文化方面實現了「方法突破」。
如果說當代中國的關鍵詞是「科技」和「速度」,那麼李子柒想表達的關鍵詞就是「寧靜」和「人情」。這種返璞歸真的方式反而實現了文化的有效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