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送來當地櫻桃,杜甫感慨無限寫了一首詩,櫻桃雖甜心卻苦

2020-12-27 草夕寸品文史

又到了吃櫻桃的季節了,紅紅的櫻桃又酸又甜。關於櫻桃古代人也很喜歡,詩人們寫了許多關於櫻桃的詩句,最著名的當屬蔣捷的「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其實偉大的「詩聖」杜甫也寫過一首詩,不但寄意深遠,而且章法奇警。這首《野人送朱櫻》就是唐代詩人杜甫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

《野人送朱櫻》

西蜀櫻桃也自紅,野人相贈滿筠籠。

數回細寫愁仍破,萬顆勻圓訝許同。

憶昨賜沾門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宮。

金盤玉箸無消息,此日嘗新任轉蓬。

這首詩是杜甫入蜀後通過自己的親身感受寫下的,題目中的「野人」當然不是字面的意思,而是指「鄉野之人」了。

西蜀的櫻桃原來也是這般鮮紅啊,鄉野之人送我滿滿一竹籠。熟得很透啊,幾番細心地移放卻還是把它弄破了,令人驚訝的是上萬顆櫻桃竟然如此圓得勻稱而相同。回想當年在門下省供職時,曾經蒙受皇帝恩賜的櫻桃,退朝時雙手把它擎出大明宮。唉!金盤玉箸早已相隔遙遠,今日嘗新之時,我已漂泊天涯如同轉蓬。

「西蜀櫻桃也自紅」,這是杜甫入蜀後第三次產生的親切感受:成都的櫻桃每到春天也同北方一樣自然地垂下鮮「紅」的果實。沒有吃過成都的櫻桃,但是吃過朋友從甘肅帶來的,那裡的櫻桃的確要比北方的櫻桃甜一些。

「野人相贈滿筠籠」,鄉野之人送了杜甫滿滿一竹籠,雖然櫻桃對於農人應該不算什麼昂貴的東西,但是「禮輕情意重」,村民以「滿」籃鮮果「相贈」,足見詩人與鄰裡相處歡洽,也是詩人對鄰居的感謝之情。

「數回細寫愁仍破,萬顆勻圓訝許同。」這兩句足以證明詩人對櫻桃的珍視,紅紅的櫻桃熟透了,詩人小心仔細的移放卻還是不小心把它弄破了,令人驚訝的是這麼多顆櫻桃竟然如此圓得勻稱,好像都是相同的。這裡的「萬顆勻圓」,自然是一種誇張的寫法,但是顆顆圓潤卻是杜甫對櫻桃的形狀描寫,隱含對果農種植技藝與勞動的讚美之意。

「憶昨賜沾門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宮。」因為這珍貴的「禮物」,杜甫想到了過去,回想當年在門下省供職時,曾經蒙受皇帝恩賜的櫻桃,退朝時雙手把它「擎」出大明宮。一個「擎」字表達出杜甫對皇帝賞賜的珍視。這是一段杜甫人生中的難忘時刻,安史之亂後,唐玄宗帶著兒子和朝臣們離開長安避難,公元757年,已經繼位的唐肅宗李亨回到長安,此時的杜甫官居門下省的左拾遺,並且大明宮在皇宮內院的東邊,所以才有「憶昨賜沾門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宮」。據說當時皇宮有這樣的習慣,每年四月初一採摘櫻桃,先給皇帝祖廟供奉,而後分賜群臣,雨露均沾。如今看到這顆顆飽滿,粒粒均勻的櫻桃,竟然和曾經皇帝賞賜的相同,不由得感慨萬千。

「金盤玉箸無消息,此日嘗新任轉蓬。」最後兩句就是對往昔的追憶。可惜,不久之後,肅宗去世,杜甫離開長安也有數年之久,如今在西蜀再次看到櫻桃時,已經物是人非,「金盤玉箸」代指自己以前富足的生活,而如今只能漂泊天涯如同轉蓬。

這是一首感慨過去的詩,一件舊物就能引發人對舊日的回憶,人的思緒往往在這時都會湧現,去過的地方,吃過的食品,或是聽過的音樂,看過的片段,都是回憶。杜甫因為櫻桃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櫻桃雖甜,可是心卻五味雜陳,曾經的皇帝不在了,曾經的富足生活也沒有了,只剩下詩人自己漂泊無依,四處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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