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悠揚,讓我緩緩向你述說,這,恩典的滴落。
還記得一部西片《女醫生》,有一段情節我記憶猶新。連日的乾旱天氣讓印第安村民面臨滅頂之災。
糧食,和各種農作物因為沒有雨水的滋潤,已經枯乾,人們的心在憂慮,無水的饑渴,無米的飢餓馬上就要到來。讓人們怎麼向上帝感恩?
虔誠信仰基督的女醫生從文明世界裡來到印第安群落,帶來醫藥和先進的知識。這時候,感恩節快到了。人們和往年一樣在草垛的麥場空地聚集,小山坡擺放了每個人家中所剩下的最好和最後的食物和瓜果,這也許再無下一頓。
然後開始飯前祈禱。人們虔誠望天。天空毫無異樣。人們開始用餐。感恩。然,一陣風颳來,雲開始聚集,轉眼,雨,大的雨滴開始滴落在擺放餐盤的桌布上,女人的衣領上,孩子的臉上,男人眼睛裡含著淚水,之後所有人的歡樂和雨水融合成了歡樂頌。
這是恩典沛降。當我們無力改變,該做的祈禱從沒停止,手上的工不曾怠惰,那麼我們的心就不要焦灼。等候神的時候,讓我們和那些印第安人一樣學習從容而平靜吧,甚至提前感恩。我知道這是信心。
若你嘗過主恩的滋味,便知道它是美善。
不僅《女醫生》這部電影如此。另一部託爾金的《魔戒》三部曲,也一樣透著恩典的滴落,人性總是貪婪的,被蠱惑的人性也罷,精靈世界裡的精靈也罷,都受制於自身的限制。電影情節豐富,劇情跌拓起伏,每次眼看要完蛋的時候,卻峰迴路轉,靠的是恩典。勝利永遠不是我想像的那種,用絕對優勢去打倒和戰勝另一方。而是不斷像拉鋸戰一樣,勢均力敵。
我的人生也是如此。當我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認清自己的本相,也知道我的存活以及我的寫作都是恩典。我能說嗎?我曾經不敢說,其實我是個有缺陷的人,對,不是缺點這個詞語。是缺陷。我在我天然的缺陷和殘缺裡想要榮耀主。
我不夠愛神,真的,我也不夠愛人。我這半生或者大半生,都是乏善可陳。糟糕到,沒有把自己嫁出去,衰敗到,想到去美國要坐八個小時的飛機就感到害怕。
為何我這麼敏感?敏感還不算最糟的,我還有電梯幽閉恐懼,從這輩子第一次進電梯,我就無法獨自一人待在那裡。每次我駐足電梯邊,裝作看手機微信或者好像在等人。是的,其實我在等一個或多個可以乘電梯的人。並且祈禱他們的樓層在我以上。不然我還是沒辦法堅持。此外我不能做核磁共振檢查,因為所有狹小密閉空間我都感到恐懼,渾身冒汗,頭暈發慌幾乎大喊大叫。即刻就要暈倒。當然我也不能長時間飛行,我一想到飛機不能隨便停下來,我就會緊張的不由我控制,據醫生說這是三歲之前的創傷經歷造成的,可誰會記得三歲之前經歷過什麼呢?即使知道,又能如何呢?
一個孩子問,阿姨你怕什麼。我說我怕被關。他說被關也有神同在啊,那麼你,為什麼害怕。這麼多年我其實一直祈禱,請不要責怪我,好像我沒有信心。這麼說因為你不是我,如果我們夠努力,夠多的祈禱就能使得所有的疾病康復,那麼我們也可以去責怪沒有康復的罹患癌症的弟兄姊妹嗎?當然不能。
上帝並沒有讓我戰勝它,讓我奇蹟康復,祂讓我靠著祂的恩典活著。
那個無手無腳的力克胡哲,也並沒有因信仰上帝而生出新的手腳來。
神的恩典,是讓我們在缺陷上榮耀他。儘管我不明白胡哲為什麼非要無手無腳榮耀神。就像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有幽閉恐懼,還有其他各種不同常人的地方,多年來未得醫治。
但我依然可以寫作。就像有個人出於好意或者看不慣而丟給我的那句話,「你單身,還獨居,你的寫作有什麼大的意義嗎?」我頓時有憤怒且想哭的衝動。我不是一個好性情的姑娘。但我不會這樣去評價別人的生活。因為我認識他,所以我知道他沒有惡意,但至少代表他的世界觀還在世俗裡,世俗裡的恩典不是我們說的恩典。恩典是在像膏油塗抹著受傷之人的患處,雖然傷口仍在,恩典是讓他活下去且活的比常人更加光彩的一個力量,那是恩典。
所有經歷過主恩的人都可意會,不可言傳。有時候是逃離一個災難現場的慶幸,有時候是從悶熱房屋裡突然透入的一縷涼風,有時候是乾渴無水之地的一小片綠洲。有時候是集中營裡你遇見了一個好朋友,她鼓勵你。
有時候是在病區,你看到這裡竟然還有查經聚會。
在行至水深之處,你忽然瞥見青青水岸,朝露茫茫。在路上行走多時,苦於沒有風景的你,忽然天空下飄來的美麗雪花,雪越下越大,那也是我記憶裡的大雪,在北京中關村附近的大雪。世界靜下來了。我聽見恩典滴落的聲音。在此之前,我從醫院探訪一個癌症病人,內心痛苦不堪。在此之前,我等待的愛情也遲遲不開花。但這一刻,我的心卻感應到上天從極其遙遠溫暖之地給我的訊息,這是恩典的滴落啊。我又想起那一年《要有光》這本書的出版,盼望與失望,有時候神就是借著一兩個人的口鼓勵你,就像三聯出版社的一位負責翻譯的老編輯,在電話裡告訴我她是基督徒,雖然最終三聯因為我書寫信仰的角度不適合而沒有出版。但即使那樣一個電話的肯定也是神特意的一份恩典啊。
你還記得嗎。那次我們找錯了路,有接連三個不同的人仔細幫我們找路,很多次,我遇見有帶我們找地方的陌生人。你以為這些都是偶然的嗎?你以為自己是誰呢。那年夏天我住在山腳,剛被蜈蚣咬了,驚慌失措間,對門不相識的鄰居跑過來救我幫我。甚至我極具驚恐以為被小蛇咬的時候,他和他的母親一個負責幫我上藥,一個最終讓我安心,抓到了一隻小蜈蚣而已。你以為這些救助都是偶然的嗎?不,親愛的,那是主恩典從天而降。
我們在逆境,險境,祂應許我們靠祂的名得救,祂也應許我的缺陷也會因著他的恩典,不會讓我絕望。有時候,光與暗是同時存在。健康與疾病,痛苦與歡樂,都一起存在。但神總在你軟弱無力的時候,告訴你,祂愛你。
恩典的滴落。在行進的路途上,有時如微雨滋潤心田,有時是大雨倏然落下。記住,都是恩典。
主啊,我感謝你,給我這樣的時光,讓我能自由寫作,讓我寫你的故事。
主啊,我感謝你,我從前風聞有你,今日親眼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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