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譯《飛鳥集》:像粗枝大葉但內心樸實的媳婦

2021-12-09 富蘭克林讀書俱樂部

作者:水水,經授權發布

馮唐最近因為翻譯了《飛鳥集》,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先來看看馮唐譯《飛鳥集》裡的詩句:

有這樣的: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開褲襠,綿長如舌吻,纖細如詩行。


也有這樣的:

Once we dreamt that we were strangers.

We wake up to find that we were dear toeach other.


做夢時

我們距離非常遙遠

醒來時

我們在彼此的視野裡取暖

還有這樣的:

The great earth makes herself hospitable with the help of the grass.

有了綠草

大地變得挺騷

也有這樣的:

Like the meeting of the seagulls

and the waves we meet and come near.

The seagulls fly off,

the waves roll away and we depart.

我們走近

海鷗和海浪相親

海鷗飛起

海浪翻去

我們分離

While I was passing with the crowd in theroad I saw thy smile from the balcony and I sang and forgot all noise.

我在擁擠的人群穿行

瞥見陽臺上你的笑容

我開始歌唱

忘了人來人往


(文末還有更多詩句)

馮唐譯的《飛鳥集》引起的軒然大波算是有網際網路以來,大眾對文學作品關注度和討論量最多的一次:

「這是文學翻譯界的一次恐怖襲擊。」

「鄭振鐸是想努力帶領讀者去體會泰戈爾的意境,而馮唐是想努力帶讀者去體會自己的意境。」

印度文學研究專家鬱龍餘就說,馮唐把鄭振鐸的「生命從世界得到了資產,愛情使它得到價值」改譯成「從世所願,生命有了金錢;從愛所願,生命有了金線」,更符合泰戈爾的孟加拉文原作那種格言詩的面貌。

武志紅說:簡直是天上地下,馮唐譯作高出太多。也許現在的時代人們更有空間讓韻律與節奏在心中流動,佳作也可以更多一些。

居斯塔夫 · 勒龐在《烏合之眾》中說過一段經典的話:

" 人一到群體中,智商就嚴重降低,為了獲得認同,個體願意拋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那份讓人倍感安全的歸屬感。"

這次馮唐譯《飛鳥集》的爭議風波不禁讓人擔心有「烏合之眾」心理作祟的嫌疑。

翻了幾條關於《飛鳥集》最熱的微博下面的評論,倒是也有許多不被輿論所影響,勇敢說出自己觀點的網友:





看到其中一句:

前輩和後輩的不可逆交流,又有學者和文青的視覺差異,休得拿來撕逼。

還好,個人的理性還並未被群眾的呼聲淹沒,還有許多人是清醒的。

曾經有翻譯專家說:「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年輕人讀了以後,可能會認為泰戈爾本來就是這樣的,這很麻煩,因為第一印象一旦建立,再要改變,可能要付出很多倍的努力。」

不知道專家用「年輕人」來說事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每一個年輕人也有自己的獨立的意志和思考,他們未必就是用標準答案正統觀點武裝的大腦。

專家和媒體們在用文學的道德標準討伐馮唐翻譯的《飛鳥集》的時候,不妨對對年輕人的承受能力和智力水平有點信心。

各花入各眼的事情,非要說個是非對錯,這不是欺負人麼。

貼出馮唐譯《飛鳥集》更多詩文供大家品鑑:

It is the tears of the earth

that keep her smiles in bloom.

大地的淚水讓笑臉常開不敗

如花

如她

Her wistful face haunts my dreams like therain at night.

她期待的臉縈繞我的夢

雨落進夜的城


Listen, my heart,

to the whispers of theworld with which it makes love to you.

心吶

聽吧

這世界和你做愛的細碎響聲啊

O Beauty, find thyself in love,

not in the flattery of thy mirror.

在愛中

不在鏡中

My heart beats her waves at the shore ofthe world and writes upon it her signature in tears with the words,「I lovethee.」

我的心起伏在塵世的岸邊

用淚水籤下印記

「我愛你」

Woman, when you move about in yourhousehold service your limbs sing like a hill stream among its pebbles.

姑娘

你在你屋子裡忙

你的手臂像泉水在山石間流淌

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

你對我微笑不語

為這句我等了幾個世紀

The mist, like love,

plays upon the heartof the hills and brings out surprises of beauty.

此時的霧

如愛

和山巒的心遊戲

變幻出各種瑰麗

Your voice, my friend,

wanders in my heart,

like the muffled sound of the sea among these listening pines.

你的聲音

在我心上

低低的海聲

在傾聽的松

This longing is for the one who is felt inthe dark,

but not seen in the day.

某種渴望只為某個人

暗夜裡感覺到她

白晝裡見不到她

I feel thy beauty,

dark night,

like that of the loved woman

when she has put out the lamp.

夜啊

我能觸摸到你的美啊

仿佛戀愛中的女人

吹滅了她的燈啊

I hear some rustle of things behind mysadness of heart,

——I cannot see them.

我聽見傷心處有細碎的聲響

我看不見他們

One sad voice has its nest among the ruinsof the years.

It sings to me in the night,

——「I lovedyou.」

一個憂鬱的聲音

築巢於歲月的灰燼

晚上對我唱

「我愛過你」

Love! When you come with the burning lampof pain in your hand,

I can see your face and know you as bliss.

手上燃著痛苦的燈

走來

看見你的面頰

知道你開心啊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世界用它的痛

親吻我的魂魄

讓我還它以歌

It is the little things that I leave behindfor my loved ones,

——great things are for everyone.

細小的物件兒

留給我深愛的人兒

偉大的物件兒

留給所有人

Maiden, your simplicity, like the bluenessof the lake,

reveals your depth of truth.

姑娘

你的簡單

仿佛湖水的碧藍

彰顯真理的絢爛

My heart is homesick to-day for the onesweet hour across the sea of time.

今天我的心止不住思念

時間之海的一小時甜甜

I do not ask thee into the house.

Come into my infinite loneliness, my Lover.

我沒要你走進我的房間

我的情人,請進入我無盡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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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沒有他,不如不讀《飛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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