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生祥樂隊《野蓮出莊》:大叔之年,快炒慢燉的B級音樂

2021-02-07 街聲

2018年中,林生祥收到鍾永豐傳來一批歌詞,裡頭十幾首歌寫的全是食物,他告訴林生祥,接下來生祥樂隊要做一張名為《野蓮出莊》的專輯。


這些年來鍾永豐一直想寫食物,恰巧2017年,兩人接受私人委託,連三年以食物為題創作了《對面烏》、《菜乾》、《大封》。林生祥猜想,或許是這些歌堅定了鍾永豐的念頭。


自《我等就來唱山歌》開始,他與鍾永豐踩著兩年出一張專輯的節奏。彼時距《圍莊》雙專輯發布已兩年,是時候動工了,可《陽光普照》的配樂才剛要送混音,不巧《男人與他的海》又找上他。在黃嘉俊導演積極說服下,他決定再次接受配樂挑戰,就這樣一路忙到2019年11月底,終於有空面對那批尚待料理的食材。


生祥樂隊。左起:打擊手吳政君、鼓手福島紀明、主唱兼月琴林生祥、吉他手大竹研、嗩吶手黃博裕、貝斯手早川徹。筆手鍾永豐缺席。




對林生祥而言,這次創作有兩種意義的轉身,一是自配樂工作轉回來做自己的作品。歷經了三部配樂的洗禮,他終於能回來當自己的導演了。


他總說「音樂是建築」,可對於該以哪些「支柱」架起《野蓮出莊》,其實苦無頭緒。想了三個方案,前兩者宣布告吹,最後一步是像當初做《圍莊》那般,把貝斯手早川徹找來美濃作曲。但這回兩人怎麼努力,都生不出滿意的成果。


「生祥的音樂是很個人的,每個想法都必須從他那裡生長。」早川徹將兩人的關係比喻成拳擊手與靶師:「我就像那個靶師,但我不是在訓練他,我們一起工作,我能給意見、和弦的建議,但若他不用我也完全沒問題。就像協助或陪伴,去嘗試找出什麼是可行的,這是個過程。」


常被邀請到林生祥家作客,貝斯手早川徹逗趣形容自己很像林家的「兼職家人(part-time family)」,他和林生祥的女兒儘管只能用一點英文對話,卻時常玩在一起:「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可能覺得我是龍貓(totoro)?」


不管怎樣,創作的根還是得回到林生祥身上,他只能努力整理思緒,重新回顧已經寫好的三首歌。最後,終於亮起了「B級音樂」的想法,靈感來自與女兒細細妹看的動畫《蠟筆小新:超級美味!B級美食大逃亡!!》。


動畫《蠟筆小新:超級美味!B級美食大逃亡!!》


「B級美食」意指不使用高級食材、親民的菜餚,諸如地方特色小吃或家庭料理。在林生祥看來,母親林董的快手料理頗合「B級美食」的定義,有一套自己的做菜順序和邏輯,出菜速度之快,如果林生祥當天早上才想起今天有朋友來訪,她照樣能在晚上七點變出一桌菜。


圈內人應該都曾耳聞林董的好手藝,在林生祥心裡,她的料理好吃到餐廳都相形失色:「我跟大多數人很不一樣的一點是,我在外面餐廳吃到的東西都會忘記,不論地點、店名,通常那些餐廳都是朋友記住帶我去的。我在想為什麼會這樣?我知道了,我有一個很會煮的媽媽。」


生祥樂隊團長、六弦月琴手、主唱:林生祥。


B級美食牽起與母親的連結後,他又想起患了阿茲海默症的父親,這幾年常常坐在音響前,聽客家山歌拍手、吟唱,樣子好不快活。那時林生祥才意識到總是沉默的父親原來這麼愛音樂。父親的歌詞通常沒有邏輯,當他唱完「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下句可能會接「優雅啊小姐啊真漂亮」,東湊西湊,最後卻能湊成一株新的《茉莉花》。想想,民間歌謠正是透過不停改動、演繹而留存,這或許也是「B 級音樂」的方向之一。

為了做出父母聽了會有感覺的歌,《野蓮出莊》的旋律企圖戲仿他們年輕時的音樂,也加入長輩們熟悉的元素或日常音景。




分布極廣的野菜《打烏子》,被鍾永豐比喻為浪蕩江湖的男人。林生祥憶起三山國王爺的生日晚會,臺上美濃肚皮舞王的爆笑表演,便把肚皮舞伴奏音樂取來轉成小調使用,還在歌裡加入俗又有力的「呃」,展現鄉下男子的氣魄;《面帕粄》更靈機一動加入口白,要在圓環開店的姑婆幫他燙一碗麵帕粄:「我覺得一些廣播劇的元素在這個年代運用地非常少了,以前七、八零年代閩南歌裡面,譬如說《阿郎阿郎》,就會突然叫一聲『阿郎!』 ,叫得很傷心。」





《大封》取用《李文古笑科劇》裡翻唱音樂的旋律。五、六零年代,製作人呂金守以客家民間人物李文古為名,用客語創作《李文古笑科劇》,並由李龍麟扮演主角李文古,兩人一同編劇、翻唱歌曲、重新填詞。這系列廣播劇傳遍客家村落,尤其在美濃有著超高人氣,是林生祥父母年輕時的重要娛樂。


有趣的是,某天嗩吶手黃博裕在家裡練習吹奏,父親突然問,「你怎麼會吹這個東西?」大夥才知,這首《阿文哥》已經在民間被改成了「歪歌」,露骨到不行,但這種挪用也是音樂史上值得研究的一塊。


配合此次專輯的生活感,嗩吶手黃博裕常以吹奏揣摩人聲,林生祥曾形容《打烏子》嗩吶像個浪蕩子。


大封是客家人過年的大菜,客家婦女會起爐灶,放入三層豬肉、捲心菜和冬瓜,用醬油、米酒等調味料去「封」,善於料理的鐘永豐在《大封》寫入製作方式:


年三十下晝,敬忒阿公婆

姆媽佇屋背,裁好大烳鑼

會社蔗墊底,土雞層豬肉

冬瓜高麗菜,豆油牽米酒


林生祥不諳做菜,關於烹調手法、使用什麼食材實際上一知半解,可林董就不一樣了:「一講到大封,我唱給我媽聽時,她說還要加蒜頭、還要加什麼,就很清楚還差哪些食材,這時候就糟糕了,你們家的做法可能跟我們家的有些微不同。」


燉煮入味的三封。三大主角——豬肉,捲心菜和冬瓜—又稱「三封」。圖片來自網絡。


儘管是尋常菜餚,家家口味卻大不相同,每遇到這種情況,林生祥和鍾永豐兩人就會開始爭論,起始句總是:「我媽媽說……」鍾家流派的大封,鍋底會墊上甘蔗防止燒焦和晦澀,同時使甘蔗的糖分進入滷汁。可林董就不是甘蔗派了,她老人家說若要清甜,加冰糖就行。



回顧這過程,林生祥直說有趣。《野蓮出莊》唱食生活,是林董熟悉不過的題材,許多歌她給了意想不到的反饋。好比融入豆腐攤車叫賣聲的《豆腐牯》,裡頭有一句:「笑容淺淺豆腐牯/小小生意起樓屋」,意指儘管做的是銅板生意,沒田沒地,好好積攢最後仍能蓋樓房。林董聽完說,這叫「賺錢無人知」,你口袋錢滿滿可是大家不知道。


鍾永豐善於把題材寫得像詩,但林生祥想,或許對父母那輩的鄉下長輩來說,加入一些口語化的說法更能觸動他們:「雖然歌詞沒寫入,但最後一段模擬扁擔聲的『吱吱拐拐』唱完,我覺得應該要變一下,就把『賺錢無人知呦』這句唱進去。」


雖「B級音樂」是專輯的重要元素,可並不是每首歌都適合以此構築,林生祥決定以擅長的「民謠」作為另一根支柱,在《芋仔粄》、《樹豆》他開發了新的和聲進行,手法也多少受喜愛的非洲音樂啟發。相對於《圍莊》的沉重激進,這次的專輯除《野蓮出莊》唱美濃以野蓮做為農業主力後人手不足的問題,其他曲目多柔和;林生祥放下電月琴不用,對彈奏電吉他的大竹研和嗩吶手黃博裕來說,也多了施展空間。


鼓手福島紀明於《圍莊》時加入生祥樂隊,他認為相比前一張專輯色調黑暗,製作《野蓮出莊》時氛圍更加快樂。


每回編曲前,生祥樂隊的成員總會聽林生祥和鍾永豐道來一首首故事。大竹研回憶2006年,他和平安隆與兩人合作《種樹》,從日本人的角度,他十分驚訝有音樂家會以「農業」為題創作。經過長年合作,已習慣兩人的創作總是根植日常生活,這次聽見要做一張食物專輯就沒那麼訝異了,更何況唱的都是他們去林生祥家常吃到的菜,恰能補足食物的歷史背景。


儘管從小到大吃的不是客家菜,但成員們在聽這些音樂時,腦袋總會不自覺浮現兒時與家人吃飯的點滴,他們也試圖通過音樂連結聽者的生活記憶:黃博裕的演奏加入了一些傳統曲牌;打擊樂手吳政君帶來兩種特別的樂器,一是非洲水鼓(Water Drum),這種剖半大葫蘆通常放在水裡敲擊,這次則改以坐墊取代,它聽覺乾淨,帶有民間的鄉土味;二是喜餅盒,敲擊金屬容器能恰如其分呈現母親在廚房做菜時,鍋碗瓢盆撞擊的畫面。


打擊手吳政君:「雖然我媽媽不是在煮客家菜,但做專輯時,總會想到小時候吃的那些食物,會想回家請媽媽再煮。」


《樹豆》是大夥花最久時間琢磨的一曲。鼓手福島紀明印象很深,鍾永豐希望他不單純敲擊節奏,而是以聲音去模擬曬樹豆時會有的沙沙聲,對這首歌的棘手吳政君也有同感:「生祥在這首作的拍子是跟他以前不一樣的,我這首就是用非洲水鼓(Water Drum),在拍子上面的運用,都要再去熟悉不一樣的律動。」



同樣在《樹豆》,早川徹應林生祥之託彈奏鋼琴,在錄音時,他越彈越覺得遠離最初的感受。反覆聆聽音樂後,他思索許久,發現自己在音樂裡投射了太多自我:「我最後彈得很少,它不像個獨奏(solo),很安靜、音很少,可是更有效。當我們變得越老,音樂家的自我變得更少,反而更專注在如何成就音樂整體。所以忘記自我,只是更認真地去聽,知道什麼是最好的選擇,就自由了。我不用去彈很多來證明自己是多棒的樂手,只要做必要的事。」

回到開頭林生祥說的兩個轉身,其一是自三部電影配樂回來寫自己的作品。其二則如早川徹說的,是年紀的轉身。


即將邁入五十歲,身體變化尤其明顯,在《野蓮出莊》裡,林生祥不自覺把音高降得更低,開始有粗粗的喉嚨音跑出來。這轉變讓他聯想到,2000年初他剛做完《菊花夜行軍》,張照堂老師曾說他的聲音太乾淨,建議他煙多抽、酒多喝,讓聲音多些雜質才會比較有吸引力,而如今他已經有渾然天成的滄桑感了。


五十而知天命,經驗了生命的諸多缺憾後,看很多事都覺得不一定要硬著幹,林生祥與身邊的朋友變得更加感性與柔軟,這或多或少也影響了創作。十一月底,在雲門劇場的兩場發片演出獲得一片好評,許多朋友告訴林生祥,生祥樂隊的音樂層次又更加豐富了;而社群媒體上,不少人特別提及大竹研的吉他演奏好似又進入另個境界。


吉他手大竹研雖然不懂客語,但能感受鍾永豐歌詞裡的深度,也佩服他這次的主題選擇。


「沒有生祥的話,我可能沒辦法這樣彈奏,」大竹研清楚記得,2005抑或2006年,他們在臺北演出時彈奏《風神125》時,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演奏與歌合為一體:「以前還年輕時,在彈奏上比較像是把我學過的東西表現出來。當然現在我自己變老,也有進步,在東京中央線時可以自然地彈奏我的音樂,但年輕時是他給了我靈感,謝謝生祥。」



《野蓮出莊》是身經百鍊的樂手們最柔軟的力量,每顆音符都有其意義,裡頭的真誠不僅來自對鄉土的關懷,也來自彼此的互信。與林生祥合作十餘年,早川徹說每回在現場演出,他好像都能感受到其他人正在想些什麼:「並不只是一個個職業樂手被找來組成一個團體、做一張專輯,而是更音樂性、更有機的互動連結,我覺得這個樂團是有這樣的親密關係的。」


童年,一道道食物牽起鍾永豐、林生祥與親人的羈絆;中年,兩人以食物為媒介召喚記憶,譜出一首首農村日常。那些泛黃的膠捲彌足珍貴,只能交給生祥樂隊這些老戰友,慢慢去汙、修複色彩。那信賴或許也建立在「吃」:林董的盛情款待、錄音後的宵夜、演出後的桌菜……往後,每當生祥樂隊舀起一口面帕粄、大快朵頤一盤炒水蓮,大概會發現記憶的複寫紙上,又多了這些在音樂上能坦率以對的夥伴吧。

部分圖片來自網絡

作者:徐韻軒

攝影/彭婷羚 P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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