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趙莊有座荸薺庵,庵的當家和尚法名叫仁山,就叫他仁山住持吧。大概也是因為生活所迫,他將他的外甥帶入了庵內,並給其剃度,給他起了一個很有詩意的法名,叫作明海。明海當時只有13歲,便成了庵裡最小的和尚了。
荸薺庵也許是由於偏僻的緣故吧,這裡的和尚並不講什麼清規戒律,比如,仁山住持就有一個老婆,諸如吃肉、喝酒大約也是常事。
明海是個活潑的小夥子,即使庵裡講清規戒律,大約也是管不住他的。在庵的附近住著一戶人家,這家人有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叫英子,也是長得非常可愛。明海在隨舅舅來山上的時候遇見了她,從此難忘。
明海出生書香門第,自小學得一手繪畫。後來,他便不老實在庵裡「吃齋念佛」,總是往英子家跑,後來索性也就深信住英子家了。明海繪畫,英子照著畫的樣子刺透,二人還經常一起做家務、農活。雖然時間不久,可他們處得如「青梅竹馬」,居然難捨難分了。
四年以後,明海漸漸長大,就要正式受戒了。明海告訴英子,受了戒就能做「沙彌尾」,將來能做方丈。小英子儘管有些捨不得,但畢竟也是前程,便划船送他去善因寺受戒。
數日之後後,小英子大概也想了,又划船把接受過戒的明海回庵趙莊。回來的路上,小英子要明海不要當沙彌尾也不要當方丈,天真的明海一概應下。當小英子問他:「我給你當老婆,你要不要?」明海大聲說:「要!」
……
今天是著名文學家、作者汪曾祺誕辰100周年。上面所講的故事是汪老先生著名的短篇小說《受戒》的故事梗概。
汪曾祺(1920年—1997年),江蘇高郵人,中國當代著名作家、散文家、戲劇家,是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一生創作無數,作品通俗易懂,非常貼近大眾生活,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
西南聯大學制四年,他卻讀了五年,因為體育和英語不及格,留了一年。汪曾祺不用功,喜歡到處逛,泡茶館,可不愛上課。他是個夜貓子,晚上在圖書館或茶館讀書,白天睡覺。在西南聯大,汪曾祺開始寫作。這是他人生方向的開始,註定了這一生將成為一個作家。
汪曾祺自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文化教育,幼時曾入高郵縣立第五小學幼稚園、縣立第五小學讀書。1932年秋,汪曾祺小學畢業考入高郵縣初級中學讀書,畢業後又考入江陰縣(今江蘇省江陰市)南菁中學讀高中
抗日戰爭爆發後,由於躲避戰亂,汪曾祺不得不中斷了高中的學習,隨祖父、父親顛沛流離,輾轉來到了離高郵城稍遠的一個村莊的小庵裡避難半年。這一階段的生活,成了他日後分作《受戒》的素材基礎,而這個小庵也正是他在小說《受戒》裡描寫的小庵的原型。
1939年夏,汪曾祺從上海經香港、越南到昆明,以第一志願考入西南聯大中國文學系,師從沈從文等大家學習文學,開始了自己的文學創作之路。
然而,在西南聯大學習期間,他可是出了名的「壞學生」。似乎學習也不那麼好,四年的學制他卻讀了五年,原因是,因為體育和英語不及格,留了一年。不但學習不用功,還喜歡到處逛、泡茶館,曠課可是家常便飯了。
但這都是表面現象,事實上汪曾祺學習還是非常用功的。在西南聯大,他可是個出了名的夜貓子,晚上在圖書館或茶館讀書,白天睡覺。
我們說文學的創作源自生活,沒有深刻的生活實踐,肯定是寫不出最好的作品。這也許是汪曾祺成功的原因吧!
解放初期,汪曾祺的文學創作進入了高峰期,陸續發表了《邂逅集》、《復仇》、《老魯》、《藝術家》、《戴車匠》、《落魄》、《囚犯》、《雞鴨名家》等多篇著作。文革期間因受到衝擊,一度中斷了創作。
文革結束後,汪曾祺又拿起了筆開始創作。1980年,他完成了動亂結束後的第一個作品——短篇小說《受戒》問世。但是,儘管他對自己的這個作品非常滿意,但卻發表不了。這又是為什麼呢?
那時,正是「十年浩劫」結束,國家開始撥亂反正的時期,文革中的流毒尚未完全排盡,這種「風華雪月」事的小說,自然是不合時宜,主要是沒有工農兵的氣息,在大型國家級的期刊上發表,起碼「政審」是過不去的。
《受戒》完成後,汪曾祺自知作品的題材、風格不合於當時的文學主流,所以並不奢望發表,只給朋友和同事看過初稿。
1980年7月,北京文化局系統召開黨員幹部座談會,會上楊毓珉偶爾談到了《受戒》,說小說寫得很美但恐難以發表。在場的《北京文藝》負責人李清泉聽後很感興趣,遂問汪曾祺要稿子。
這時,《受戒》雖還未發表,但已經傳開了。8月,汪曾祺把定稿轉給李清泉並附了一份短柬,提到發表它是要有一些膽量的。儘管剛剛撥亂反正,人們對「極左」思潮還心有餘悸,但李清泉力排異議,於《北京文學》第10期(從該期起《北京文藝》更名為《北京文學》)上發表了《受戒》。
《受戒》是一篇具有散文風格的小說,小說中營造了一個充滿自由空的「桃花源」,也不乏對封建思想的叛逆,通過小說主公衝破世人的自由戀愛,讚頌了塵世間的人情美和人性美,揭示了追求個性解放的主題。
小說其實是從另一個角度在講述作者的生活經歷,其中的素材基本來自於生活,人物大部分也都有生活原型。如,小說中趙大娘的原型,就是汪曾祺的祖母。
《受戒》一經發現就受到了好評,1980年獲《北京文學》評選的年度優秀短篇小說獎。其熱度一直不減,2018年9月,又入選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周年最有影響力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