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琪:我們最後所不得不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2021-03-02 學人Scholar

陳家琪

文 | 陳家琪,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教授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今夜肯定無眠,吃了兩次藥,無效,乾脆起來寫字,就與30年前的我一樣。現在是2020年3月19號的凌晨兩點。

就這兩件事:一是馮天瑜先生接受馬國川的訪談,一是方方的日記所引發的所謂一位高中生給方方阿姨的一封公開信。

有人說這封信不像一個16歲的高中生所寫,肯定有人以高中生的名義來表達他們心中的不滿。這封信的後面註明有3904個人表示讚賞,閱讀量也超過了10萬。那麼,不管這封信是不是高中生寫的,這些讚賞者和閱讀者肯定不全是高中生。於是,我也就覺得應該站出來說幾句話。這種衝動一直就有,只是被自己壓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這種樣子已經裝了很久了。為什麼裝?16歲的高中生也一定知道,這時候說些自己想說的話,而這些話又不大受那些手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人的待見,那將會意味著什麼。這個其實根本就不用多作解釋,方方日記本身的遭遇就說明了一切。

馮天瑜先生的訪談和方方的日記都很長。睡覺前,晚11點,易中天還對我說,你要寫,別太長,現在是碎片化閱讀時代,誰都沒耐心閱讀。這也是我知道和厭惡的,但也無奈,只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總之,儘快吧。

馮天瑜,武漢大學歷史系教授

正說先概括一下馮先生的幾個觀點,這篇訪談就被註明「內容因違規無法查看」,而十分鐘前,還是能看的。早知道這樣,應該先概括馮先生的觀點。算了,反正我看了,就是未看,也能大致說出相似的幾點看法。包括方方日記,有什麼很新奇的東西嗎?至少在我看來沒有,都是一些人們(應該有一個限定範圍)經常掛在嘴上的大實話,淺顯直白,真情實意。馮天瑜和方方都是我相識30多年的老朋友了,就是不說話,會怎麼說也大概都知道,就如他們也知道我會怎麼說一樣。

但我作為一位專門研究哲學問題的學者,還是想說些比較彆扭的話。

這話就是:我們真的可以做到對這次冠狀病毒在武漢的大爆發及其慘烈後果視而不見,仿佛它們發生在久遠的外國嗎?現在,當這種病毒已經蔓延到全世界時,我們也仍然可以裝出視而不見的樣子,畢竟災難並沒有降臨到自己及身邊親人、朋友們的身上,似乎和自己還隔著相當距離。

剛剛接到一位美國朋友的微信,她說,離她最近的一位患者還在80英裡以外,於是大可不必在意,還是不戴口罩就外出散步、買菜、購物,一切如常。

那麼,我為什麼就不能這樣呢?裝出若無其事,內心平靜,歲月靜好,顯然對自己的身體有好處。

居家狀態的陳教授

Why Not? 在家裡已經閉門不出近兩個月了,對我這樣的人來說,這不也是很平常的事嗎?是,自己知道關於這次疫情災難,應該追查源頭、追究責任、釐清緣故,這些都是應該的,但也並不是自己的事。

和美國正在吵架,一個說是美國人來投的毒,一個直接使用「中國病毒」這樣的不雅詞彙,但這些也可以就似看熱鬧一樣看著,甚至笑笑,因為這些事真的也離自己很遠,你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當馮先生講到自然生態時,也一定會講到政治生態。因為正是這樣一種政治生態使人變成了孤獨的「原子」;脫離了政治,也就等於脫離了人的社會生活,於是人與人之間應有的信任、理解和責任、義務的概念也就流於形式。這些也都按下不表。

單就天人關係而言,其實我們如果把「天」理解為自然的話,還應該加上一個「神」的概念。在古代中國,講「天」或「天道」、「天理」時,也多半具有某種「神」(但又不是人格神)的意味。於是,在自然、人和神之間就構成了神秘的三角關係:從神出發解釋自然和人自有一套說法,說它們都是神創造的即可;從自然出發解釋神和人,也有自己的理論,比如達爾文的物種起源;從人出發解釋神與自然,這是我們最熟悉的:自然是認識和徵服的對象,神則是人在心理上總想能找到一種寄託或依靠的產物。這三者的關係到底怎麼看,我們取消掉神,只講天人關係,理論和實踐上有什麼後果,這都是可以討論的問題。也留待以後再說。

3月5日,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東院區,一位醫生陪病床上的危重症新冠肺炎老人欣賞了一次久違的落日

自己就這樣退守著,儘可能不參與,不說話,裝出這些事與自己並無直接關係的樣子(習慣了這種裝的方式,就是有直接關係,大約也依然會裝)。但退守到哪一步?自己裝出的這種「與己無關」的樣子(當然看見蠟燭、花圈,聽見久違了的「漢罵」,看到窗口的標語和人們對遠道而來的醫護人員的感激之情還是會讓人淚流滿面),也只是一種理論上的偽裝而已。但就理論上的偽裝而言,自己最後所不得不面對的到底是什麼?這個「什麼」就指的是使你不再好繼續偽裝下去的東西。這個東西是什麼?

動筆寫這篇文章時,凌晨1點半,看到方方3月18日的日記(幸好現在還在),裡面對這位16歲的高中生說:「孩子,我還要告訴你,我的16歲時代,比你差遠了。我連『獨立思考』這樣的詞都沒有聽說過。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需要獨立思考。……孩子,你知道嗎?改革開放的十年,幾乎是我自己和自己鬥爭的十年。我要把過去擠壓進我腦子裡的垃圾和毒素一點點清理出去。」

武漢作家方方

這裡,已經把我所想說的話表達出來了,就是缺少一個邏輯上的前提:我們最後所不得不面對的,其實就是自己。真的,什麼事都可以漠不關心,泰然處之,但總有一天,一個人不得不獨立地面對自己。這就是說,每個人其實都有兩個自己,一個就是肉身存在著的自己,另一個自己則存在於自己的心靈中,他可能是幻覺,也可能是想像的產物,當然,更是所有研究哲學或心理學的人都不得不承認的「自我」或「本我」。這就與我們平時常說的「這傢伙不像個人」、「這不叫愛情」或「國將不國」之類的話一樣,說明我們每個人心中其實還有另一個有關「人」、「愛情」、「家」或「國」的觀念,我們常常會用這樣的觀念來衡量、要求自己,希望自己活得像個人。「人」指誰?不知道,反正心中另有一個標準,這也就是方方所說的「自己與自己的鬥爭」。是,你誰都可以不管,但你不能不管你;你也可以不管你,這只是說明現實的你終於把心目中的、理想的你驅逐出心靈了。到那一步,人真的可以放肆到毫無界限的地步,也就是擺脫掉社會所給與一個人所有的行為規範和觀念框架。這其實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瘋了。

當一個人不得不面對自己時,最需要的是什麼?是勇氣。首先,你敢不敢承認你心中還有一個自己;其次,你敢不敢面對心中的這個與現實生活中的自己全然不同的自己?

無論是馮天瑜還是方方,儘管他們都說的是一些很平實的話,但所需要的竟然都是一種非凡的勇氣。

我不得不承認,我自己沒有這樣的勇氣,儘管我可以給自己找到無數辯解的理由:不是我的研究方向、與我有什麼關係、關心了又能怎麼樣、自己不覺得自己太老、太忙、太想表現自己嗎?難道沒看見某某的下場嗎?為什麼還要自討苦吃?等等。

作為一個16歲的高中生,你當然已經知道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能說或不敢說,那麼,當你不得不面對另一個「自己」時,你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懦夫,是一個膽小鬼,或不配稱之為人的人嗎?

方方說的那些「我要把過去擠壓進我腦子裡的垃圾和毒素一點點清理出去」的話,是無數哲學家,特別是一位法國哲學家、也是數學家笛卡爾(1596-1650)早就說過的話,後來的人也用「嘔吐」來形容這種自我清理。在人的成長過程中,也許任何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嘔吐」方式,總之以前所接受的、學習的並不都對,還需要一番自我的消化、清理。

這其實是個常識,16歲的高中生再喜歡理工科,也不得不總有一天會面對心目中的另一個自己。從這個孩子的文字表達來看,還不錯,是一個肯動腦子的人,現在的問題只在勇氣:敢不敢、能不能維護心目中的那個自己。

一個人有沒有心目中的自己,這與一個國家到底有沒有對未來的美好生活有一個設想,這是同一個道理。無論如何,當自己說話時要左顧右盼,擔驚受怕,總不是我們心目中的美好生活。

在勇氣上,我們,至少是我,還真的應該向馮天瑜先生和方方女士學習,儘管這不一定就能使我從此變得更有勇氣,但至少,我會敬佩他們,心中暗暗看不起自己。

好了,寫了三個小時,凌晨5點了,也有三千多字了,就此打住。

(2020.3.18)

投稿、聯繫郵箱:isixiang@vip.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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