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的月亮與悼亡詩:今晚月亮上是什麼時間?丨周末讀詩

2020-12-28 新京報

近千年前,蘇軾曾在黃州城的赤壁懷古,遙想三國時期的「千古風流人物」,無限感慨中,揮筆寫就流傳百世的名篇。如今我們回看歷史,蘇軾也成了他自己口中所說的「千古風流人物」,且被喜愛的程度絲毫不曾因漫長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反而日益得到更多人的青睞與推崇。9月1日在故宮開展的「蘇軾主題書畫特展」,讓這位詩書畫全才再次成為文化熱點,正如他在世時一直是北宋文壇的焦點。

本次特展規模可觀,分四部分:「勝事傳說誇朋友」、「蘇子作詩如見畫」、「我書意造本無法」、「人間有味是清歡」。從題目可以得知,本次展覽有意涵蓋蘇軾的詩畫、書法、交友、生活等各方面,讓觀眾相對全面地了解蘇軾。而另一條可以進入蘇軾精神核心的途徑,自然是品讀其詩詞,用開放、敏感的姿態經驗其留存在文字中的情感與思緒。

本期周末讀詩,我們與你分享蘇軾的兩首名篇,《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和《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看蘇軾對親情和思念之情的極致演繹。

撰文 | 三書

公元1076年,丙辰中秋,中國密州的月亮很美,由於詩人蘇軾的演奏,它比任何別的時候都要美。那晚,蘇軾歡飲達旦,大醉而舞,作詞一首,兼懷其弟子由。

/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

《治平帖》卷首蘇軾像

看見日常的奇蹟

明月幾時有?

如果有人仰望明月,從不發此一問,那麼這個人就缺乏詩人的特質。即使天天看見月亮,但每次凝望仍然充滿好奇,甚至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人面對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面對每天圍繞自己的日常,乃至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也會驚覺是個奇蹟。我想這就是詩意。

蘇軾不是第一個問月的詩人,李白在《把酒問月》中已經問過:「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但李白也不是第一個。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屈原的《天問》,已經有莊子的「天其運乎?地其處乎?日月其爭於所乎?」所有過去、現在、未來的詩人們,有名無名的詩人們,都無不在問。

今天,有人會說科學研究已經測知了月球的年齡,而且「我欲乘風歸去」也不再是夢,人類已經可以登月了。還有人讀古詩十九首,對於「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也提出科學證據作為反駁,聲稱牽牛織女二星宿相去並不是一條清淺的河漢,事實上它們相隔幾億光年,時空上無窮遠,因此絕不可能相見。

這些證據看似言之鑿鑿,但我們不要忘了想像力比科學更重要。而即使是科學研究,問題的提出和深入,也離不開想像力,離不開詩意。詩和神話靠的想像力,科學證據今天正確明天可能就成謬誤,但想像力卻沒有正誤真偽,而且能夠千變萬化不可窮盡。地球引力和夢中的眼淚,對於我們的心靈體驗,何者更為真實呢?

有了詩的想像力,登月不用宇宙飛船,撬起地球也無需一個支點,一念之間即能鬥轉星移滄海桑田。你可以用一個詞移動一座山,用幾行詩令宇宙的風景為之一變。

本次特展展出作品:蘇軾《治平帖》(局部)今夕是何年?

時間是一個亙古之謎。我們不必在天上複製一個人間,但不妨問問月亮:今夕是何年?

仰望星空越久,我們內心的天問就會越多。一個問題帶來另一個問題,直至連這個提問的「我」都變得十分可疑。詩歌是比科學更古老的追問,而被我們稱為「現實」的東西,其實是在追問中不斷坍塌和重建的。

蘇軾開口即發兩問:明月幾時有?今夕是何年?這兩問都是關於時間。古人常說,自有宇宙便有此山。凡人以自己短暫無常的一生來觀照,山的穩定即是永恆。然而那只是凡人的時間和山的時間。明月幾時有,問的是宇宙的時間。今夕是何年,問的是月亮的時間。宇宙萬物的時間不一樣嗎?

《莊子·逍遙遊》認為時間有小大之別,且小年不知大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芸芸眾生以為活了幾百歲的彭祖就是長壽,殊不知還有更大的生命,不知時間可以其小無內其大無外。

今晚月亮上是什麼時間?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即使登上月球也不會有答案。因為時間無量無相,它取決於很多因素,包括我們的感覺。所謂年、月、日,不過是人類為了方便,而對時間加以粗暴的簡化。習慣成自然的我們,於是把時間當成某種客觀線性的存在,用心想想就會知道,時間並不在鐘錶和日曆上,那只是我們長久以來的錯覺。千年可以一瞬,一瞬也可千年。一滴水,一粒沙,一陣風,一個夢,都是不同的時間,甚至我們的頭和腳也有各自的時間。

既如此,我們又如何能度知月亮上的時間呢?詩人的追問,並不為了一個答案。為追問而追問,問即是答,以不答答之。

本次特展展出作品:蘇軾《題王詵詩詞貼》

作者已死

以上的討論,或許並非蘇軾當時的本意。「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這幾句明顯是他對月飲酒時的即興發問,但也不能說他沒有那樣的直覺,因為即興本身很可能來自深邃的潛意識。

無論如何,作者已死。就算作者還在世,文本一旦寫成,便獲得了其獨立的生命。文本自身構成一個世界,向我們敞開眾多的門。不管作者怎麼想,前人怎麼闡釋,文本始終等待現在的人進入,也期待我們賦予它新的生命和意義。

作為今人,我們閱讀古典,不為戀舊,更無需復古,古詩也不希望自己變成殭屍。古典想要活在我們身上,需要聽見心跳和呼吸,期待新的眼淚和意義。

對明月的痴望,對時間之謎的遐想,發酵於美酒的迷醉與芬芳,使詩人體驗到一種輕盈的飛翔,於是有了「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飛了一會兒,詞的下片,還是回到人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這幾句是純人間的視角,以月的圓缺觀照人的離合。下片是懷念弟弟子由的詩,是有感而發的方便說法,達者蘇軾並非不懂月亮的本質是「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赤壁賦》)。

本次特展展出作品:宋人赤壁圖頁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最後這兩句,差不多已成為我們的口頭禪。若真能從心裡感覺到千裡共明月,便能感悟人與人之間沒有分別,也就會被這兩句詩深深感動。

眾所周知,蘇軾與其弟蘇轍感情很深。二人相差兩歲,自幼一起讀書,長大一起遊歷,一起進京考科舉,又一起中了進士。而後二人各在仕途漂泊轉徙,聚少離多,然感情上從未疏遠,死後同葬一處。他們身為兄弟,平生互贈詩詞,互稱「師友」。如此善緣,著實令人豔羨。

蘇軾此夜在密州賞月,想的也是子由。有趣的是,《水調歌頭》流傳之後,卻將子由撇在一邊,而成為中秋望月懷人的經典。特別對於現代人,兄弟情誼很少表白得如此纏綿,而「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以及「千裡共嬋娟」,這樣的文字在氣質上也未免過於女性的柔美,而少了男子的陽剛。

冥想也好,漫興也行,懷人也罷,都是這首詞向我們敞開的門。不論從哪道門進去,在想像力的感召下,我們都會遇見一個別有洞天。

本次特展展出作品:朱之蕃《臨李公麟蘇軾像軸》(局部)

要過多久才能寫一首悼亡詩?

這似乎不是個問題,但真實的經驗告訴我們,當至親至愛死去,人往往寫不出詩。而且在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內,人的狀態將陷入失語。

蘇軾在結髮妻子王弗死後十年,因為夢中相見,才為她寫出了一首悼亡詩。

/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悽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 /

自《詩經》的「葛生」、「素冠」起,悼亡詩作為漢語詩歌的一個類型,歷來有大量的詩作。例如歷代廣為稱頌的,西晉潘嶽的《悼亡詩三首》。潘詩寫於妻亡一周年之後,三首皆洋洋灑灑十數韻,其情雖真,讀起來卻不太感人。例如第一首的前半部分:

「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僶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歷。幃屏無髣髴,翰墨有餘跡。流芳未及歇,遺掛猶在壁。」

對於最愛的人,我們往往不知怎麼表白,任何讚美說出來反而變成限制,聽起來也似乎不夠真誠了。而失去至愛之痛,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潘嶽的悼亡詩,說了很多話,在今天聽起來像套話,沒有多少新意,也就不能不讓人感到麻木。或許就是因為話說得太多,才衝淡了「真」。或許因為情還不夠深,話才能說那麼多。也或許,作者與讀者、古人與今人之間的隔閡,只是個詩歌表達方式和審美的差異。

同樣備受推崇的,還有唐代元稹的《遣悲懷三首》,同樣是悼念亡妻。試讀第三首:

「閒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

鄧攸無子尋知命,潘嶽悼亡猶費詞。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與潘詩相比,此詩沒有「費詞」,也不做鋪墊渲染,一句一句砍在心上。疑點首先起於元詩的寫作時間,較為可信的是寫於其妻韋叢下葬的當天。而元稹則因新任監察御史分務外地無法脫身,本人並未到場。三首悲懷雖抒發得真切,愛是不是就像他說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呢?從元稹的情史來看,答案是否定的。情多,但並不深,故能輕易表達出來。對於中唐兩大詩人元稹和白居易,蘇軾的評價是「元輕白俗」,然也。

再來看蘇軾的悼亡詩(詞):不俗套,不費詞,更不咬牙切齒。語氣愈平靜,讀之愈覺沉痛。題為「記夢」,並不從夢寫起。因為這個夢,他才從忍了十年的失語中驚醒。

醒時最強烈的心情是「十年生死兩茫茫」。根據詩義推測,這應是他十年來第一次夢見亡妻。並非不想,想不一定就能夢見。往往越想夢見,越是不能夢見。而此人卻會在某個時候,不期而遇地在夢裡出現。這樣的夢,使人醒後久久佇思,心裡感到驚奇,悵然若失。

不思量,自難忘。無需想起,從未忘記。亡者雖逝,卻無所不在,仿佛化為空氣,仿佛已成為他自己。難忘,卻無處話悽涼,一轉而悲。「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再一轉,又是多少輪迴。

下片寫夢。夜來幽夢忽還鄉,夢的意外以及夢中情景,即對鏡梳妝和淚流千行,都賦予這個夢以啟示和真切的意味。這也使得他醒後愕然,失亡妻於更遠。最後想到她的屍骨,沉埋在「明月夜,短松岡」,一年比一年更為荒寒,又將到哪裡覓她的幽魂?

《列子》一書對夢和時間頗多思考。「黃帝」篇講黃帝神遊華胥氏之國,舟車足力所不能到的所在,唯神遊可以剎那即到。「周穆王」篇講周穆王與西極之國的化人神遊天庭,居數十年而不思歸,及歸,穆王發現自己並未離席,且面前的酒菜都還是熱的,由此自失者三月。「周穆王」篇將覺分為八徵,將夢括為六侯,並稱「神遇為夢,形接為事」。夢若為神遇,又何必非真?

這首《江城子》,因夢而悼亡,也終將因夢而永別。生死相隔十年,不思量,自難忘,知道她走了,但感覺她還在身邊。這個忽然的夢見,反倒驚醒了他的茫然,讓他從失語症中轉過身來。夢中的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是神遇的相見,更是特地而來的告別。而這一別,便是真的走了。

撰文丨三書

編輯丨張進,肖舒妍

校對丨劉寶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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