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el California,加州旅館,是一首融合了多種音樂元素甚至非音樂元素的搖滾樂經典之作。可以說,這首歌是如此深刻的影響了我,它是我聽到的第一首英文歌,也是我最熱愛的英文歌(沒有之一)。我想用一位文學大師年輕時習作的句子來表達這首歌的主旨:「人生就像是幻光,但誰若把幻光視做幻光,他便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PS:本文特指1994年不插電版(冰封地獄)。鄙人初寫感悟,水平不高,望指正,見笑。)
----樂隊成員及編寫
先說說H.C.的演奏者們。老鷹樂隊(Eagles)是美國最有代表性的樂隊,他們的音樂風格海納百川,吸收百家,並不能歸入某一流派,可謂自成一家。樂隊成員說他們屬於「加利福尼亞搖滾」。正是這種包容性,決定了H.C.這首歌具有廣泛的含義和深刻的思想。老鷹樂隊成員們才華橫溢,不僅有示範性的蒼涼的嗓音,更有高超的樂器演奏技巧,老鷹不是像其他樂隊具有絕對的靈魂人物,有特定的成員負責樂器,有特定的成員負責發聲,老鷹樂隊中的每一個成員都可以單獨發聲,都可以獨立編曲和演奏樂器,因此有許多人將「Eagles」稱為「老鷹合唱團」,是有一定道理的。而H.C.是由Don Henley、Glenn Frey、Don Felder所編曲,我在下面列上各成員及在此曲中的職位:
Don Henley:主唱
Don Felder和Joe Walsh:雙吉他Solo
Fmohty B.Schmit
Glenn Frey
Scott Crago:鼓
再從H.C.這首歌的編曲來欣賞,H.C.整曲無重複的歌詞,採用了一種直敘的手法,至於歌詞的內容過後詳細探討。我認為本曲最為精彩的部分在於其器樂部分,整體伴奏採用雙吉他方式,這兩個吉他的演奏被無數樂評者和發燒友讚美,有人說:「這史詩般的吉他Solo,一聽就會喜歡,並且永遠忘不掉」。曲子前,後部尤其著重表現吉他。前段吉他,一低音一高音,迴旋互映,層次感極強,渲染了迷失、徘徊、蒼涼的歌曲意境。至於後段吉他,凡是看過1994年冰封地獄視頻的人都會注意到:兩位吉他手沉醉於音樂的表情及兩手在吉他上芭蕾般的舞動,高超的手法絕非一般流行歌手可以相比,我看過許多歌手單手彈奏,另一隻手不知所措,十分僵硬的樣子,二者高低立判。總之,雙吉他的運用對於表現曲子起到了分同凡響的作用,是整曲的神來之筆。還有就是聲樂部分,曲子的主唱是Don Henley,94年的Don Henley雖然嗓音不能算滄桑,但是具有男聲所特有的迷人的沙啞感、音粒感,其演唱在自然之中,表現出曲子深邃的思考,具有十分的現場感,反之錄音室的錄音聽起來虛假,音染重,無法表達和體現出粗放、蒼涼的特點。而且在樂隊中,聲音最適合演唱此曲的大抵只有Don Henley,這也體現了樂隊成員的默契和對自己聲音的把握程度。
----歌詞及主旨思想
我之所以將歌詞獨立一章編寫,是因為H.C.的迷人之處在於其內容的廣泛性、深刻性、思辨性、神秘性,當然這一切必須依靠歌詞的表達,而歌詞的內容又以其艱澀著稱,歌詞廣泛運用了暗喻的手法,同時又因為文化差異,導致一定的翻譯差距,所以除非歌者自己肯定,否則誰也不敢自稱正解。那我根據自身的感悟,妄言幾句,望高手指正。下面先轉一份應為原詞和一份較好的譯文,這篇譯文的譯者詳細研究了原詞內容和文化差異,所以譯文的正確性,我就不再詳述。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Then she lit up a candle
And she showed me the way
There were voices down the corridor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
Welcome to the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place (background)
Such a lovely face
Plenty of room at the
Any time of year
Any time of year (background)
You can find it here
You can find it here
Her mind is Tiffany twisted
She『s got the Mercedes bends
She『s got a lot of pretty, pretty boys
That she calls friends
How they dance in the courtyard
Sweet summer sweat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So I called up the Captain
Please bring me my wine
He said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ce 1969
And still those voices are calling from faraway
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Just to hear them say
Welcome to the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Place (background)
Such a lovely face
They『re livin『 it up at the
What a nice surprise
What a nice surprise (background)
Bring your alibies
Mirrors on the ceiling
Pink champagne on ice
And she said
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
And in the master『s chambers
They gathered for the feast
They stab it with their steely knives
But they just can『t kill the beast
Last thing I remember
I was running for the door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to the place Iwas before
Relax said the nightman
We are programed to recieve
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在黑暗的沙漠公路上
冷風吹著我的頭髮
烤菸的暖暖香氣瀰漫在空中
在前方的遠處我看到閃爍的燈光
我的頭開始發沉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我必須駐留過夜
她站在門口,我聽到了
教堂的鈴聲
我暗自思量,這可能是天堂,
也可能是地獄
她給我點起一支蠟燭
給我照路
沿著走廊傳來話語
我想我聽到他們在說
歡迎來到加州旅館
多麼可愛的地方,多麼可愛的面容
加州旅館有充足的房間
一年四季你都可以在這裡找到
她的心如玻璃絲扭曲
她有墨西迪奔馳
她有很多朋友
都是漂亮小夥
他們在院子裡跳舞跳得真好
甜蜜的夏夜裡汗流滿面
有人翩翩求記住
有人翩翩求忘記
於是我招呼管事人
給我拿點好酒來
他說,我們在無供應自1969
遠處傳仍然傳來他們的話語
把你從半夜吵醒
他們在說
歡迎來到加州旅館
多麼可愛的地方
多麼可愛的笑容
人人快樂在加州旅館
這樣的美麗的驚喜
正是快來的藉機
天花板上鑲著鏡子
粉紅香濱被冰鎮著
她說我們都是自願來到這裡的囚犯
在頭人的房間裡
人們舉起狂歡之火
他們用鋼刀揮刺著
但卻殺不死心中惡魔
我所記得的最後一件事
是我跑向門口
我必須找到通道
回到我原來的地方
放鬆點吧,看門人說
我們天生受誘惑
你隨時可以結束
但是你卻永遠無法擺脫
(PS:「她的心如玻璃絲扭曲」也有人譯為「她的心為珠寶扭曲」,將Tffany譯為珠寶品牌「蒂凡尼」正與「bends奔馳」相對應,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元素一:毒品
毒品這一元素在歌詞中出現的頻率極高,歌詞字面上寫的就是吸毒後在旅館的經歷,自然描寫吸毒場面和吸後狀態的筆墨較多,詞開頭「烤菸的暖暖香氣彌散在空中」,烤菸是對大麻的戲稱,而後「我的頭開始發沉······駐留過夜」是吸後狀態的描寫,以及文中多次寫道「傳來他們的話語」,都可以看作是對吸毒後病態的描寫。
元素二:情色
加州旅館是否真的存在以及對它到底是否指真正的旅館的爭議從來沒有停止過,但是有一點須得肯定,那就是詞中所描寫的旅館有情色交易的存在,比如文中為我引路的女侍者,和「多麼可愛的的地方,多麼可愛的面容」及「加州旅館有充足的房間」及「有很多漂亮小夥的跳舞女郎」等等都暗示情色。歌詞接近後段的「天花板上鑲著鏡子,粉紅香檳被冰鎮著」是好萊塢情色電影的典型場景。
元素三:宗教
宗教的元素出現不多,主要集中於後半部,「在頭人的房間裡,人們舉起狂歡之火,他們用鋼刀揮刺著,但卻殺不死心中的惡魔」,描寫的是美國社會的邪教異彩,充滿了神秘色彩。
元素四:搖滾精神
有人認為H.C.是對當時美國音樂界搖滾精神迷失的嘆惋,尚不說這種說法是否全面,就歌詞內容來說,的確反映了這些內容。「於是我招呼管事人,給我拿點好酒來,他說再無供應自1969」,其中的「1969」指的是著名的「伍德思多克音樂節」,人們普遍認為此音樂節後,真的搖滾精神已經消失,音樂人普遍迷失於情色、毒品、享樂中,搖滾的那種輕視一切,大殺大伐的精神全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奢靡豔俗之風。
綜合上述元素來看,H.C.不僅僅是描寫了一次「見鬼的經歷」,也不僅僅是表現搖滾精神迷失、吸毒者的感慨以及情色等等,而是反映了一個深刻的命題:人生的追求是什麼?人生是否可以只追求絕對的自由?自由與生命中其他元素,如道德、親情等的永恆的矛盾怎麼樣解決?文中的毒品、情色、邪教等元素象徵著主人公所嚮往的絕對自由,主人公不僅在身體的行動上自由,而且也在思想上試圖放縱自己,沉迷於溫柔鄉,並希望獲得永恆的自由境界。自由人的代表,我認為文中有兩個,一個是「有很多漂亮小夥的跳舞女郎」,女郎追求自己的所愛毫無顧慮,追求很多小夥,追求蒂凡尼珠寶,追求奔馳跑車,在夏夜中放縱自己,縱情跳舞,香汗淋淋。第二個人是快樂在H.C.中的每個人的典型代表,是他們的發言人,她說:「我們都是自願來到這裡的囚犯」。這反映了放縱自己追求自由者內心的矛盾,他們快樂於自己的自由,但卻被自己的心所困囚,自由與道德、良知與現實,產生了深刻矛盾,他們不知所措,迷失徘徊在人生追求的道路上,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難是他們的自身,人最難克服的就是自己的欲望,上述自由人不能從溫柔鄉脫離,是因為他們被自己的欲望所累,即「揮刺鋼刀,殺不死心中的惡魔」。
詞所表達的主旨思想,在現實中有很廣泛的意義,有很多人面對現實的束縛與黑暗,悲觀失落;有的消極避世,自認為看破紅塵,自守心靈的自由之境;有的則放縱自身,失去原則,在物慾的泥沼不可自拔。H.C.的意義在於告訴我們,人畢竟生活在塵世之中,過分追求自由只會使自己太累,人可以追求自由,但不能成為生命的全部,人生中不只有自由,人生還有很多牽絆,拖拽著人回歸現實。這種永恆的矛盾在人的一生中永遠不能消失,人的幾乎所有苦惱都源於此。
正是由於上述所言,主人公突然驚醒:「我必須找到通道,回到我原來的地方」。而看門人的話是整曲精華中的精華,它反映出現實與自由永恆的矛盾,是全篇詩意的句子中最有哲思的一句,對於這一段話,我不敢妄加分析,自感水平太低,謹抄錄後文如下,與君共賞:
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
You can ckeckout anytime you lik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我們天生受誘惑。
你隨時可以結束。
但卻永遠無法擺脫!
----硬體部分、後期製作、CD
H.C.之所以經典,一個重要原因就在於,歌曲製作精良,音樂優美,不僅在內容上,也在形式上高於其他音樂作品,這得益於GEFFEN公司的精心運作。
冰封地獄演唱會的所有設備,幾乎均來自世界著名廠商,不僅設備先進,而且工作人員對拾音筒及其他音響設備的擺放也體現出高度專業性、嚴謹性。尤其是拾音筒的使用,採集人聲、採集不同樂器均使用不同種類的拾音筒,擺放科學,這使得正常演唱會的錄音效果極佳,我在下面列出此場演唱會的所有音響設備:
Joe Walsh使用的是Hammond Leslie風琴,上面用Shure(舒爾) SM 58話筒拾音,下面用Sennheiser(森海塞爾) BF 521話筒拾音。他的說話盒用的是兩支Roland(羅蘭) Cube-40音箱。
Joe Walsh uses a Hammond Leslie which is pickedup on top by a Shure SM 58 and on the bottom by a Sennheiser BF 521. For hisTalk Box he uses two Roland Cube-40 Combos
助演樂手Al Garth吹的是Yamaha(山葉)次中音薩克斯、Yamaha(山葉)上低音薩克斯、Selmer(賽爾瑪)中音薩克斯、Selmer(賽爾瑪)單簧管,和一個裝備了前置放大器的小提琴。
Guest musician Al Garth plays a Yamaha tenorsax, a Yamaha baritone sax, a Selmer alto sax, a Selmer clarinet, and a violinequipped with a pre-amp.
Al Garth用Fender(芬達) Twin Reverb音箱給小提琴擴音。他的踏板箱裡有一塊Boss RV-3 電子混響/延時單塊效果器、Boss GE-7 均衡單塊效果器,和一塊Boss PSM-5電源總開關單塊。
Al Garth amplifies the violin with a FenderTwin Reverb. His pedalboard is equipped with a Boss RV-3 Digital Reverb/Delay,a Boss GE-7 equalizer, and a Boss PSM-5 Power Supply & Master Switch.
跟隨巡演的樂手John Corey彈的是Hammond(哈蒙德) B3風琴、Yamaha(山葉) SY99電子合成器、Peavy(百威) C8主鍵盤。兩架Hammond(哈蒙德) Leslies I22風琴放在舞臺下,但是只用了一架。
Tour musician John Corey plays a Hammond B3, aYamaha SY99, and a Peavy C8 Master Keyboard. Two Hammond Leslies I22 are placedbelow the stage, but only one of them is in use.
效果器配備了:Furman(福爾曼) AR 117 A.C. System 電源調節器、Alesis(愛麗絲) Quadraverb混響效果器、Akai(雅佳) S1000HD Sampler採樣器、Korg(科音) MIR EX Workstation工作站、Roland(羅蘭) D550 Synthesizer合成器、Roland(羅蘭) MKS-80 Super Jupiter合成器、Alesis(愛麗絲) Data Disk磁碟、Opcode Systems(品牌) Studio 3音序器、JLCooper Electronics Synapse MIDI Routing System(MIDI分配器)、Yamaha(山葉) MEP4 MIDI Processor(MIDI處理器)。
John Corey’s first rack has a Furman AR 117 A.C. System, an Alesis Quadraverb, an AkaiS1000HD Sampler, a Korg MIR EX Workstation, a Roland D550 Synthesizer, a RolandMKS-80 Super Jupiter, an Alesis Data Disk, an Opcode Systems Studio 3, aJLCooper Electronics Synapse MIDI Routing System, and a Yamaha MEP4 MIDIProcessor
H.C.收錄於1994年版GEFFEN公司的Hell Freezes Over(GEFD 24725)CD,處於第六首的位置,該CD得益於錄音師對人聲的良好認識以及精良的製做壓制技術,使其成為發燒名盤,音響發燒友幾乎人手一本,我引用劉漢盛先生對此CD的評價如下:
「這張專輯我相信是Eagles合唱團有史以來錄得最好的一張,TAS有挑他那張《亡命天涯》入榜,可惜我一直無法欣賞到那張專輯的美處,可能是我的版本不對吧!不過,我相信這張CD錄得好應該不會有爭議。飽滿的人聲,結實的吉他聲,低沉有彈性的貝司和鼓,所有樂器和人聲的質感都很鮮明,以及龐大的音場是這張CD最迷人的地方。如果說有缺點,那就是有些曲子的唇齒音稍強了些,不過無傷大雅。
----後記
H.C.作為空前絕後的搖滾樂作品,不是偶然的,而是由於其多個方面的完美性所造就的,即樂隊成員極高的素質,精妙的編曲,深刻而神秘的歌詞,精良的錄音和CD製作。
讓我們就在H.C.神秘空靈的節奏中,忘記憂愁,思考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