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篝火 | 同性婚姻合法,臺灣電影也是功不可沒

2021-02-09 叢林BushDefinition

本周六 7 月 15 日即將開始的酷兒影像展中臺灣的酷兒影像是我們的重點推介,周美玲導演的《豔光四射歌舞團》、餅乾作品《人魚與鯨魚》都在臺灣成片。展映開啟之前我們邀請各位在臺片所的梳理中一同了解看看臺灣酷兒電影歷史。

特別感謝映畫臺灣(YINGHUATAIWANG)轉載授權,感謝本文編輯落山風老師對本次展映選片提供的幫助。

5月24日,中國臺灣成為亞洲第一個同性婚姻合法的地區,這無疑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啊。

當時,大家無疑會想到娛樂圈已經出櫃,而且還是唯一「活著」的人——康永哥在幹嘛呢?

康永哥那時宣傳他的第一部電影《吃吃的愛》(在臺灣,「吃吃」沒有加引號),他高興得和旁邊的直男小鮮肉金世佳握手,並說「你跟我們見證了歷史耶!」

金世佳也是機智,立馬回道「我會被載入史冊嗎?」

會被載入史冊的,當然是對同性婚姻合法化通過功不可沒的臺灣電影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一說起臺灣電影,大家就會用小清新和同性戀題材來貼標籤,因為同性戀題材電影,在產量那麼少的臺灣電影裡,佔據的比例之高,豔冠全球

然而在並不是那麼遙遠的1980年代,同志的形象,在臺灣電影裡,要麼避而不談,要麼面目模糊

因電影音樂而成為經典的《搭錯車》(1983),其中的唱片公司老闆,是個反面角色,裡面關於他的性向的臺詞,就是旁人說「放心,他只喜歡男人」

但就在三年後的1986年,《搭錯車》的導演虞戡平,就拍出根據白先勇作品改編的電影《孽子》,男主李青的扮演者,是當時非常年輕的英俊小生邵昕

邵昕在1992年的電影《皇金稻田》(導演:周騰)中,還有強暴大寶哥的戲份,不過那場戲是為了表現日本軍國主義對人性的摧殘和扭曲,很震撼

20年後,範植偉在電視劇版的《孽子》(導演:曹瑞原)中,再次扮演李青

電視劇版《孽子》的年輕男演員們,合起來堪稱「孽子幫」,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從同志電影,開始自己的大銀幕之路的

比如如今終於在大陸走紅的楊祐寧,他第一部主演的電影,就是臺灣第一部同誌喜劇片《十七歲的天空》(導演:陳映蓉),和周群達組成一對兒

這是《十七歲的天空》最火辣的鏡頭了,已到上限

《十七歲的天空》中還有「孽子幫」的金勤(下圖中)

《十七歲的天空》中還有一枚形象不錯的鮮肉張大鏞,不過他早就離開演藝圈了

演藝事業極為坎坷的周群達(賴登勤),在頭一年就主演了一部有女同意識的電影《飛躍情海》(導演:王毓雅)

女導演王毓雅親自上陣,和初登大銀幕的林依晨,演繹了一段隔世的「梁祝」輪迴

當然,「孽子幫」之後演同志角色最多的,是張孝全,他最早主演的電影,就是後來被奉為同志青春經典的《盛夏光年》(導演:陳正道)

張睿家扮演的康正行,戀上了好朋友餘守恆

這場床戲也是超尺度的

2012年,在《女朋友○男朋友》(導演:楊雅喆),張孝全再次飾演同志,暗戀上好友鳳小嶽,被鳳小嶽追求的桂綸鎂,卻愛著張孝全(又是一個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的死循環)

張孝全在廣場勾引警察被痛打,也反映了那個年代臺灣對待同性戀人群的壓制環境

張書豪飾演的出櫃同志,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另外一類同志,電影也有當年臺灣同志派對的場景表現

《盛夏光年》三人組中的張睿家,那年憑這個角色拿到了金馬獎最佳新人,八年後,2014年,他和林柏宏主演了《到不了的地方》(導演:李鼎)

兩人親密戲份,是這樣的

去年剛剛獲得金馬最佳男配的林柏宏的第一部電影,角色就是一個同志,那部電影是2009年的《帶我去遠方》(導演:傅天餘)

當然,男男感情只是這部電影的副線

張睿家2011年主演了講述遺體化妝師情感的《命運化妝師》(導演:連奕琦)

《命運化妝師》中,隋棠和謝欣穎扮演一對早年的師生戀人

謝欣穎這位侯孝賢的女弟子,和女同電影真是有緣,她獲得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的電影《愛麗絲的鏡子》(導演:姚宏易),她和歐陽靖演曾經的戀人

這個鏡頭為何眼熟?

對,《最好的時光》(導演:侯孝賢)啊,這部電影的第三段就是歐陽靖的故事改編的

謝欣穎還和林辰唏在短片《海倫她媽》(導演:黃靖閔)中演同性情侶,老媽百般阻撓卻弄巧成拙

林辰唏也因為總是短髮示人而被懷疑是女同,不過她已經生了孩子當媽了

而自從演了《等一個人咖啡》(導演:江金霖)中帥氣的女同阿不思之後,賴雅妍也越來越中性了

回到《盛夏光年》,這段三角關係中的女生楊淇,這之前兩年,就和李心潔在《20 30 40》(導演:張艾嘉)中有機場擁吻的戲碼

請注意,「孽子幫」都還沒說完呢,當年在《孽子》裡只有幾秒鐘戲份的陳柏霖,真正的大銀幕處女秀《藍色大門》(導演:易智言),裡面也有清新又欲說還休的蕾絲邊暗戀

基本上,這部電影也是一個戀愛死循環,林月珍喜歡張士豪,卻託孟克柔去遞情書

哪知張士豪喜歡上了孟克柔

而孟克柔又喜歡林月珍

《藍色大門》是臺灣小清新青春電影和同志題材電影融合得最妥帖自然的一部

它的導演易智言2016年公開出櫃,陳柏霖和桂綸鎂力挺恩師

「孽子幫」演小角色的楊祐寧和陳柏霖,最近在大陸的綜藝節目喜相逢(井寶井寶不要當電燈泡)

而他們在2016年已經「曖昧」過一次,那就是在三位亞洲新導演的拼盤電影《再見,在也不見》(導演:忻鈺坤、 陳世傑、西瓦羅·孔薩庫)中,演一對少年時有過同性之愛的老友

不過年少時這段處理得相當委婉含蓄

而《孽子》的中心人物範植偉,在2008年的《渺渺》(導演:程孝澤)中,被初出茅廬的吳慷仁深情表白

誰能想到,吳慷仁的第一個大銀幕角色的第一場戲,就是在浴池裡對大帥哥範植偉說我愛你呢

其實《渺渺》是女同單戀,結局雖然是柯佳嬿拒絕了張榕容,但這卻是一個純真傷感又美好的故事

那時的柯佳嬿和張榕容,真是嫩到能掐出水來

既然已說到張榕容,不如就多說幾句她吧

張榕容力挺同志

與《渺渺》幾乎同年的《花吃了那女孩》(導演:陳宏一),幾乎就是現代臺灣蕾絲邊關係大集成

張榕容被魏如萱勾引(這是張榕容極少的短髮形象,直到去年的《擺渡人》)

林嘉欣與王心凌

辛佳穎與陳泱瑾

高伊玲和吳立琪貢獻了該片最大尺度的表演(不好意思,只敢裁成這樣)

和《花吃了那女孩》類似,展現女同群貌的還有2009年的《亂青春》(導演: 李啟源)

好,聊到臺灣女同電影,絕對繞不開這位導演,就是周美玲

周美玲本身也是一名出櫃的女同,伴侶是攝影師劉芸后

周美玲早年即以關注社會進程的紀錄片獲得關注,她和伴侶劉芸后曾經合作同志題材紀錄片《私角落》獲得關注

周美玲的第一部故事長片,就是關注底層「變裝皇后」生存的同志題材電影《豔光四射歌舞團》

這部電影的音樂挺好聽的

然後就是2007年啟用多位明星的《刺青》

很難想像,拍《刺青》的時候,梁洛施才18歲,她本身樣貌就英氣十足,所以扮相也很T(女同中主動的一方)

《刺青》是楊丞琳至今不多的電影作品之一,也堪稱代表作

還有當年真的是元氣少女的陳意涵

《刺青》的成功,讓周美玲緊接著拍攝了《漂浪青春》,把鏡頭對準底層的男女同志生存狀態

在經歷了大明星大製作的《花漾》慘敗後,周美玲沉寂了好幾年,電視電影《偽婚男女》今年7月1日在臺灣播出(正好趕上婚姻平權通過)

當然,作為周美玲的擅長,女女戀鏡頭不可少,不過這張婚紗照,似乎已經預示著對婚姻平權的憧憬

這次周美玲也沒找大明星,而是找的唐振剛、周厚安 、李京恬、程茉這樣的新老搭配

周華健兒子周厚安和唐振剛的婚紗照

差點都忘了,周厚安的老爸華健大哥,他的《傷心的歌》,就是《孽子》主題曲,範植偉和楊祐寧還出鏡拍了MV和唱片寫真集

深受近期爭取婚姻平權的鼓舞,周美玲從2016年開始推出「六城彩虹「」同志影像推動計畫,2年時間拍攝6部電視電影訴求同志平權。第一批除了《偽婚男女》外,還有一部女同題材的《替身》,主演是吳慷仁女朋友鍾瑤和大陸新人盧婕

而《偽婚男女》,看上去和1993年的《喜宴》(導演:李安)略像,都是講同志男女「形婚」的題材

我們都快忘記了,李安大師才是臺灣同志電影的鼻祖級人物啊

《喜宴》中老媽的扮演者歸亞蕾,在22年後,再次扮演同志母親,出演了在美國的華人導演鄭伯昱自導自演的《滿月酒》

不過,多年後,母親已經進步到完全接受兒子是同志的事實,但傳統思想,還是想讓她抱上孫子

李安之外另一位擅長同志題材的大師,是蔡明亮

蔡明亮2014年在自己的《郊遊》新書發表會上首度承認性向,但卻不願談得更深,不過多年來被懷疑和他是一對的李康生,倒是終於「洗清」,他和蔡明亮的關係早已超越情侶

蔡明亮1997年的《河流》,意識大膽,有苗天和李康生扮演的父子同在浴室遇見的親暱鏡頭

陳昭榮也有大膽的演出

李安的《喜宴》拿到金熊獎,蔡明亮的《愛情萬歲》則拿到了金獅獎,同性戀題材電影,一時間成為臺灣在國際影展的得獎大戶

《愛情萬歲》裡,小康暗戀著陳昭榮扮演的小販

李康生在2016年最賣座的臺灣電影《樓下的房客》(導演:崔震東)中,和新人森竣演一對年齡相差很大的同性情侶

而在1997年同時拿到東京影后(劉若英、曾靜)的《美麗在唱歌》(導演:林正盛),則有非常熱辣的浴室擁吻鏡頭,奶茶當年拍片,也是非常放得開

和林正盛同期的張作驥在2015年執導的《醉.生夢死》中,讓鄭人碩和黃尚禾貢獻了華語同志電影中迄今最大膽的表演

事實上,鄭人碩扮演角色並不是GAY,黃尚禾扮演的家中大哥是同志並暗戀鄭,各種勾引曖昧

鄭在一次受傷後,黃更是曖昧

因為受傷而惱羞成怒的鄭,算是成全了黃,其實也是一種發洩

兩位演員也在各種頒獎宣傳時組CP接吻成為話題

不過演過這個角色之後,鄭人碩一下變成同志天菜,這是今年10月將在臺灣上映的電影《阿莉芙》(導演:王育麟)的預告片裡寫的

鄭人碩挑戰了變裝皇后的角色(所以今年金馬獎又要捲土重來?)

這部《阿莉芙》並非簡單的同志電影,它把話題擴大到整個LGBT(同性及雙性戀、變性、跨性別人群),又融進了原住民、歌舞、喜劇元素,應該是一部非常特別的同志題材電影

既然有當下的,也就有近百年前同志題材的電影——著名製片人徐立功在2000年和尹祺一起導演的《夜奔》,講的是一段發生在1930年代悽美的同性愛情故事

那時還說纖瘦文藝男的黃磊老師和尹昭德演徐少東和林衝,一對迫於當時環境不能在一起,卻思念一生的戀人

大寶哥像是一個情敵,也是一個攪局的人

事實上,好些資深男演員都在電影中飾演過同志。比如2012年的電視電影《雙全》(導演:朱峰),孫鵬就和高英軒飾演一對同志戀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愛情觀

2013年的遺珠之作《明天記得愛上我》(導演: 陳駿霖),任賢齊演一個已婚同志,範曉萱演他妻子

這部電影表現的是任賢齊扮演的已婚同志的角色覺醒

在臺灣同志婚姻剛剛合法化的當下,《明天記得愛上我》是值得被拿出來一再對比和解讀的,它也是臺灣同志自我覺醒與成長的一部裡程碑式的電影

2008年的電視電影《艾草》(導演:姜秀瓊),莫子儀飾演一個讓老媽不省心的同志兒子

如果只論演技,莫子儀是臺灣30+男演員中最好的之一,那麼20+最好的幾乎沒有之一的就是黃河了

要不怎麼說,如今線上有演技的臺灣演員,誰沒演過一兩部同志電影呢

黃河已經走向國際了,他在2009年20歲的時候,就和坎城影后潘妮拉·奧古斯特一起演了一部瑞典和臺灣合拍的《霓虹心》(導演:劉漢威),並且和瑞典演員路威·帕莫有同性情誼的戲份

今年已經拍竣的臺灣同志版電影《紅樓夢》(導演:吳星翔),通過網絡海選男版十二金釵,可能最後會變成一部肌肉版的《紅樓夢》

而演出過網絡同志劇集《同樂會》的新晉男星利晴天,據說會在同志版《紅樓夢》中飾演變裝皇后

理論上,最晚2019年5月24日,同性情侶就可以在臺灣領證結婚了,根據電影製作時間延遲的經驗,這兩年,一定會迎來臺灣同志電影的又一波高峰吧


時間:7月15日(六)、16日(日)、22日(六)14:30

地點:NU SPACE|明堂創意工作區 成都市奎星樓街55號

門票:20元/人/場 限60座 先到先坐

*購票請點擊文章左下角「閱讀原文」 或掃描下方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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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創建於2011年4月的非盈利獨立文化推廣組織,由一群愛電影、愛藝術的年輕志願者協同運作,旨在通過展映、演出、沙龍、出版和銷售等多種途徑,發現、整合和推廣有鮮明個性的獨立文化。

叢林,致力於成為成都最具特色和最有活力的獨立文化活動組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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