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知道黑人奴隸這個事,是因為奧斯卡經典電影《亂世佳人》。這部拍攝於1939年的電影,上映後橫掃當年的奧斯卡頒獎禮,奪得了8項桂冠,是電影史上的偉大傳奇。
觀看這部影片的時候,我還在長沙的一所大學裡虛度青春。除了驚豔於費雯麗的絕世容顏,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100多年前美國南方的美麗與祥和。
《亂世佳人》中最美的畫面,莫過於片頭裡,西下的夕陽照在一望無際的棉花田上,在悠揚的音樂聲中,奴隸和耕牛的剪影如畫,和諧而美好,完全是一副田園牧歌的樣子。
那麼,奴隸們的歲月真的是如此靜好嗎?
1492年,義大利航海家克里斯多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這塊新大陸當時被認為是傳說中遍地黃金的印度。但是我們都知道,那裡其實並不是印度。16世紀末到17世紀初,義大利人亞美利哥·維斯普奇考察南美洲海岸,斷定那不是亞洲而是一塊「新大陸」。後來即以亞美利哥的名字稱這塊大陸為亞美利加洲,簡稱美洲。
在「新大陸」被發現之後的100百多年,歐洲人口持續不斷地向美洲遷移,掀起了人類遷移史上的第三次高潮。美洲大陸基本上是白人與印第安人的「二人轉」。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1600年代。
1612年英國殖民者在維吉尼亞試種菸草成功,成為了美洲大陸經濟形態和人口結構的轉折點。
菸草的生產過程十分繁瑣,對勞動力的需求十分旺盛。原來的自由民已經不能滿足日益增長的生產需要,莊園主慢慢開始蓄養起奴隸來。
與一般人的想像不同,最早在種植園裡幹活的「奴隸」,其實是「白奴」而不是「黑奴」。原因實際上也很簡單,因為美洲大陸原本是沒有黑人的。有人或許會說,不是還有印第安人嗎,為什麼不是「印奴」呢?沒錯,那個時候美洲的土著還有不少。但是他們並不是合適的勞動者。
想當初西班牙人在向美洲大陸進行擴張掠奪的過程中,就曾企圖奴役印第安人,但沒有成功。因為他們發現,印第安人並不適宜於繁重的田間勞動,他們的生產效率低下。而且印第安人一向以狩獵為生,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桀驁不馴,非常難以管制。
在這種情況下,「白奴」應運而生。
當時有許多英國人希望到新世界淘金,但卻苦於無法支付路費,也缺少在殖民地自立的第一桶金,所以他們寧願將自己賣為菸草種植園主的奴隸。這種奴隸通常是有時效性的,為期數年到十幾年不等,後世之人一般都稱之為「契約奴隸」。據估計,在17世紀到達維吉尼亞和馬裡蘭的大約13萬名移民中,白人契約奴隸佔到了75%-85%。
不過,白人契約奴隸逐漸引起了道義上的爭論。再加上,後來在維吉尼亞代表議會中,過去當過「契約奴」的代表越來越多。1629年的時候他們佔代表總數的16%,到了1662年這一比重提高到43%,這些人成了白人「契約奴隸」制度最強烈的反對者。
在這種情況下,種植園主再次打起了印第安人的主意,把他們作為獲取勞動力的目標,試圖通過法律宣布「在戰爭中抓獲的所有印第安人終生為奴隸」,解決勞動力短缺的問題。但是到了17世紀末,隨著美洲土著人口迅速減少,這一法律的實際意義已經不大了。
隨著歐洲人、非洲人源源不斷地來到北美大陸,「舊世界」的各種傳染病接踵而至,通過跨大西洋航行、貿易、戰爭和定居等殖民活動,被傳播到美國歷史早期的印第安人中間,並呈現出高發病率和高死亡率兩大特點。這些傳染病導致印第安人人口的急劇減少。
而這一時期,種植園的主要作物已經慢慢變成了棉花。種植和採摘棉花不需要什麼技術,但是需要大量人力,準確地說就是「每種好三英畝棉花需要一個奴隸」。大量的勞動力需求,使殖民者將目光轉移到了非洲。
實際上,早在1501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不到10年),伊斯帕尼奧拉島(加勒比海第二大島)就從葡萄牙的非洲屬地運進了第一批黑奴。這是向美洲販賣奴隸的濫觴,也是美洲實行黑人奴隸制的開端。
在英屬美洲種植園主加入到對黑奴的爭奪後,成立於1672年皇家非洲公司開始大規模介入非洲奴隸貿易,販賣黑奴的活動逐漸達到高潮。
隨著輸入到英屬北美殖民地的黑人日漸增多,種植園勞動力的來源最終完成了從有服役年限的白人「契約奴隸」到世代相傳的「黑奴」的轉化,美洲自此正式進入了黑奴時代。
到了南北戰爭爆發前的1860年,也就是《亂世佳人》著力表現的、那個美好的「黃金時代」,在美國南部的15州中,黑人人口已達400萬(其中383萬為奴隸),佔到了南部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其中南卡羅來納的黑人人數甚至超過了白人。為了適應新的、快速成長的黑奴需求,自17世紀中葉開始,北美各地相繼制定了奴隸法典,將蓄養黑奴制度化。
對黑人的奴役當然會引發道德的思考,那麼奴隸主們是如何擺脫內心中的原罪感的呢?
答案是《聖經》,準確的說是舊約。
《聖經》中有很多涉及奴隸的經文,對奴隸制並不否定。它只是要求主人善待奴隸,當然也支持主人糾正奴隸的行為。所以在當時南方的白人看來,奴隸制是合理的、善的,黑人們應該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滿意,因為奴隸主會盡力讓他們吃好、穿好,只有在其不服從的時候才會使用鞭子教訓他們。
所以,《亂世佳人》中田園牧歌式的這種說法或許有過分美化之嫌,但也確實是部分的事實,不過,這也並不完全來自於基督教信仰的作用。
奴隸主的「善行」,還是要更多的從經濟的角度來理解。
因為,從經濟上分析,虐待奴隸的確是件很不「合算」的事情。
「黑奴」是一種昂貴的「商品」,並且價格在不斷攀升。在1798年時,一個20歲黑奴的售價是200美元,而1830年這個數字上漲到750美元。到南北戰爭前夕,一個20歲黑奴價格已經變成1800美元。
當時黃金的「平價」是每盎司20美元,也就是說一美元可以購買0.05盎司黃金。以此推算,那時的美元購買力是現在美元的近70倍。因此那時的1800美元無疑是一筆巨款了,奴隸主自然會無比重視奴隸的健康狀況。
比如密西西比州的安德魯·弗林就曾嚴肅命令他的監工:「不要讓奴隸在雨天勞動,耽誤一些勞動時間總比冒生病和死亡的危險好。」當面臨有危險的工作(譬如挖排汙渠和清理沼澤地)時,種植園的主人也情願出錢僱傭自由的愛爾蘭人幹活。在他們眼中,這比讓他們自己的努力冒險去做危險的和有損健康的工作要明智,畢竟失去一名價值1800美元的奴隸是非常嚴重的損失,而死掉一個愛爾蘭人只是小事一樁——自從「馬鈴薯饑荒(1845-1850年)」後,多達一百萬愛爾蘭人只為了避免在貧瘠的家鄉餓死的命運,情願在新大陸從事一切卑賤的勞動。
不過,如果說在北美的種植園內黑奴生活尚可的話,在他們踏上美洲大陸前卻是九死一生,不,應該是十死一生。
最先從事奴隸貿易的是葡萄牙人,然後是西班牙人,其後荷蘭、英格蘭、法蘭西都先後捲入奴隸貿易活動中。他們活動的主要場所主要集中於兩個地方。
其中之一是「黃金海岸」。
黃金海岸是英國在西非幾內亞灣沿岸的一個殖民地。成立於1821年。因當地盛產黃金而得名,也就是今天的加納共和國;
另一個則是和「奴隸海岸」。
奴隸海岸是西非貝寧灣的歷史稱呼,因為那裡曾經是大西洋奴隸貿易中主要的奴隸出口地。
最初,殖民者曾組織「捕獵隊」親自掠奴,但是,他們的行動遭到了非洲人的反擊,效果不佳。狡猾的奴隸販子隨即改變方式,以槍枝、火藥誘騙沿海地帶的部落酋長,唆使他們挑動部落之間的戰爭,以便在交戰中俘虜對方部落的人,出賣給奴隸販子。
在利益的驅使下,越來越多的部落捲入到「奴隸戰爭」中來,獵奴活動逐步從非洲沿海擴張到整個非洲大陸。
獵奴只是整個奴隸販賣「產業鏈」的第一環,為了保護奴隸貿易,歐洲殖民者在非洲沿海設立多個要塞。被擄的黑人成串的押往那裡的奴隸市場,讓奴隸販子「選購」。買賣雙方拍板成交以後,奴隸販子就用燒紅的烙鐵,在奴隸的臂上和胸前打上帶有公司紋章的烙印,再運往美洲的黑奴市場,供種植園主購買。
運送黑人奴隸的大西洋航線是一條死亡線。從西非到美洲,黑人奴隸要經受六到十周的磨難,可謂九死一生。黑奴生活在擁擠的船艙裡,空氣汙濁,流行病猖獗,很多奴隸染上傳染病後被拋入大海,葬身魚腹。
據資料統計,黑人部落「獵奴戰爭」 在400年的奴役過程中,非洲黑人被殺了上千萬;聖多明各島在十八世紀上半期共輸入奴隸280萬人,而到1976年僅剩下65000多人,平均每年要死亡四萬多人;按照每運至美洲一個奴隸,最少要犧牲10個左右非洲黑人的計算方法,奴隸貿易使非洲損失一億人口,這個數字相當於1980年非洲人口總和。
最先發起廢除奴隸運動的,是美國人的老師傅大英帝國。1807年,英國議會通過了禁止本國船隻販運非洲黑奴的法案。
不過,英國禁奴後,在一段時間裡,仍舊有200萬黑奴被賣到了美國南部和拉美地區。此間英國人曾派遣軍艦在非洲西海岸攔截運奴船隻,以維護正義。
英國人的倡議和努力,也帶動了美國的廢奴運動。19世紀20年代前後,廢奴運動的組織在美國開始出現。
1833年4月,費城成立了全國性的美國反對奴隸制協會,總部設在紐約。隨後反奴隸制協會在北部各地紛紛建立,到40年代這類組織約達2000個,參加協會人數超過20萬人,形成聲勢浩大的群眾運動。
但是,這些協會的影響力基本局限於北方,在南方則是另一番景象。那裡的人們普遍支持奴隸制度,他們宣稱奴隸們待遇很好,很幸福,沒有必要改變。
同樣是白人,同樣信仰耶穌基督,美國南北方的這種差異很難用道德來作解釋。那是什麼決定了這一差異呢?
實際上,任何事物的產生和發展都有其底層的邏輯,對於社會現象來說,這個邏輯正如馬克思所說,是經濟上的。
美洲奴隸制的興盛是因為種植園的棉花生產需要大量的勞工。但是由於地理因素,棉花種植基本集中於南方各州,這就意味著,北方對奴隸的需求很少。這在早期還不是一個問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南北方基本能夠相安無事。
但是,第一次工業革命改變了這一局面。
1840年前後,英國的大機器生產基本上取代了傳統的工廠手工業,工業革命基本完成。英國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工業國家。
隨著技術的傳播,工業化的生產在逐漸美國北方興起。工業生產需要自由的勞動力,而奴隸制將勞動力固定在了土地上。因此,美國南部種植園主堅持的奴隸制與北部資產階級需要的僱傭勞動制的矛盾逐步升級。
1860年,反對黑奴制的共和黨人林肯當選聯邦政府總統,南部各州先後宣布獨立,組成了南部聯邦政府,並發動了內戰。
戰爭的結果是北方獲勝,奴隸制度終結。
那麼,黑人的春天來了嗎?對不起,這個事兒就像黃小琥那首歌,沒那麼簡單。
1860年代的世界,是種族主義的世界。在那個時代,歐美白人在印度被稱為「大人」,在中東被稱為「先生」,在非洲被稱為「老爺」,在拉丁美洲被稱為「恩主」。所以,在當時的世界,是根本沒有平等對待有色人種的國際氛圍的。
因此,1865年以後的美國,種族主義的言論仍然甚囂塵下,白人至上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全民」共識。當這一觀念受到挑戰時,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當然,在這個時候,明確的以膚色取人已經不可行了,因此白人們開始動起了腦筋。
率先想出辦法的是喬治亞州,他們以交納人頭稅和識字能力測驗作為參加投票的條件,狡猾地規避了憲法第15條修正案的規定,因為後者只是禁止以種族或膚色為由剝奪一個人的選舉權,而文化程度、財產或納稅情況在「表面上沒有把白人與黑人分開」,因此是合法的。
1889年以後,所有從前參加過南部邦聯的州都紛紛效法喬治亞州。由於黑人普遍沒有接受過教育因而選舉權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到1900年,即新的州憲法實施僅兩年,竟只有5320名黑人取得了選舉權,南北戰爭結束後賦予黑人的公民權和選舉權事實上已經名存實亡了。
但這還不是全部。
1881年,田納西州通過了《詹姆·克勞法》。該法案規定,在鐵路交通上實行黑白種族隔離制。此後各州紛紛仿效,通過了各種隔離法案。這些法案的內容大同小異,規定鐵路公司的客車在載運乘客時,應為白人和有色人提供平等但隔離的車廂,或將客運車廂用擋板分開,以保證座位隔離。
幾年之後,一個名叫荷馬·普萊西的混血兒試圖挑戰這一法案,但以失敗告終。這就為「隔離但是平等(separate but equal)」的做法打開了方便之門。
這個黑白混血兒生下來就是一名自由人,在他的八位曾祖父級的祖先中其實只有一位是黑人,然而根據路易斯安那州的法律,他仍被認定為黑人,屬於「有色種族」,因此在乘車時必須坐在有色人種的車廂內。1892年6月7日,他登上了一輛州內列車,並且坐進了白人車廂。列車員根據《隔離車廂法案》命令他坐到有色人種車廂去,但被拒絕。結果普萊西被帶下了列車並監禁。荷馬·普萊西以此為理由將路易斯安那州政府告上法庭,認為《隔離車廂法案》侵犯了自己享有的權利。
誰知,1896年美國最高法院最終以7:1的多數裁決判定普萊西敗訴。最高法院認為路易斯安那州的法律並不意味著歧視黑人,只是確認白人和黑人之間由於膚色不同而存在差別,因此並不違反憲法,原告所說的「隔離意味著不平等」只是有色人種一廂情願的臆測。
普萊西案判決之後,南方各州紛紛頒布法律,受到法律保護的種族隔離不久就遍及到南部社會生活的幾乎每一個方面:實行種族隔離的場所,不僅包括各種公共運輸工具、公共學校、居住區、餐館,還包括各種公共場所、公共設施,乃至公墓。北卡羅來納州的法律居然規定白人學校和有色人種學校之間不得互換教科書,不同種族的學生使用過的教科書只能傳給自己的本民族,仿佛教科書本也會傳染汙染種族血統似的。
在各種種族隔離的行動中,最為荒誕的一幕,無疑是黑人女演員海蒂·麥克丹尼爾斯的遭遇。
1940年,海蒂·麥克丹尼爾斯憑藉電影《亂世佳人》中的奶媽一角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女配角,成為歷史上首位贏得「小金人」的非洲裔演員。
聽到這個消息,黑人們都很興奮。他們認為奧斯卡的一小步,將會是改變自身命運的一大步。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過於樂觀。由於喬治亞州的種族隔離制度,海蒂本人無法與費雯·麗、克拉克·蓋博等大牌明星一同參加該片在亞特蘭大的首映禮。
黑人可以與白人一起拍電影,但是卻不能一起看電影。如此離譜的事情,卻並沒有在美國社會引起任何反響,因為當時的美國人都把種族隔離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要打破這一觀念的桎梏實際上比廢除那該死的制度更難。
種族隔離的局面,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開始發生了改變。
二戰以後,全世界民族獨立運動風起雲湧。歐洲人在亞非拉的殖民體系土崩瓦解,文明世界的雛形初現,人人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自由世界」的領袖,美國國內的種族問題使其顏面掃地。
1947 年1 月,蘇聯的雜誌《環球》就攻擊美國:「如果對黑人施加私刑的人偶爾被帶到法院審判,每個人都知道兇手將會被無罪釋放……南方的黑人都不能安心睡覺,因為可能不久他將被吊死在一棵樹上。」而非洲國家加納派往聯合國的代表團領導人在一個飯店就餐時遭到拒絕。他向美國國務院抱怨此事,更是引起了國際媒體關注。
同時,由於在二次世界大戰中,大量美國黑人參軍入伍。在殘酷的戰爭中,黑人士兵逐漸意識到,以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白人,在子彈面前,其實與自己沒有什麼不同。隨之而來的,是顯而易見的疑問:既然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為何不能生而平等呢?
黑人老兵決定不再對自己所遭受的不公逆來順受,他們奮起反抗,爭取自身的平等權利。 在這些退伍軍人的帶領下,越來越多的黑人開始覺醒,加入到反抗者的行列。
在內外的壓力之下,1948年2月2日,美國總統杜魯門向國會提交了民權諮文。這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份總統民權諮文,標誌著民權問題從一個邊緣性的社會問題成長為聯邦政府所關心的政策問題。
1954年,最高法院的法官一致判決,宣布「隔離但平等」的理論不能在公立教育中實施,因為隔離本身就意味著不平等。
這一划時代的判決實際上摧毀了美國社會種族隔離制度的憲政基礎。不過,黑人想要享受和白人同樣的教育,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1957年,小石城的法官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們決定消除該城公立學校中的種族隔離,宣布在當年9月2日開始的新學期裡,擁有兩千名學生的小石城中心中學必須接收9名黑人學生入學。
不過,當時正在準備爭取第三次連任州長的瓦爾·福布斯並不打算遵照法院的決定,為了選票,他決心迎合種族主義者,拒絕法院的判決。
在福布斯的命令下,肩扛刺刀上梢的M-1型步槍的州國民警衛隊在中心中學四周把守,逼退了試圖進入學校的黑人學生。
法院的判決竟然成了一紙空文,這毫無疑問是違法聯邦憲法的。艾森豪總統下令101空降師第327戰鬥大隊空降中心中學,平定這起騷亂。
9月25日,在空降兵的護送下,黑人學生們進入了學校。
101空降師護送黑人學生進入學校
「小石城事件」毫無疑問是黑人權利的重大突破,但是百足之蟲般,死而不僵。黑人真正走出種族隔離的桎梏,還要等待60年代民權運動的春風。
1963年8月28日 ,馬丁·路德·金組織了爭取黑人工作機會和自由權的「華盛頓工作與自由遊行」,此次示威運動中有超過二十五萬的抗議者聚集在華盛頓特區。
在林肯紀念館的臺階上,馬丁·路德·金髮表了著名的「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
同年,馬丁·路德·金成為《時代周刊》的年度人物。
1964年,馬丁·路德·金被授予諾貝爾和平獎。之後,他死於種族主義者的刺殺,但是,他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黑人平權運動已經不可能被殺死了。
在馬丁路德金的精神感召下,經過人們的不懈努力,種族主義終於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實事求是的講,今天的美國,對黑人的制度性歧視已經不復存在了,有的反倒是制度性的優待。白人因為歷史問題帶來的負罪感,在對待黑人時往往有矯枉過正之嫌。比如在公務員任職率、大學入學率上,黑人都是無可爭議的贏家。
弗洛伊德被警察跪殺,並不能看著是種族主義惡行的延續。它只不過是美國警察權力被濫用的問題。確實,在美國,警察暴力的受害者看起來以黑人居多,但其背後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黑人的犯罪率遠高於其他族裔。弗洛伊德事件之所以引發了大規模的騷亂,實際上與種族的關係不大,它是美國近年來貧富懸殊、失業率高企等一系列社會問題的大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