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卻不能「破處」
文/吾嘶
2019年8月16日,《送我上青雲》上映。患有卵巢癌的盛男(姚晨飾)對劉光明(袁弘飾)說「我想跟你做愛」,最後她的好兄弟四毛沒有完全滿足她的欲望,還是靠自己動手享受著高潮。
2019年9月13日,《小小的願望》經歷改名、撤檔、爭番位的風波後,終於上映。風波前的預告片中,患有肌肉萎縮症的高遠(彭昱暢飾)對著鏡頭大喊「我要破處」,最後在修改、補拍的上映版本中,重新配音為「我要談戀愛」。
這兩個故事略有相似之處,在某種程度上都由「病患的性需求」引發,或者討論的其實是可否有脫離愛情和婚姻的性行為和性滿足。
2011年6月11日,一部名為《Scarlet Road》的紀錄片在澳大利亞上映,講述一位名為Rachel 的澳洲女孩專門為殘疾人提供性服務的故事。為殘疾人或殘障人士提供性援助在國外說不上普遍,但也不鮮見。
這部電影在豆瓣上中文名為《偉大的性工作者》,直譯其實為「猩紅之路」。看這個譯名就看得出這個翻譯者完全曲解了這部紀錄片的本意,殘疾人也是人,也會有人的欲望,為殘疾人提供性服務就可以稱之為「偉大」的話,是不是為所有不能得到性滿足的人提供性需求都堪稱「偉大」呢?
回到我們要說的兩部電影,《送我上青雲》中盛男還是主動尋求性滿足,而且有行動力的,《小小的願望》裡則是靠兩個發小還有班主任、爸爸通力合作才幫高遠完成這個心願。
在此提醒一點,希望大家看韓國原版《宅男的偉大願望》,這樣才能理解所有笑料的設計來源,不然只是看所有人只是想找個女孩跟高遠談戀愛、滿足他生前的戀愛願望,那真是要一頭霧水了。就比如去找同班同學以至坐檯小姐或者外圍等等,都處處碰壁,如果是戀愛,不管找同班同學、哪怕是魏大勳的姐姐,一個善意的謊言就可以了。原故事裡其實還是「破處」,這就理解他們被打得鼻青臉腫了。其實一是觸碰了社會道德為性行為設置的前提,另外一層就是即使性工作者也可能不願意為一個殘障人士提供有償服務。
《送我上青雲》裡盛男也曾經給「性感裸男」打電話,但也就是作為笑料苦澀而過,她遇到劉光明本以為可以先靈魂對話後身體交流,哪知道有了「流血事件」的尷尬。
《小小的願望》中那些撿拾小卡片的段落只有對應「破處」才有意義,如果是「戀愛」則完全不必。其實在韓國原版中,最後幫助完成「偉大願望」的就是性工作者。
在即將全面建成的小康社會之中,在掃黑除惡基本完成的重要階段,我們只會努力拯救「失足婦女」,怎麼可能有所謂「偉大的性工作者」呢?
回到最初的問題,「可否有脫離愛情和婚姻的性行為和性滿足」呢?明顯不可以,在我們的性倫理、道德規範中,這種行為是被指責乃至處罰的。
《送我上青雲》裡如果盛男和劉光明有了身體交流,那劉光明就是出軌,而盛男雖然不知但也成為蕩婦和小三。《小小的願望》就更不用多解釋了,即使「但願人長久」的宣傳語和「三個死黨,一處難題」別有含義,但也不可能有所突破了,畢竟還都是高三的學生。
即便是《心花路放》裡徐崢飾演的郝義宣稱的「交配之旅」從始至終也只有一個性伴侶「阿凡達」,而且最後走上了婚姻殿堂。
那麼,回到標題的問題,為什麼盛男(姚晨)可以「做愛」,高遠(彭昱暢)卻不能「破處」。
盛男最後是跟四毛做愛,他們有著同行之誼、多年交情,還有模稜兩可的喜歡,兩位又都沒有婚姻的制約,所以可以「做愛」。
高遠是要破處,而且是純粹的脫離愛情和婚姻的性行為和性滿足,即使這對一個四肢都不能動,只有那裡還可以動的漸凍人、剛成年的男人來說是一個願望。但從道德和法律上都沒辦法在本土實現,所以他只可以說「戀愛」。
真心希望,不管男性還是女性在銀幕上喊出「想做愛」就被媒體大肆宣揚什麼主義、什麼進步。也同樣希望「一處難題」也不再是難題,還有一個美好的願望。可能會冒犯到一些朋友,但純粹是一個葷笑話,「但願人長久」。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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