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木心先生,謝謝您給我們帶來這麼美的詩歌

2021-01-09 海濤講文化

沒有警句般的格言,沒有朗朗上口的韻律,更多的是一位渾然天成的美學大家所散發出來的。貴族的氣質、清純淡雅、遣字酌句的禪意。有些人說木心的詩沒有韻律,好像是給詩下定義為一定要有韻律似的。換句話說木心他的詩不是像中國古詩那樣的,每次我去讀他的詩總感覺在讀一個國外作家的詩,但卻夾雜著一些傳統的味道。

在我讀過的詩人裡面,木心是和米沃什最像的寫詩方式…不過還是米沃什略勝一籌吧。我想,是因為你經歷的少吧。有時候,沒有那種經歷和感悟,是不能體會其中的滋味的。我非常喜歡他寫的東西。我們中國人接受了那麼多的古典詩歌的教育,那種戒濫情、戒矯飾的運用直白意象傳達微妙體驗的手法被陶淵明和一批唐朝詩人發揮到了極致,我們叫它「意境」,外國人叫它「意象主義」或「印象主義」。現在木心只是把這種手法從古詩中剝離出來用到了現代詩上,所以你們就體會不到了是嗎?

國人要是就這審美還指望復興漢學?寫出了如此幽默睿智、驚豔絕倫的文章的木心先生,竟然命運多舛,半生都在顛沛流離中渡過,孑然一身終生未娶。先生的一輩子,無論困頓,還是流離,全都獻給了文學和藝術。他的詩,要用感受看,離你的感受近點,你就懂了,比如從前慢。清空腦子裡的東西,它自然會到你心裡去。語言和慣性思維的局限會對人有約束。

有一些流淌的天然,其他不免鑿斧匠氣,我思太過。古體詩,我是不看的,比如詩經演,不像樣,就是草稿和操演,寧可咀嚼詩經。史賦也沒興趣看,比如偽所羅門書。但他吸引人的,更多是多情的情慾與情趣的見識。整個人就顯得可愛了 。一開始讀讀不懂;後來知道一些人一些事了再讀,誒,說得在理,說到的人也是那麼回事兒。詩一個人的好不好真的各有各想法,但是至少能說,他比很多人對詩了解得精到,熱誠。含蓄但熱誠。你不得不承認小說是可以寫給大眾也可以寫給自己的,評論是講給人聽的,詩更是很私人的東西,你看不懂也許正是木心先生的意思?大眾認為的好詩大多是深刻而悲痛的,被生活拋棄,被愛情拋棄種種痛苦直戳生活的心窩子,木心有大悲痛,可他每天只說吃飯睡覺打豆豆,我常常覺得,這是他的一種逃避吧,他說過的,往事不敢回想。

林語堂說:一個人試圖描述評價一個比自己水準高很多的人,難免露怯。所以不要硬答,自己看,自己觀,自己想。 那麼木心的戛然而止有道理了,自己觀,自己想。如果有人想以某種方式告訴你事情的答案,那這個人未必是好人。任何形式的文學和思想,有歡喜者,有不屑者,既然不喜,不能理解或理解有誤,那便不做品評,最好。心有傲骨但不狂妄。至於木心是否當得文學大家,你我的鑑賞能力如何,無人可衡量。古之經典也多有爭議,非要論一個對錯,你我也沒有資格。木心的文字清麗,議論多有靈氣。中國大陸幾十年寫作文風的流變對他似乎沒有影響,而他又是如此晚近才去國離鄉的,令人稱奇。他的文章多哲思,擅比喻,每每能驚豔到讀者,行筆流水行雲,讀來覺得輕巧,但必定都是深思熟慮、精工細作的結果。木心的人生在那個年代是無可奈何,從貴公子到美術學者,再到身陷囹圄,起落之間,青春蹉跎。雖然慘痛,但他的經歷仍舊算不得太複雜。不知道是因他入世並不深,還是因為他本來心思超脫,一直是閒雲野鶴的瀟灑態度。

他寫的東西對人情、對世故著墨少,細碎但光芒耀眼的感思多。體量是不足的,體系是沒有的,只有才氣豐足飽滿。他的《瓷國回憶錄》如果在晚年時真的成文了,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所以我說木心是個才子,老了還是個才子,不能成大師,也做不來老師傅。少爺出身而為書生,超脫而為才子。他是不太接地氣的。他的一些隨想錄式的作品,其價值在今天的世界是要降低的,因為我們比前人有相對多的閒暇,閱讀比幾十年前要方便太多,思想的交流也快捷的多,偶有閃光的隨想俯拾皆是,再看這樣的文章,自然不會有太大的驚喜。木心的素養,是低聲吟唱的力量。對於濁世濁物的最強烈的表示,並不是仇恨,只是不屑。他有自我的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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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6年,進入由劉海粟創辦的「上海木心先生美專」學習油畫,但隨後又轉到與他的美術理念更為接近的林風眠門下,入「杭州國立藝專」繼續探討中西繪畫。1971年,木心先生在文革期間被捕入獄,囚禁18個月,所有作品皆被燒毀,三根手指慘遭折斷。獄中,木心先生用寫「坦白書」的紙筆寫出了洋洋65萬言的The Prison Notes,手繪鋼琴的黑白琴鍵無聲地「彈奏」莫扎特與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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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專訪|《從前慢》曲作者劉胡軼:將音樂交給木心先生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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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閱讀木心先生的作品,仿佛是對自我思考進行再探索的一種提醒
    初讀木心先生的文學作品,應該是在1984年6月。當時《聯合文學》的創刊號即推出「木心專卷」,主編瘂弦先生將其中刊載的散文命名為「木心散文個展」,可見木心先生的散文是以何等令人驚嘆的姿態,走入臺灣文學愛好者的視野的。
  • 蘇釋:《木心談木心》
    此外他又很愛頑,有演員意識,但這些又都收束在黑傘禮帽中,像個魔術師。木心有著天然的講究,天意人工。他一句一字都有說法,但同時又不受這說法的迷妄。有寫作的元氣,有批評的元氣,其實一種的,不過前者更孩子,後者更老人。但木心於此元氣兩相崔嵬。之外,古典都心腸如火,麵皮似冰。我不知木心醉酒的樣子,但這本書,我權當是他醉了酒。很可愛的呢說來,仿佛看到了紅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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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近日,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教授郭文景在網絡發布一篇批評木心的短文,引發陳丹青先生回應。9月13日,學人scholar公眾號首發四川美術學院史論系教授、藝術學者牟群先生《》一文,反響頗大。歷史學者伍國先生(見)也來稿評論。導演姜文在閱讀一文後,寫下以下內容:導演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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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涅答道  浮士德當時哥德的浮士德第二部尚未問世海涅先生  您在魏瑪還有別的事嗎從我踏進閣下府門的那一刻起我在魏瑪的全部事務都結束了語音才落  鞠躬告辭這是十分哥德和十分海涅的一件事那使到了春寒料峭的今夜寫浮士德這個題材的欲望還在作祟都只因靡菲斯陀的籤約餘沈未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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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幾回是起床後,走在廚房、過道、出門的路中,一念襲來,我會驟然哽咽、嘶哭,像個傻子。待狠命喘過,漸漸收淚,就去繼續做事。  人為死者哀哭,是自傷,也是親暱的幸福。有時我會蟄伏般地等著,不曉得是怕這襲擊,還是期盼痛哭。  木心死,及今快兩年了。那是另一種「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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