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貓傳》是根據日本作家夢枕貘的魔幻系列小說《沙門空海之大唐鬼宴》改編的奇幻劇。
由陳凱歌執導,王蕙玲編劇,黃軒、染谷將太、張雨綺、秦昊、阿部寬、劉昊然、歐豪、張天愛等主演 。
該片以講述了一隻口吐人語的妖貓攪動長安城為首,引出了詩人白樂天與僧人空海聯手探查,令一段被人刻意掩埋的真相浮出水面的故事,故事背後也包含了盛唐時期一段奇幻的悽美史詩。
其中以前往大唐求取佛法的日本高僧空海為主角,以白居易的長詩《長恨歌》為主脈,找到了楊貴妃之死的真相。王朝興衰的驚天之秘,隨著各色人物一一登場、大唐繁盛絢爛與時代隱痛一一揭開,一個被歷史紛亂掩蓋的真相也將浮出水面。
既然影片名為《妖貓傳》,那勢必要從貓身上開始說起。金吾衛陳雲樵的家裡遍便出現了一隻妖貓,會說人話,能變出錢來,這引起了城內的一時轟動。空海從白居易口中知道了這隻妖貓的存在,緊接著便在妓院中見到了妖貓的真身:妖貓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經過查驗,出現於陳雲樵家的貓妖與宮內出現的貓妖正是同一隻。
空海由妖貓說出的話聯想到了一切可能都與白居易的《長恨歌》中所記載的楊貴妃有關。於是二人便一起展開了調查。二人從藏書閣中找到了「極樂之宴」的線索。
雲想衣裳花想容。妖貓口中的這句詩,成為了最大的突破點。空海與白居易二人通過走訪前朝使臣阿部的家,終於得到了對於「極樂之宴」的記錄。楊玉環是李隆基最愛的貴妃,也是唐朝鼎盛的象徵。楊玉環之美,長安城人盡皆知。人人都愛楊玉環,人人都是唐玄宗。
極樂之宴是白鶴少年第一次見到貴妃的地方,整個宴席盡顯輝煌,人人歡歌笑語、快樂至極。但也是那個時候,貴妃料到了自己的命運。
極樂之宴十日之後,安祿山便開始帶兵造反,揚言要得到貴妃,皇帝為了保住天下,便與幻術大師黃鶴一起騙了貴妃,生生將貴妃活埋。天下人都不願背負殺死貴妃的罪名,連深愛貴妃的皇帝也是一樣,皇帝利用貴妃對他的愛,親手把貴妃推向了深淵。但他自己還不願相信、不願承認他殺死貴妃的事實。
空海與白居易在阿部的日記與妖貓的指引下,找到了前朝的真相。貴妃死了,白鶴少年也不復存在,白龍的身體也跟貴妃一起長眠了。
白龍進入御貓的體內,成為了妖貓。在白龍的指引下,白居易找到了真相,寫出來最好的《長恨歌》,空海也找到了不再痛苦的秘密。
古人云:「美好的事物無法長存」比如美人,又雲「情如含笑飲砒霜」比如楊玉環。 再者云:「萬物皆為空」比如盛唐呈現給楊玉環的幻境,唐玄宗給予楊玉環的愛。
陳凱歌的《妖貓傳》便是揭開所有的美好將一切化為虛無的作品。「幻術」則是揭開謎底的關鍵詞。影片的開頭便點出來幻術:一隻會說話的御貓,這隻御貓是所有事件的參與者也是影片發展的引導者。御貓去找尋春琴看似毫無關聯實際上是在借陳雲樵這個金吾衛來刻畫李隆基。
這也是陳凱歌導演的慣用手法——隱喻。李隆基的醜陋並直接被刻畫而是隱喻,春琴和玉環出境相似,都是籠中之鳥,被困的別無選擇。在發現貓妖要來危害自己時,雲瞧的那句「都怨你」,恰是說出了李隆基在危難時未對楊玉環說出口的那句「我恨你」。當貓妖要危害妻子春琴時,陳雲瞧毫不猶豫地從門外反鎖住了大門,這不正是李隆基對待楊玉環的表現嗎?
「雲想衣裳花想容」白居易認為是李白讚美貴妃的詩,在電影中重複出現了三次之多但這也是一個虛假「幻術」,就像世人都道貴妃美豔無比,玄宗愛之,可事實是這也只是場「騙局」。人心,總是個難以琢磨的東西,導演用一隻虛幻的貓妖撕開人心的黑暗。也撕開了被傳頌千年「愛情」的虛偽。
有人不信非說電影不真實,本來便如此。《妖貓傳》是夢枕貘與陳凱歌合力而作的一場盛世大唐的夢,而後,夢醒,大唐落。陳凱歌導演擅長營造場面,善於使用色彩。鈿頭銀篦滿目羅錦是他心中的色彩,蛛絲破敗寂寂寥寥也是他的那一份慨嘆。這樣的對比電影裡多次出現。
印象最深的對比運用則是橫貫於整部電影的楊貴妃之謎之中。那場極樂之宴開始前,影片裡就反覆渲染出一種「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喜悅之情,所有臣民換上最美麗的衣服,摩肩接踵來到閣樓前。夢枕貘把他能想到的戲法在那花萼相輝樓寫盡了,陳凱歌用最豐富的色彩和最夢幻的燈光把那花萼相輝樓染盡了。
紅,是初綻鮮花的新鮮之紅,金,是最濃稠的蜂蜜滴下的最後一顆蜜汁的金。接著,導演將所有的燈光聚集在一個人身上,鏡頭自長長的裙擺,緩緩向上,便是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了,她的眼也是顧盼生輝的,那一抹優雅的笑,將整個盛典推向高潮。攝像機推、拉、升、降,少年奔跑、跳躍,李白醉酒作詩,玄宗散發奏樂,演繹出這場瘋狂的極樂之樂。
當白居易與空海再次走進花萼相輝樓的時候,人們甚至再也無法接受後朝那個頹敗的閣樓,那裡有一種塵封歷史的灰暗,是一種從天上墜落的落魄。
那一刻,陳凱歌用了最暗淡的顏色重新裝飾閣樓,為當年意氣風發的丹龍化了老去的妝容,又讓整個故事節奏慢了下來。那一刻,曾經「三千寵愛在一身」的楊玉環一個人長眠在小小的冰篋裡,除去那不老的容顏,一無所有。
《葬花吟》中道:「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這不正是玉環的命運?盛世天寶的命運?《妖貓傳》用極致的繁華與極致的衰頹為世人揭開的就是一場美到窒息的夢。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你知道的也未必是真實的,歷史更是如此。每一個參與者,都是一隻會織網的蜘蛛,每一重利益關係,都是一層密密匝匝的蛛網。別掉進蛛網,別沉溺幻境,現實一些是為了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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