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關係早就不僅僅局限於人與人之間了,尤其是在戀愛關係變得越來越模糊的今天,人與人之間的親密度甚至抵不過人與物、人與某種情緒之間來的親密度。
之前我們與大家分享了 fine 第一期雜誌的專題《他和他的三段親密關係》郭麒麟篇,今天讓我們來聊聊模特王弘宇和「山下學堂」畢業生蔣昀霖與他們的「三段親密關係」吧!
王弘宇
No.1 盆栽
皮質長款風衣外套 Dunhill
拼色運動鞋、印花拼色長筒襪 Prada
大一的時候,他去北京參加了中國模特之星大賽,獲得男模組冠軍,順利籤約了模特經紀公司東方賓利。大二的夏天初次亮相米蘭時裝周,作為新面孔出現在 Dsquared² 和 Iceberg 的秀場上。那是他第一次參與國際時裝周,每天都有十幾個品牌的面試,從早排到晚,面試完回到酒店就抱著手機盯著郵箱看是否有回覆。沒有被選上難受和自閉都是有的,聽聽音樂,喝瓶啤酒,就看開一點了。半年後,王弘宇亮相 2017 春夏男裝周,成為秀場「黑馬」,一舉斬獲了 Prada、Fendi、Loewe、J.W.Anderson 等九場大秀,被英國青年文化雜誌《Dazed & Confused》評選為「最強新面孔」之一。他覺得自己這次運氣好了點兒。心形墨鏡、白色高幫帆布鞋 Saint Laurent王弘宇逐漸找到了那種爽的感覺。在 T 臺上,他不用在乎別的,就只需要聽著音樂很專注地往前走。「剛做模特的時候會想自己的臺步和表情,現在就完全沒有,就是很投入,越臨近上場我可能會越興奮。」走下 T 臺,王弘宇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我們學校都沒人搭理我」。他否定了我對他「風雲身份」的猜測。他在碑林區的老校區上課,那兒幾乎沒有多少學生,大部分的同學都在臨潼校區。他聽同學說自己在校園裡有好多迷妹迷弟,但基本見不到人。親戚們知道他在國外走秀,覺得聽起來好像挺厲害,剛開始還會好奇地打聽他在做什麼,現在只是說他每天都在亂跑,工作時間好像不怎麼固定。有時候,他想過上普通的大學生活,和班上的同學們一起玩,晚上回宿舍跟同寢室的哥們兒扯扯皮,時不時喝頓酒,野蠻生長,他覺得那樣也挺好的。No.2 面
No.3 翻白眼
對於王弘宇而言,翻白眼是暫時還需要修煉的一項技能。「我好像基本不會,眼睛小,翻起來比較困難。」遇到不爽的事兒了,就只能用冷漠來還擊。因為長得高很難跟人平視,工作中有需要表現有態度的狀態,陌生人看王弘宇會覺得有點兒距離感。但是跟他熟悉的朋友都說他「傻顛兒顛兒的」。
王弘宇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身邊親密的朋友就是固定的那幾個,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宅在家裡看電影,偶爾出門就是和雙胞胎哥哥去網吧開黑。他脾氣好,打遊戲的時候也很溫和。就算自己快輸了,也不會強制退出,「我可能會跟對方說,我建議你投降。如果真的打不下去,心態炸了,那就自己投降吧。」因為技術沒那麼厲害,他一般是被噴的那個。偶爾有機會噴別人,也僅限於和自己開黑的那幾個好哥們,互相數落兩句都覺得特有意思。
心形墨鏡、白色高幫帆布鞋 Saint Laurent「現在習慣每天到處跑,有時候覺得其實還是想在家裡待著,在外面飛行太累了。」
他覺得進入成人世界之後,一切都還算簡單,無非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保持現狀的同時希望自己發展的更好一點。潛移默化裡,自己的脾氣似乎變得更溫和了,以前還會偶爾鬧鬧脾氣,現在遇到任何事情都覺得沒什麼翻白眼的必要。「未來什麼樣我還真不知道,太不確定了。暫時來說會繼續做模特,後面有什麼改變也沒準兒。」
蔣昀霖
初中之前,蔣昀霖都和父母、爺爺奶奶,三代人生活在一起。爺爺當過兵,性格安靜,有點重男輕女。蔣昀霖是家裡的長子,自然得到了老人家更多的照顧。小時候爺爺教會了他下象棋,此後爺孫倆就經常一起玩。稍微大一點,爸爸偷偷告訴他,你千萬不要贏爺爺,他就開始一點一點放水。上高中的時候,爺爺說自己腦袋不好使,他聽人家說不好使就更要常用腦,所以更頻繁地去邀約爺爺下棋。直到後來,爺爺得了老年痴呆症,真的玩不動了,兩個人就再沒有下過棋。
「反正我這輩子沒贏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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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小時候,中國臺北的捷運剛開了一條淡水線,老人跟小孩乘車不用錢,爺爺就帶著蔣昀霖去坐免費捷運。他們從中國臺北坐到淡水,然後坐渡船到河對岸吃了一盤有點辣的蛤蜊,又乘坐免費的捷運回家,兩個人幾乎在捷運上待了三個小時,那大概是爺爺所能夠提供給他的冒險。
他想到在葬禮上,第一次看到不愛表達情緒的爸爸流淚;想到在爺爺生病後期他無法常常回家,覺得有點愧疚;想到爺爺生前一直念著想看到孫子結婚;想到老人家在記憶錯亂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
No.2 雀斑
蔣昀霖說,自己是長相排在第二階梯的小孩。小時候,大人們總是誇完旁邊某個小朋友長得好帥,才會回過頭來說,「你長得也不錯」。成為演員之後,偶然一次有化妝師對他說,「你有雀斑好可愛」,他才覺得,哦,我長得好像真的不錯。
大學的時候,蔣昀霖讀的是環境工程系。畢業後,因為不願意從事朝九晚五的工作,他便去做了半年保險,隨後找了一份做美國股票的工作,因為長期日夜顛倒,恰逢爺爺去世,服喪後也就順便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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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險到到股票的過渡期,莫名其妙地,蔣昀霖腦袋裡「蹦」出想要演戲的想法。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就覺得或許可以去試試。他開始在 Facebook 上搜索「臨時演員」、「演員招募」、「派遣事務所」、「試鏡」,找到了第一個廣告拍攝的機會。這個經歷讓蔣昀霖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演戲,便開始尋找更多的機會。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一無所獲。為了支撐做演員的想法,蔣昀霖還找了份比較有彈性的婚禮攝影工作,舉著一臺相機全程幫新人錄影,也覺得有趣,「每個新娘每次都在哭,但是哭的點全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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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兩年之後,蔣昀霖報名了山下學堂新人班,成為了第一期新人班的學員。
進入山下學堂之後,蔣昀霖搬進了學堂附近的一座公寓。每天的課程從每天早上的八點一直排到晚上八點,持續了九個月。臺詞課「呼吸與聲音」讓他了解到,某一句話的用字和語氣也許來自那個人此前所有的生活習慣,可以挖掘到許多背景;「向聽學習」不僅教唱歌,還教會他打耳朵,他領悟到唱歌重點不是抓準每個 key,而是體會這首歌牽動的情感;「畫畫太好玩了」有點像是揭露自己的內心,讓想法跟著畫筆自由流動。總之,一切都開始有趣起來。
蔣昀霖腦子裡想的事情變多了,1 加 1 等於 2,2 加 2 等於 4,在之前的理科教育下,他習慣於用很多數據化的方式去整理出一套系統,但到了藝術的世界,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他開始將注意力放在 1 與 2 之間那無數個數字。「從小我腦中就有一個觀念,黑與白之間一定有灰色地帶。以前知道,但現在更了解,可能就是區別。」
No.3 耳機
在回家的路上、騎車去咖啡館路上、表演準備情緒時,蔣昀霖都習慣插著耳機。他也拍過音樂人的 MV,比如羅大佑、李榮浩、田馥甄。這種表演與演戲不同:拿到一個小片段,自己去完成整個故事,沒有臺詞,純粹是沉浸在一種情緒中。
「其實人與人相處不是常常在說話。」他是個內向的人,有點慢熟,如果碰到陌生人,還是不太會講話。他剛開微博不久,不用朋友圈,此前Instagram 和 Facebook 也形同虛設,一年僅有兩三條零星的工作宣傳內容。粉絲們自行組成了「野生後援會」,自嘲是最慘飯圈,只能在各種視頻中截取自家偶像的照片。被追問以後是否會多發點東西,他也還是搖手,「我不敢保證」,「我不希望我說出的承諾無法實現,所以會比較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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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完全是個新人,也沒有太受關注,也許以後紅了也只是一時的。拍攝前,他聽到一種說法,「演戲是定向越野」,他知道演員無法規劃未來的方向,不想去強求太多事情,只想把當下做好,「有期待,但不抱全然的期待」,至少在接到戲的時候可以是一個演員的狀態。
責任編輯:孫菁 Vivienne
攝影:Yishu
撰文:錫兵絲
造型:孫菁 Vivienne
髮型:林長青
化妝:Rui
服裝協助:Oyster、Cathy、Kiara
執行:王笑 責編:Ne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