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愛麗絲》的三角戀關係中,每個人都從這個關係裡構建了一個理想的自我。
在影片當中, 花通過謊言塑造一個被愛的理想自我, 企圖用語言佔據宮本記憶中的空白地, 幫宮本篡改或打造一個「愛戀著花」的理想自我形象。不僅如此, 拉康認為幼兒在構建主體與鏡像關係領域還需要存在第三人稱的他者的目光, 如母親的視線。在影片中, 他者的目光是由摯友愛麗絲來幫助完成的, 花與宮本約會第一次碰到愛麗絲時, 就故意省略了宮本「失憶」的事情, 僅僅默認了與宮本曖昧的關係。花在面對理想自我的鏡像時, 還想要成為愛麗絲眼中所希望的存在———即將戀愛的花。
而第二位女主人公愛麗絲, 父母離異, 母親對生活充滿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 從片中凌亂不堪的家庭衛生環境可以看出她熱衷約會而疏於照顧愛麗絲。因此穩重成熟的父親成為愛麗絲從小就深深依戀的對象。在欺騙宮本自己是其前女友的時候, 愛麗絲隨手拈來他們共同的戀愛經歷, 一切都好像曾經發生過, 記憶栩栩如生。但細細探究就會發現, 很多時候都有愛麗絲與父親曾經相處的影子, 比如去海邊玩撲克牌, 在店裡吃涼粉, 等等。可以看出愛麗絲事實上是藉助宮本來打造「被父親所愛的我」這一理想形象。
在這一系列的謊言和欺騙當中, 宮本看似是一個被動接受的人物, 但影片隱藏了他無意識中的反抗和掙扎。宮本對花的反抗藏在其夢境當中, 宮本的兩次關於花的夢境都是負面的。也就是說, 花在重塑宮本記憶時, 宮本潛意識是抗拒且恐懼的。由花造成的身份確認困擾在不斷反噬兩者之間的關係。
宮本對愛麗絲的反抗則是在後者虛構初吻情景後, 通過女鬼愛麗絲的幻象來呈現的。但隨著後期故事的破綻越來越多, 宮本自我身份的確認越來越明晰, 這種無意識的反抗也就開始弱化。不再成為塑造他人「理想自我」的工具, 主體意識更為明確後, 宮本也在進行理想自我的構建。一直追溯與「前任」愛麗絲的戀愛故事, 告訴花自己貌似只記得前半段失去的回憶,在意紅桃A的真實意義等, 無一不顯示宮本在強化「曾愛過愛麗絲」的理想自我形象。
可以發現這三人的共同之處在於都是藉助他者來實現構建的, 也就是所謂的「無意識是他者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