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是金寶拉導演的長篇處女作。
在最近的韓國青龍獎中,《寄生蟲》獲得了五項大獎,而《蜂鳥》獲得了最佳劇本獎,這足以證明故事有多吸引人。
這部電影的主角是金恩熙,一個初中生,成績不好的問題女孩。她抽菸,手微顫,明顯不熟練。她早戀,接吻後,輕輕地唾口水。
這看起來很矛盾,不是嗎?像一個假裝叛逆的孩子。
因為恩熙真的需要做點什麼來刷一下存在感。
在家裡,她有一個出色的哥哥和一個叛逆早熟的姐姐,父母把他們所有的期望都給了哥哥。
即使恩熙無緣無故被哥哥打了,父母也天真地說:「你們不要總是打架。」
姐姐化濃妝,穿露骨的衣服,公然帶男友回家睡覺,無視父母的管教。
只有恩熙,沒有哥哥那麼好,也沒有姐姐那麼壞。
她完全被父母忽視了。例如,她和她最好的朋友從文具店偷東西被老闆抓住了。老闆打電話給西恩的父親,說如果他不賠錢,他會帶她去警察局。
爸爸說:那你送吧。
她告訴母親,她耳朵後面有一個腫塊。她的母親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你自己去醫院吧。」
十幾歲的恩熙從一家小醫院輾轉到了一家大醫院。在手術、住院過程中,病房裡的叔叔阿姨對恩熙表現出極大的關心,而父母只陪了她很短時間。
然而,這種微不足道的陪護對恩熙來說已經是一種極大的幸福。她甚至覺得整天生病該多好。
痛苦換來虛假的快樂,傷疤換來短期的關注,邊緣女孩別無選擇。
蜂鳥,又小又瘦,一生都在高速振動翅膀尋找花蜜。這不就像恩熙在現實的壓力和困惑下尋找幸福的方向嗎?
只是在惡劣的環境下,她沒有力量掙脫。
每個孩子都曾經想快速長大吧:手頭有零用錢,能夠在沒有父母管教的情況下隨便墜入愛河,能夠說一些不可預測但深刻的話。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在蜂鳥中,還有一盞燈:中文課老師金英智。
她抽菸,沉默不語。她聽恩熙說話,為恩熙泡茶。
她說,「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導演並沒有把金英智的生活全部展現,只是通過一些細節,讓觀眾看到朦朧的片段。
恩熙問她:老師有時討厭自己嗎?
金英智回答道:嗯很多。我覺得要喜歡自己需要一些時間。
恩熙似乎理解這些,但這並不妨礙她把她的老師視為光。
直到有一天,金英智突然消失了。1994年,聖水大橋倒塌,老師死在這裡。
這似乎是一個隱喻,個人和時代的雙重危機。而恩熙作為旁觀者,心中也轟然一失。
斷橋,心碎。生命的突然終結,青春的突然終結。
恩熙、金英智和國民,三條不同的命運線,在大橋倒塌的那一刻合上了,一起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虛空。
沒有人關心年輕女孩恩熙的存在,也沒有人理解她姐姐反叛背後的脆弱。
沒有人安慰金英智的孤獨,也沒有人拯救生活在父權制度下的母親。
在電影中,有一個場景,媽媽抬頭看著樓梯拐角處的某樣東西,久久出神。
值得思考。
正是這一次又一次,不同年齡階段的忽視,導致了每個人處在虛無的狀態中。
整個時代也滿目瘡痍。任何時代都有大喜大悲,沒有人好好聆聽微小的呼救聲,最終導致了悲劇。
災難降臨,抹去了所有的哭喊聲。
在過去的兩年裡,青春題材電影逐漸復甦。
觀眾終於厭倦了看狗血的愛情故事,電影也慢慢回到了現實生活的軌道。
近年來的《狗十三》、《過春天》、《蜂鳥》和《少年的你》都是佳作。
觀眾似乎能夠在其中找到強烈的共鳴,那就是金英智老師所說的詩: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人的一生中會認識很多人,一面之緣的,嬉笑怒罵的,整夜交談的。
來來去去,時間留下的朋友寥寥無幾。
《狗十三》中與自己談論一切的表姐本質上是一個與現實社會妥協的成年人。
在《過春天》中,閨蜜有一種優越感,當有利益衝突時,她會立即用最鋒利的刀刺入佩佩最脆弱的傷口。
陳念在《少年的你》中是被孤立的。他只是暫時被街頭混混小北所溫暖。
但是陳念很多,小北很少。
生活可能是孤獨的,無數人站在面前,但是你知道那些情緒,和你的情緒,並不在同一頻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