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嘚瑟」來形容辛棄疾,是因為他是文壇最該嘚瑟的人,這裡的文壇並不限於宋代詞壇,而是上下幾千年。文壇從來都不缺寫邊塞作的高手,但能在百科上能配得上「將領」加「詞人」雙重身份的,只有他辛稼軒一人。20歲時追敵三天三夜,搶回帥印;22歲時帶50騎兵,深入5萬人敵營,活捉叛將,這是辛棄疾一生最輝煌的時刻。這樣的辛棄疾不嘚瑟,放眼文壇還有誰有這樣的資格。
但用「嘚瑟」來形容辛棄疾又不過是小編的一廂情願,一生不得志的稼軒在其平生600餘首詞中,給世人留下的是淡淡的憂傷。無論是「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的少年愁苦,還是」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的壯志難酬,亦或是」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英雄落寞,他的憂傷歷經千年,仍令人動容。
既然在仕途上嘚瑟不了,那就找個地方隱居,做我的詞中之龍吧!於是在經過半身坎坷後,便有了這首平生最得意的詞,名叫《南歌子·新開池戲作》。這是一首句句令人羨慕之作,開篇10字堪稱夏日最強裝備,前幾句還能學得了最後一句當真是讓人羨慕不來。
《南歌子·新開池戲作》南宋.辛棄疾散發披襟處,浮瓜沈李杯。涓涓流水細侵階。鑿個池兒,喚個月兒來。畫棟頻搖動,紅蕖盡倒開。鬥勻紅粉照香腮。有個人人,把做鏡兒猜。
那是一個悠閒的夏日,辛棄疾在帶湖新開了個小池,內心異常欣喜,於是便寫下此詞為作紀念。詞的上片,開篇「散發披襟處,浮瓜沈李杯」就令人捧腹,他披著頭髮,披著衣服,在池邊吃著冷水浸過的瓜李,這份悠閒到了今天仍令人羨慕。
再加上第二句的「涓涓流水細侵階」的清泉浮上臺階,就更添一份涼爽了。最後一句「鑿個池兒,喚個月兒來」,看起來這鑿是隨手便辦了的事,他用「池兒」、「月兒」如此親暱而又口語化的詞來喚池和月,內心的欣喜卻可見一斑。
詞的下片「畫棟頻搖動,紅蕖盡倒開」是房子華麗的畫梁和紅色的芙蕖花都倒映在池中,隨著波浪輕輕浮動。至此全詞只有景卻無人,直到「鬥勻紅粉照香腮」佳人終於出場,她把池子當成鏡子,要和池中的芙蕖花鬥美。「有個人人,把做鏡兒猜」,看似是對愛人幼稚之舉的調侃,卻飽含著無限寵愛,可謂十分嘚瑟了。
在這個炎炎夏日,有冰凍的瓜果,有涓涓流水,有月色撩,紅花當前,再加上心愛的佳人相陪,當真是良辰美景佳人一個不少,句句都令人羨慕。少了刀光劍影的辛棄疾,卻多了一份男兒柔腸,其實也別有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