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賽男是一名壽衣模特,同學知道她做這行後忌諱她,媽媽勸她辭職卻遭拒絕。她說,曾遇到癌症女孩在醫院穿著她推薦的壽衣微笑,家屬的一聲謝謝讓她覺得溫暖,「幫人們在生命最後體面告別,是一種慰藉,請不要把我當瘟神。「
該女孩的經歷是社會對於「死亡」這一話題的態度的縮影。我國社會對待「死亡」總保持著諱莫如深的態度,多少人面對大限已至,才第一次認真思考死亡。新冠肺炎的突如其來讓人們感慨著生命的短暫易逝,領悟生命存在即可貴。因此有學者很早就呼籲:每個人都應該補上「生死」這門課,學會冷靜、理智對待生命的終結。讓人有尊嚴地離去,就要正確看待死亡。
受到長期傳統觀念的制約,我國缺乏對於死亡的教育。從喪葬業來看,年輕人不願進入,媒體較少報導,社會缺乏關注。其結果是這個行業長期被極少數資本壟斷,提供低質量服務。而消費者礙於面子,羞於較真,反而助長了行業亂象。這背後的原因需要依靠從小的教育來改變。與國外相比,我國只有極少部分學校開展了死亡教育和生命倫理教育課程,遠沒有達到普及。我們所暢想的觀念進步,需要學校和社會的共同努力。
在我們的學校教育中,經常出現將生死刻意對立的問題。無論是英雄主義教育,還是集體主義教育之中,總是用對死亡的渲染來反襯生的美好。這種簡單的二元對立思維其實是誤解了死亡教育的實質,真正的死亡教育首先會承認死亡的客觀性和必然性。未來,希望看到死亡教育課程延伸的範圍越來越廣,成為具有階段性與針對性的一門必修課程。觀念進步還離不開社會的配合與引導,關鍵是要抓好人文教育。科技時代,人文教育顯得沒那麼吃香,呈現出重技術輕人文的人才發展局面。正是人文教育使得人類更加重視生命教育,才能使得人類可以更加正確的認識死亡,畢竟和死亡的結果比較,我們其實更害怕死亡的過程,而只有人文教育才能彌補這一缺陷。
大衛·梭羅說過,死亡才是真正具備哲學意義之事,死亡的問題,才是人類的終極問題。面對生,國內的教育給我們指出了許多條路,但面對死,我們總是不願談及。死亡教育的前提是為了更好生活,而不是提心弔膽地生存。基於此,每個人都應補上「生死」這門課。
文/孫可怡(湘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