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如今大陸的高口碑音樂綜藝,真的是寥寥無幾了。
2020年《歌手·當打之年》收視一路飆升,但豆瓣口碑降至冰點的4.9分。
《中國好聲音》導師換了一屆又一屆,但依舊擋不了收視和口碑一年不如一年的頹勢。
而《炙熱的我們》和《說唱聽我的》等節目也沒能出圈,《跨界歌王》第五季開播也沒濺起什麼水花。
在這些音樂綜藝中,唯有一檔節目獨樹一幟,它就是:
《樂隊的夏天 第二季》
節目由馬東發起,集結了33支風格不同的樂隊,通過層層比拼,最終角逐出中國HOT5樂隊。
自2019年剛一播出,節目口碑步步攀升,最終在豆瓣有11.3萬人打出了8.8分的高分。
要問第一季的冠軍樂隊是誰?
他們就是前不久在《乘風破浪的姐姐》中幫唱的新褲子樂隊。
作為去年的冠軍樂隊,新褲子也逐漸出圈,《樂隊的夏天》似乎也帶領著各類搖滾樂隊走進了大眾視野。
但其實,在風風火火之下,還是有很多人並沒有看過這檔節目,因此我們能看到比起第一季,在第二季有一個更加明顯的特點——
節目陣容更加強大,樂隊的勝負心更加強烈。
誰能想到《樂隊的夏天》能火呢?
在第一季獲得出人意料的關注度後,很多曾經對節目不屑一顧的重量級的樂隊紛紛現出真身。
曾經放話打死也不來的後海大鯊魚,這一次身體力行地「真香」,而成立13年的重塑雕像的權利來此更是放言:
「我們的到來給節目提升提升一個level(檔次)。」
不論是重組回歸的達達、木馬樂隊,還是自嘲已經「過氣」的水木年華,就連「世外高人」般的野孩子都來插上一腳……
比起第一季走一步算一步的開拓嘗試,這一季不論是從節目的主創、還是參賽的樂隊來說,各位都多了一份野心——
要火,要出圈!
從節目的程序上來說,少了樂理知識的介紹,而多了對樂隊故事性的展現,顯得更加「通俗」。
從節目的賽制上來看,第二輪改編賽變成了「爸媽KTV」「網友好喜歡」「IDOL衝擊波」等各類型歌曲。
《愛情買賣》 《小白船》 《少年》 《煙火裡的塵埃》等廣場舞神曲、網紅歌曲、飯圈音樂在列的背後,是節目想要進一步擴大收視群體的意圖。
然而,從第七期改變賽之後我們也可以看到,節目的嘗試並未達到預期。
不論是馬賽克改編的《瀟灑走一回》,還是大波浪改編的《愛情買賣》均為真正出圈,節目第七期唯一的一條熱搜來自——
五條人翻唱的《Last Dance》。
搜索框輸入「樂隊的夏天」,第一個跳出來的便是「五條人」,等各個熱搜相繼登榜, 一條更是高達4.7億的閱讀量,豆瓣短評齊刷刷都是在說他們——
說是五條人帶著「樂夏」出圈了也不為過。
而對於咱們這些觀眾來說,五條人的存在更是意外之喜,大家紛紛拜倒在他們該死的魅力之下:
「今年夏天的快樂被五條人承包了。」
「像我這種活到40幾歲的大叔,被別人圈粉是極難的,唯獨五條人的智慧讓我佩服。」
五條人,憑什麼大家這麼愛?!
在節目7期長達11個小時的內容中,五條人不過出現了半個多小時,卻讓每位觀眾都心心念念。
首先,五條人隨性且真實,真的不在乎輸贏。
看了樂隊的名字,想必很多人都要納悶,叫五條人怎麼只有兩個人?
其實,這支在2008年成立的搖滾樂隊,最早由來自廣東海豐縣的茂濤和仁科組成,此後還加入了貝斯手牛河和鼓手長江。
節目中,茂濤和仁科兩個人穿著紅色人字拖就這麼來了。
一個梳著油頭、穿著皮衣,自稱「農村拓哉」「郭富縣城」,另一個戴著大墨鏡、穿一身西裝,頗有黑幫老大的範兒。
雙手一架、手一插袋,兩人往那一站,喲呵,這不是謝賢和謝霆鋒父子倆嘛!
範兒有了,說著一口塑料普通話、時不時飆幾句英語的兩人,金句也不落下:
「寧願土得掉渣,也不俗不可耐。」
「很多人翻唱的,只是把伍佰唱成二百五,我們今天要把他唱成一千。」
更讓人圈粉的,是他們不按套路出牌的「怪路子」,他們到底有多隨性呢?
在第一輪比賽時,臨場前一秒換歌,唱著海豐話的《道山靚仔》,字幕跟不上、燈光全白費,氣得燈光師嗓子都啞了,導演更是「被搖滾樂嚇死了」。
而面對換歌的質疑,茂濤一句:
「有時候你到臺上,那種感覺來了,剎不住。」
兩人的狀態仿佛剛從菜市場回來,手上東西一放,隨便就來演一出,直接把煙火和市井氣帶到了現場。
要說兩人似乎太任性了吧,在被淘汰後,五條人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淘汰,反倒擔心起節目導演——
「我怕你被炒魷魚,如果還有用的話,我還會幫你說話的。」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以後還改不改歌?
不改了。
咱們拉鉤約定。
「革命情誼」背後,是來自底層的五條人,天然地對身邊人的那一份同理心。
其次,「市井詩人」五條人,真的有才華。
當過小販、住在城中村的他們,組隊12年出了8張專輯,寫過石牌橋和爛尾樓,還有送給髮廊洗頭女的《夢幻麗莎的髮廊》……
其實,五條人火得比很多人想像的要早。
早在2018年口碑炸裂的國漫《刺客伍六七》中,伍六七與梅花十三上演的「世紀之吻」時BGM響起,便是滿屏的——
阿珍愛上了阿強,在一個有星星的夜晚~
而這首歌便是由五條人創作的,歌詞更是血洗B-站,成為2018年度十大彈幕之一。
在五條人被淘汰後,愛看《刺客伍六七》的劉昊然都化身「迷弟」,在直播中給五條人拉票,號召大家把他們給投回來。
說完了節目外的,我們再來說說節目中的五條人。
比賽時想到一出是一出,用籠屜當樂器、垃圾桶作鼓,邊打邊飛塑料。
在復活賽即興PK時,每隊有10分鐘的準備時間,在對手忙的焦頭爛額之際,五條人不過花了一分多鐘,張口就來。
歌詞中的一句讓人印象深刻,「我的拖鞋都酸了,酸了~」,唱罷索性一腳甩飛了拖鞋。
腳汗出了,拖鞋酸了,某寶上同款拖鞋都賣瘋了!
得幸復活之後,在無人想要與福祿壽PK怕被幹掉而面面相覷之時,五條人又挺身而出——
我來!
連超級斬的主唱酸都不由得感嘆到:
「為什麼五條人的每次出場都這麼帥!」
外邊流氓內心天使,有著酣暢淋漓的瀟灑和真正的搖滾精神,五條人看得觀眾太爽了!
而在改編伍佰的《Last Dance》時,在保留了原曲味道的同時,又加入管弦樂,唱出了屬於五條人自己的風格——
簡直讓人忘記原唱,後勁太足,天知道我洗腦循環了多少遍!
最後,五條人混不吝背後的深刻,打破了對草根的刻板印象。
很多人喜歡五條人,是因為他們講話有趣,總是能帶給大家出其不意的笑梗。
而這種喜歡背後,說白了隱含著對又土又萌的他們的小看。
然而,在嘻笑背後,只要你對他們多一點點的了解,會發現,他們根本不是憨傻自嗨,反而是「人間清醒」。
阿茂曾經在讀華南師大的哥哥那蹭住,常常混跡於圖書館和電影課。
而會畫畫和寫小說的仁科,讀福樓拜、齊澤克,還愛看戈達爾、特呂弗、庫布裡克的電影。
不論是他們一張又一張充滿設計感的海報,還是專輯內含的匠心——
有人說他們是樂隊界的賈樟柯,妥妥的「村鎮藝術家」。
遊走在精英與草根文化之間,符合大眾對「高手在民間」的想像,掃地僧式的五條人成為這個夏天最大的驚喜。
不由得想起網友對發現這支寶藏樂隊的驚嘆:
「原以為有趣的靈魂都高高在上,沒想到接地氣的靈魂更有趣。」
我們已經習慣了可控、機械、按部就班太久,打破規矩的五條人只想讓人說一句——「太酷了」。
今晚,你給五條人打電話了嗎?
青石電影編輯部 | 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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