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1984年初登歌壇的《搖滾舞臺》之後,薛嶽趁勢推出了改變他星路的一張重要專輯《天梯》。與上一張專輯相比,雖然外在的搖滾形式削弱了許多,但更人性化的抒情風格,卻又無疑為在臺灣這座現代都市土生土長的薛嶽,提供了一個更遊刃有餘的舞臺,而這個舞臺不僅僅只是形式上的搖滾舞臺,而更多的是音樂的舞臺、個人的舞臺,搖滾不再是框架,而是融入音樂成為一種表達情緒恰到好處又信手拈來的便利工具。如果說《搖滾舞臺》對於薛嶽來說是一杯苦澀的黑咖啡的話,那麼《天梯》無疑就是一杯加了奶的咖啡,擁有更多的細節和精緻,而且也更順滑和容易入口。
《天梯》專輯除了「幻眼」的團長韓賢光再度出手創作之外,還出現了另一位重量級的寫手——蘇來,也正是因為這位堪稱是臺灣民歌復興運動中舉足輕重的歌者的加入,才使得薛嶽這一次由剛轉柔,直至剛柔並濟,有了柔情最關鍵的細膩資本。由他包纜詞曲的《失去聯絡》和《俘虜》,幾乎融合了從民歌過渡至流行時期的臺灣流行歌曲的特徵,以高精煉的白話乾淨又乾脆的表白了一種簡練的情緒,容易讓人對號入座,也容易讓人回味無窮。
整張專輯最為經典的還是《機場》和《溫柔的拒絕》,前者很明顯受到了東南亞地區國標形酒廊情歌的影響,而薛嶽則已厚重的演繹方式換掉了這類曲風原有的輕浮,重塑了男人情歌應有的鋼骨和男人味,搖滾在他的這首作品裡,更多體現的是一種性別和性格。後者則無疑是創作者施孝榮畢生最廣為人所知的作品,與梁弘志和蘇來等民謠幹將的風格相似,這首作品同樣呈現出臺灣民歌復興運動向商業流行歌曲過渡時期那些經典作品的特徵,旋律乾淨、歌詞簡潔、主題明確、表達自然,幾句話就將一段感情、一種情緒呈現得淋漓盡致,沒有裝腔作勢也沒有婆婆媽媽,而這恰恰就對了普羅大眾的胃口,並有了可以共鳴的入口。
也正是從這張專輯開始,薛嶽走上了歌星的旅程。從熱鬧但卻顯得空泛的《搖滾舞臺》,到稀釋熱情後更為細膩的感情表達,你也許可以為臺灣樂壇少了一個高唱搖滾戰歌的牛仔而惋惜,但對廣大理想未泯又情難自控的中年男人來說,擁有一個中文版的Richard Marx,卻無疑更真實更實用。
耳邊又傳來陣陣催促的聲音
我只聽到彼此無言的嘆息
過去的記憶是我沉重的行李
不願帶走 卻也拋不去
沒有安慰
不要祝福
飛向另一個未知的國度
在愛情的地圖上
我們有遙遠的距離
像熱帶的人們永遠不懂下雪的冬季
在這分離與重逢的交集地
再見可以說得如此輕易
或許我們心中仍然殘存著期許
而愛情即將隨著隆隆的引擎聲
消失無蹤無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