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母親節前夕,我情不自禁地遙想,媽媽過世近十九年了,能不憶她嗎?她是怎樣的人?隨著歲月的積澱,我亳不猶豫的回答:家母是尊佛!
我曾經在過去幾年的母親節、清明節期間,分別用最不能忘卻的和我人生前行路上的燈塔,來表達對媽媽的懷念,每至動筆時,止不住的潸然淚下,常常會擱上幾天時間,今天則不然,我想一鼓作氣的再現她的人生,奠定她在我心目中的佛尊地位。
其實我不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也未曾涉歷過佛教系列的相關知識,只是通過他人的信仰言行,感知佛祖的崇高和偉大,內心深處把媽媽當做佛一樣的敬重而已。巧珍同學說,佛不是求來的,而是自己一身的修行,那麼,我就說說心中的佛。
媽媽出生於1937年的臘月,其時中華大地的日軍炮火已經連天,家道中落的落魄鹽商,仍然自恃傲驕,外公何茨威盡享著先祖的澤被,飽蘸書香的為么女取名「稻秋」,冀其成長於金色的收穫滿滿,由於媽媽的哥哥姐姐10多人,外婆蕭質惠無力一一親撫,我媽8歲前,一直隨奶媽養育,相傳,家族龐大,治理規範嚴謹,從生活起居,到膳食調理,再學習娛樂,一切皆井然有序,沿襲蓮老遺風,盡得晚清文人士大夫雅達,煙火夾書香繚繞,接揚州地氣的「睡長足、老更閒」著。
媽媽是學霸,中學期間考取了蘇州銀行學校,悉心攻讀課程,提前修滿學業後,又入讀於包頭鐵路工程學院,大學期間,成績優異,但是礙於內蒙的環境,水土不服,一年後不得不中途休學回家,1958年入職於江蘇省揚州汽車運輸公司,曾經短暫的從事內燃機的搪缸職業,即在汽車運行教萬公裡後,發動機汽缸磨損,需要通過加大缸徑和沿用遞增直徑的活塞,她勤學善思,很快掌握了技術要領,同時在工作之餘,酷愛文體運動,官至汽車公司的女乒、女排隊長,鑑於其天資和銀行學校背景,沒幾年時間,即從事汽車運行統計和分析工作,她身高不到1.6末,白皙肌膚,水靈明眸,兩根大辮子,活脫脫美麗大方。
1964年,響應組織安排,爸爸赴鹽城籌備汽車公司及公路汽車站,媽媽培養我們讀書學習,從幼兒園起,督導做人的準則,學習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認字、做算術、畫畫……不給懈怠機會,最刻骨銘心的是,我們兄弟倆小學期間,臨顏體多寶塔碑,媽媽在文革時期下放至維修間做車工,常常小夜班至11點左右回家,一個寒風凜冽的隆冬,11點半到家的她在檢查臨帖作業時,發現了我們的應付與交差痕跡,竟然毫不猶豫的把我們從被窩裡拖起來,在她的悉心教導下,對於重點的筆劃、結構等,改善果然見效,媽媽研墨侍學的畫面,終身定格在我的腦海裡。
爸爸在1975年的文革後期,被持續追害致死,媽媽強忍著巨大悲哀,竭盡全力的守寡撫育我們兄弟二人,以身作則著踐行優良的家風傳承,誠信博愛待人接物,終生學習與時俱進,晚輩生活細節照顧得無微不至,你的隱忍與豁達,讓我在生活、工作中遇到的很多困惑,都可以化解;你的陽光向上,始終充滿智慧寬容與無畏。你溶化在我們血液裡,我還畏懼什麼呢!
我常常暗自思忖,媽媽之於我,已經是一種傳統,一種標杆,一種象徵。有了喜悅,走了彎路,面臨抉擇,很自然而然地就和冥冥中的她對話,那往往是以她的言行在檢視自己,我由衷的尊她為佛!我對媽媽思念,有如流不斷的江水,思念的頻率,也是有著可循的規律,節假日、生日、困惑間、聚會時……反正一切具有典型意義的時日,這個是佛一樣的先人,一定與我隔空對話。
虔誠的信仰,我願持續修行,也想家母時刻監督我,佛光引著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