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偏頭部的中上成本的電影,攝影組、燈光組、移動組、機械組加在一起起碼要100多個人,這是在拍電影。作為演員,我有時候要演一個感情戲,但旁邊站了那麼多人、燈光,燈光下面還有人託著板。沒有辦法,我非常希望劇組裡人可以再少點,攝影機可以再小點。然而攝影師告訴我,現在電影攝影機已經不能再小了,因為它鏡頭(的體積)就要這麼大。 那在一個全民影像化的時代,電影和手機正在非常自覺地靠攏,我對此好奇,他們會發生什麼?它能不能成為一條新賽道,讓整個影像產生一種新的形態?我想有可能
電影夢就從這裡開啟,在這當中,一定
會產生未來華語電影超過50億、100億的電影導演。」就在剛剛結束的第33屆金雞獎上,華為與組委會合辦了一場手機電影大賽,即
新影像·手機影片競賽。身為主席,徐崢說了上面這段感想。
受疫情之年加持,「
手機拍電影,那電影是什麼」這個問題已經走到面前。今年4月22日,
賈樟柯公布了他隔離在家期間用手機拍攝的短片《來訪》,豆瓣評分僅5.4,刷新了他六年來作品最低評分,也是整個生涯評分的倒數第二,倒數第一是他在2014年的商業短片《老潘的晝與夜》(豆瓣4.0)。短評觀點集中在兩方面:1.趙濤不演就是不行;2.還是比抖音、快手拍得強,畢竟是賈樟柯。名導都有爭議,手機拍電影的想法,更需要有人去討論——絕不是坐那說風涼話,而是
實操→
總結→
再實操。新影像·手機影片競賽,聽名字能猜到,這是一場
破門檻的電影作品評選。競賽要求,5到30分鐘的短片,畫幅橫豎不限,不能偏移的核心:
用手機拍。半年多的時間,從眾多參賽作品裡選出了
22部入圍作。11月27號當天下午,包括
《鄰居》《剃頭匠》《此處無聲》等
8部短片最終獲得表彰。除了主席徐崢,一同參與論壇討(zheng)論(bian)的還有
鄭大聖、
田羽生、
杜傑等電影人。到底什麼是手機電影?什麼是手機拍的電影?還是手機與電影?但我們都知道,問題提得越多,答案就會越來越清晰、緊實。「用手機拍攝,用手機剪輯與合成,包括聲音的混錄,音畫的對位,某種程度的調色,都在手機界面內操作。可能要結合雲端存儲和傳輸,以及在手機內完成傳播,最終通過手機觀看,所以我願意
把手機電影設想成這樣的全手機流程的活動影像。」沒想到,專注文藝創作的
鄭大聖導演,現場第一個「定調」,像是做了最終的總結。
按照他的說法,從製作到觀看,從輸入到輸出,
在手機內部循環的電影它一定是手機電影。旁邊的
田羽生羨慕壞了,「我回想以前還在(中央戲劇)學院讀書的時候,想去拍攝一個畢業作品是非常不方便的,可能
全系只有一個PD150之類的機器,大家都在搶,就沒有這個機會去拍東西。現在北電、中戲的這些孩子估計就很容易實現完成腳本影像化的過程。」決定這一切的,是手機本身硬體的提升,
徐崢現場談到,
他特別愛用華為Mate 40的廣角拍攝。華為產品部在做特性規劃時,會發現前後置的視頻拍攝有不同的訴求、指標,圍繞這些進行分析,從而給使用者提煉出
後置電影攝像頭,一種短片電影的模式,給普通消費者一個
快速的剪輯思路。另外,華為Mate 40做到了
真4K,市面上前置攝像頭做到前置真4K的並不多,一般都是38XX的解析度,但華為Mate 40能做到40XX的解析度(真4K)。「
真的能做到4K,那完全能滿足電影放映啊,不成問題啊。」現場田羽生驚嘆道。它對一個導演來說,這些「技能」,對比手機最古典的功用——異地社交——產生了平等的權力。「手機是一個非常沒有侵犯性的東西,我拿起來對著你拍,你不會覺得被拍或者有壓力」,和
寧浩合作過四次的資深攝影師
杜傑老師談到了手機作為拍攝載體的第一特質,「你可以拍你周圍的人、親人,手機有獨有的優勢,大攝影機完成不了,從這個角度來講,它有特別親民的,特別能讓你放鬆下來的一個特性。」
似乎這暗示著,手機在某種創作類型上的
王道優勢,因為它
浸入的社交。這場手機大賽裡,幾位評委最喜歡的一部作品,即是獲得
最佳鏡頭記錄榮譽的
《剃頭匠》,它就是杜傑所說的手機三大鋒芒:
親民,無侵犯性,讓你放鬆下來。《剃頭匠》講的是一個先天殘疾的剃頭匠袁師傅,正一點點地把他四十年的手藝傳給患有先天性智力障礙兒子,兒子學了5年都不成,就在這時,因為城市改造,他們這家店面臨這即刻拆除的命運。這部電影最大的創作難度可能不在於捕捉,而是在於讓這個特殊的家庭信任你的鏡頭,甚至讓每一個來這裡做袁師傅兒子的小白鼠的顧客也信任你。
「華為手機有一些功能,比如
識別變焦,它之前只能是一些專業的攝影機來拍,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人,現在也可以用專業手段來拍攝更高品質的畫面」,杜傑繼續補充,「但我覺得不光是手機,別的也可以都可以做到,大家都有話語權。」「當手機技術達到了可以拍攝電影的水平,那麼,我們就需要對它所產生的影像作品進行關注和總結,它有可能是
敘事的,也有可能是表達某種
情緒的,也有可能是一種
片斷式的東西,都沒有關係,實際上這都是一種
美學上的總結」,中國電影家協會產業研究處處長、金雞百花學術論壇部部長
王丹女士的意思是,「存在性」已經得到證實,接下來要看「存在」本身,「它一定會和大銀幕電影甚至網絡電影不同,當然
不存在誰取代誰,其實就是在電影產業鏈的一個延展。」按題材分,8部裡有7部都是
純社會現實主義題材。唯一一部走
科幻喜劇路線的
《守衛地球》,也是唯一一部豎屏作品,導演
王中佾獲得了
最佳實驗影片榮譽,獲獎時他說,「我在尋找一種故事,可不可以不像手機短視頻那樣淺薄,同時又不像傳統電影那麼高大上。」
按類型分,獲得最具潛力創作人榮譽的
《此處無聲》就在家暴現實題材之內,融進四種類型,
喜劇、
愛情、
驚悚甚至
動作片,那真的是年輕人不講武德,有招有式,把整個屋子都給砸了,導演
右一的身份是四川文化產業職業學院的一名老師,在勞動節期間,帶領學院的幾個學生用手機拍了這部短片,「不僅是在座的,在四川,也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學院,疫情期間學校不允許我們拍攝,但是我現在不怕了,因為我們現在拿獎了」,但拿獎,並沒有讓右一找不著北,「電影的門檻依然挺高的,手機拍攝電影並沒有降低電影整體的拍攝難度和水平。」
所以,手機電影不是冒犯也不是針對,而應該是一種
承接、並軌或扶持。華為手機產品線副總裁
李昌竹這時候用理工科思維講到:「就像我們知道哥德巴赫猜想的1+1現在依然沒有解決,但是探索這個數學王冠上明珠的同時,我們沿途已經獲得非常多的成果,所以有專業電影藝術家引領我們創作更高品質的路上,我們會收穫更多的東西。」「手機不應該成為不斷升級,最後變成電影設備,
手機的聲音再好聽,也沒有達到電影院全景聲的要求,這樣一個訴求跟我們討論手機電影有點不一樣。」可以肯定,這確實
不是一個吹捧合作夥伴的論壇。但為了拍攝者有更接近電影水平的製作,
華為Mate 40硬體提升力也值得導演們關注。比方說有一個硬體叫
XD Fusion HDR,它是用來強調
影像的動態力的,在拍攝過程中,每一幀會曝兩張,長曝光和短曝光同時進行拍攝,並且實時融合,從而達到了寬容度的提升,仰頭拍攝從樹葉中溢出的陽光,你會清晰看到樹葉抖動的細節。還有
防抖能力,在拍攝時會有防抖開關,提升了跟拍質量,它不僅僅適用於一個外賣員的動作幅度,它在測試時找的就是跑酷運動員。很多內行會說,防抖是一定要裁畫面的,但在這一層面,華為也做了提升,分為了
運動模式和普通模式兩級防抖方案,滿足有大量動作戲的導演需求。另外一個是
音頻的問題,Mate 40保留了此前後置三麥克的硬體及有波束成型的指向性收聲的能力,聲音會隨著畫面變焦而調整它自己的「焦距」,配合FreeBuds Pro無線耳機的TWS,你可以做到
像小蜜蜂一樣的錄音效果,機位不變時,可以帶著耳機在整個空間裡遊走收音,可
同時支持2-3臺耳機。可是,既然是手機電影比賽,那賽制是什麼,華為的這些技術會成為某一區間內評判作品的權重嗎?聊了這麼久,還都沒有提到。「作品時間長短很難界定,影像的層級很難界定,內容的品類和豐富性也完全是多樣化,我們現在不要限制它的生長,讓他能夠呈現出來,我們只做賽制上小小的規則,在有限的條件下,看你能做成什麼樣子,你做得能否越超出我們想像,
我期待看到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東西。」那麼問題來了,徐崢想看到的東西,在這些獲獎作品裡有嗎?在所有獲獎片裡,獲得最佳藝術探索榮譽的
《鄰居》是最有趣的一部。一部定格動畫,就兩個角色,樓下住著一位反覆尋死的老頭,樓上住著一位意外地阻止了老頭每一次尋死的宅男。兩個不同年齡不同階層的人,在孤獨之中做起了鄰居,從矛盾轉變成關愛,這是一種靠想像力完成的最普世的表達。簡單說,導演沒有把「手機拍攝」當成一種要時刻呈現在第一要性的形式,她還是在尋找電影原本就可以和觀眾打通的素質。所以,《鄰居》這部作品獲得
藝術探索榮譽,側面已經證實了手機電影大賽的規則。
同理,獲得華為新影像榮譽的短片
《六十九》,從頭到尾都是傳統電影本體,它在用手機,調動出原有的電影認知上的活力,比方說正反打,比方說車內攝影,以及老演員精湛的表演。
「在我的概念裡,電影是有自己講述故事的屬性,不是說隨時拿一個手機,把我們現在這幾個人的論壇記錄下來,就叫電影,不是這樣的,不是這麼簡單,你得有
創作意圖,有
導演思維的,有
哲學想法的,這個才能稱之為電影」,拍得都是商業片,但導演表達的第一性,田羽生沒有忘記,「我現在想不到一個只能用手機來完成的創作方式,我想不到,而且你問問用手機拍電影的導演,
他們永遠還是想拍真正的大電影,還是想用大機器,很好的光,很好的美術,很好的演員來進行拍攝。
如果說你真的變成一個手機藝術家了,我覺得無法想像。」「我不覺得我們是藝術家或者所謂的權威,我覺得不應該界定這種事,我理解手機電影就是手機拍電影,只是在這個圈子裡,這個事件還是要大家一起去做,每個人都有權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表達」,可能是田羽生的精英氣息讓杜傑有些疑慮,「是不是藝術品?是不是有價值?其實不是一個人說的算,而是
每個人都有權利,是最重要的。」杜傑還談到,作為賽制,優秀作品很多,但榮譽只能給幾個人,這多少是狹隘的,「在隔離的時候做一個片子,在發聲,大家享受這件事,這是不是就是一種可能性。」獲得最佳攝影技術榮譽的
《別等了我的外賣》,沒有強敘事推動,也沒有標榜經典影像規格,鏡頭隨著外賣員的雙腿爬樓而急升急降,頻繁的主視角穿插打破所有美感,但主角的身份由此得到還原。導演
黃吉亮,既不是田羽生出身中戲,也不是杜傑出身北電,而是被號稱當代中國導演新搖籃的傳媒大學,他坦言「
這是一次接地氣的靈動的視覺語言」,他希望這場新影像競賽能夠成為手機攝影時代的裡程碑。
「我們現在暫時稱之為手機電影的某種形態的動態影像,當然不會取代電影,就像電影也取代不了歌劇,從來都是這樣的,」導演
鄭大聖的話,既保證了傳統電影的地位,也肯定了手機電影的存在空間,「我覺得手機電影用不著去儘量的模擬、靠攏、拷貝傳統電影,比如說物理指標,比如說美學意識,
他必然會發展出一套自己的語言,自己的一切的傳輸方式。」
徐崢也順著意見展開,「有一點我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各位專業電影老師的認同,我覺得,如果我們來做一個手機電影的評選,我們最好不要用以前評選所謂傳統電影的標準來看待手機電影作品,否則如果又是這樣,就沒有意思。」當然了,從這次評選的最終結果看,大家還沒有做好這個決定,或者說,大家還在腦海裡有一種審美慣性,在「阻擋」大家的決定。比方說,我們沒有看到王丹女士她所講的,「豎屏電影怎麼拍,不是拿豎屏拍一個豎著的畫面的邏輯,而是
影像向下流動,從上到下觀看的一部電影」這種形態出現在我們最終的榜單上。這肯定不是評委的問題,也不是作者的問題,這首先還是環境的自覺性的問題,以及你有沒有針對這種形式想說的故事。第11屆FIRST青年影展最佳電影及導演獲得者
蔡成傑,曾在去年使用華為P30 Pro拍攝豎屏短片
《悟空》,講的是一個90年代農村少年為了看一場動畫片《大鬧天宮》,偷偷跑去城裡,結果不慎摔下山崖,大難不死,他戴上爸爸做的緊箍咒,從此山林叢生,當上森林之王,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回到城市,發現時間已經邁入新世紀,他還是那個少年,但父母已經成了老人。導演為了拍一場奇幻冒險,把手機掛在樹杈上,甚至扔進水裡,從而獲得許久未見的視角,它可以近距離觀察一隻從畫幅上端爬到下端的蚯蚓,它可以把歷史還原成語文課本原有的形狀,他還能保留住懷舊與母子兼容的情感厚度,關掉手機,你會發現,手裡的豎屏,像一塊石碑。2015年,美國導演
肖恩·貝克用三臺手機拍攝了《橘色》,獲得第50屆卡羅維發利國際電影節獨立攝影機獎。2018年,從坎城崛起的先鋒派
史蒂文·索德伯格也玩起了手機電影,拍攝了《失心病狂》,結果上癮了,又在第二年再次用手機拍攝了籃球題材《高飛鳥》。同樣在2019年,一位荷蘭導演
Martin de Vries用完全手機自拍的方式記錄了自己《聖雅各之路上的長片自拍》。這一年,有個體的心靈修煉,也有民族的集體悲苦,阿富汗導演
哈桑·法利歷時3年,用手機拍攝了難民題材《午夜行者》,三臺手機,拍攝一家人跨越3500英裡的歷程,一舉拿下第35屆聖丹斯電影節世界電影單元紀錄片評審團特別獎。所以,
如果有一部手機在你手裡,你就不能再找影像表達好難的藉口。田羽生:「鄭大聖老師這一句話說得對,不管什麼方式拍,要多拍,有機會要多拍,實踐才會得到真知。」王丹:「不斷地探索電影影像藝術表達的可能性,不斷突破它的邊界,我相信,手機電影的企圖不應該是不斷向院線電影靠近,而是真正屬於大眾,它不屬於精英,不屬於殿堂,它屬於民間,一定是大眾的狂歡。」李昌竹:「希望從大家的作品裡看到更多的情感和創意,創意非常重要,我們也儘量為大家提供更好的工具,更好的互動平臺。希望大家都能成功,拿起手機你會打開影像另外的可能。」徐崢:「剛才大家的話加起來就是我要說的,
我們拿起華為來狂歡吧!」
以下是本屆新影像·手機電影大賽榮譽名單:
最具潛力創作人榮譽:《此處無聲》
最佳鏡頭紀錄榮譽:《剃頭匠》
最佳實驗影片榮譽:《守衛地球》
最佳藝術探索榮譽:《鄰居》
最佳攝影技術榮譽:《別等了我的外賣》
華為手機新影像榮譽:《在田間》《六十九》《鄉關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