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名美國越戰老兵痛斥現役軍人的事件被人拍成視頻發在了網絡上,他悲憤的對那些美國大兵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曾宣誓保護美國,後來我們被派去了越南,我們犯下了暴行……我們在越南的時候,每一天都在犯下暴行……」隨後聯邦執法人員用辣椒噴霧襲擊他,意圖使他閉嘴,他仍然堅持在大喊著他曾經親眼目睹的美軍在越南的暴行。
在越南,我們謀殺百姓,那時我們每天都如此,而你們這一代人卻毫不知情……——邁克·哈斯蒂
可以說,美軍侵略越南,幾乎就是法西斯軍隊侵略他國的翻版,他們都針對平民犯下了累累罪行。邁克·哈斯蒂作為一名參加過越戰的醫療兵,就曾親眼目睹美軍殺害了170多名平民。而這只是美軍累累罪行中很少的一部分。接下來,讓我們一起回到那場荒謬混亂的戰爭,去看看美軍曾經在越南犯下的最為臭名昭著的罪行之一:美萊村大屠殺。
1968年3月15日美軍第11輕步兵旅第20志願步兵團第一營的C連接到了上級下達的命令:最近可能有一支越共遊擊隊,很可能是越共第48營,躲藏在美萊村裡。C連的任務是清剿越共軍隊,但有意思的是,上級在命令中還給出了這樣的暗示:美萊村的村民極有可能是越共遊擊隊的支持者。
在前往美萊村前,連長恩斯特·麥迪那上尉告訴全連:我們要殺死村裡所有的可疑人員。士兵們不明白,到底哪些人算可疑人員呢?麥迪上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敵人就是從我們身邊跑開,躲著我們,看起來像敵人的任何人。如果一個男人在跑,直接開槍射擊;而如果一個女人在跑,也直接開槍。」
3月16日清晨,生活在美萊村的越南居民們像往常一樣起床,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儘管有人遠遠看見了美國人的軍隊,但是他們並不是很害怕,畢竟他們只是手無寸鐵的平民,這些美國人可能只是路過吧。
然而,災難毫無預兆的降臨了。
在美萊村的寺廟裡,有大約15~20名婦女和兒童,正在虔誠的做禱告,或許他們在祈禱這一年家人們都能夠平平安安,或許他們在祈禱以後孩子們能夠學業有成。但無論在祈禱些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的身後,美軍士兵們緩緩地舉起了M-16步槍。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軍人的榮譽,有的只是野獸的狂熱。一時間槍聲大作。正在寺廟中做禱告的婦女和兒童,全部被美軍從身後打死,無一倖免。
寺廟裡的槍聲就像比賽開始的號角,一瞬間整個美萊村槍聲大作。
法西斯的獸行在整個美萊村上演。
一名士兵端著一支M-16步槍朝兩個正在走路的小男孩開槍,大一點的那個男孩立刻趴在另一個男孩的身上想要保護他,而這個士兵卻絲毫不為所動,朝他們不斷地開槍,直到兩個男孩都死去。
80個村民被帶到村裡的一個廣場上。凱利中尉留下幾個人守住這群人。他對其中一名士兵說:「你知道我想怎麼處置他們。」於是他便提著槍離開了。10分鐘後,凱利中尉回來了,他問:「你們把他們解決了嗎?我要他們都死掉。」
在拍攝完這張照片後 照片上的人無一倖免
於是士兵們看著凱利中尉拿起他的步槍,把一個和尚推到稻田裡,然後在相當近的距離內,就向那個和尚開槍。另外一群婦女和兒童被命令沿著一條水渠排好,隨後,凱利中尉帶領著他的士兵用機槍把她們全部打死。其中一個渾身是血的兩歲男孩從水渠裡爬出來,開始逃跑。凱利中尉追上他,把他踢進溝裡,又向他開槍射擊。
所有的美國士兵都瘋了,他們肆無忌憚的對平民開火,即使有少數幾個士兵不願意開槍,也會被他們的長官用「送上軍事法庭」來做威脅。甚至會被自己的長官用槍指著。
美萊村的槍聲進一步撕下了所謂因「軍事目的」而屠殺的偽裝,更是揭露了美軍作為侵略者的真面目。
在黑暗中,也有著閃光點,美軍的直升飛機駕駛員,休·湯普森少尉,做出了應該做的事,在美萊村發生屠殺時,正在空中擔任支援任務的休·湯普森少尉正在盡責的用煙霧彈標明受傷的越南平民的位置,以方便他們能夠得到美軍的救護,但讓他驚訝的是,他每投下一顆煙霧彈,就招來一群士兵們對那些受傷的人瘋狂殺戮。
他十分吃驚,開始用無線電聯絡地面部隊,詢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並沒有人回應他,他只好一邊向總部匯報他所看到的現象一邊降下飛機去搭救那些越南平民,當他第二次降落時,他看見凱利中尉和一群士兵,正準備著要炸毀一個躲藏著婦女和兒童的地下掩體。
休·湯普森少尉
湯普森詢問凱利中尉在炸毀掩體之前,能否可以先讓婦女和兒童們出來。凱利中尉譏諷地說唯一能讓他們出來的辦法就是扔手榴彈。氣憤的湯普森叫他們住手,並且站在了美軍士兵和平民的中間,他命令自己的武裝直升機乘務長:如果有哪個美國兵敢向這些越南平民開槍,你就朝他開火!
凱利中尉很是惱火,只好放走了這些平民,而湯普森,也因為在這場屠殺中制止美軍士兵的傑出表現而被授予特級飛行十字勳章。
但遺憾的是,這樣的人並不多。
在美萊村的大屠殺發生之後,美國陸軍部的官方報紙《星條旗報》,以頭條新聞登出:「美軍包圍赤色分子,殺死128人。」
直到1969年的秋天,美萊村大屠殺的暴行才被人披露出來,毫無疑問,美國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一些同情越南的媒體的誣陷!然而紙包不住火,真相終究還是被世人所知曉。美國立馬又換了一套說辭:「他們都是同情遊擊隊的村民,他們給遊擊隊提供幫助,所以美軍針對他們的軍事行為在戰爭期間是合理的!」
殊不知,在若干年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犯下累累罪行的日本法西斯軍隊,在華北的村莊屠殺平民時,也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
位於越南美萊村大屠殺紀念館的塑像
很快,下達命令的凱利中尉和麥迪那上尉遭到了起訴,在喬治亞州的本寧堡軍事法庭舉行。諷刺的是大部分出席法庭的陪審員都是他們二人的支持者,於是法院又不得不花了三天的時間去篩選陪審員,總共有25名軍官被免除了擔任陪審員的資格。
而在法庭上,凱利中尉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不以為然,他嘲諷那些「越南佬」根本就不是人,殺死他們太正常了,起訴方有62名證人,被告方有44名證人。但並沒有來自美萊村的證人能夠向法官陳述了。
不過在審判的最後,凱利中尉提出了他最後的請求。他說:軍隊從未告訴過他,他的敵人也是人。他強烈要求陪審團對此予以理解。
1971年,美萊村大屠殺之後3年零2周,軍事陪審團判決威廉·凱利中尉因謀殺102個越南平民有罪。(按照越南官方統計為568名平民死亡,《紐約時報》稱雙方政府私下同意死亡人數為400~500人)他被判決處以終身苦役。1974年,凱利的終身苦役被減為10年。軍事上訴法庭下令把凱利拘禁在本寧堡的軍事監獄裡。但尼克森總統解除了那項命令,要求把凱利軟禁在一幢公寓裡。凱利在他的公寓裡呆了3年就被釋放了。
與大屠殺有關的30多個人都接受了調查。其中有些人——包括麥迪那——上了軍事法庭,麥迪那起初也被指控謀殺了102個越南平民。然而,這個指控後來也被減為一項謀殺一名越南婦女的謀殺罪,而且,最後他也被宣布免受處罰。凱利是唯一因大屠殺而被監禁的人。
這個審判結果根本就是一出鬧劇。
而這,只是美軍在越南犯下的累累罪行的一部分罷了。
我曾宣誓保衛美國,但現在,它背叛了我。——邁克·哈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