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無錫人用無錫話叫:「阿麗麗」。鴨,發「阿」的音。麗麗,我猜是親切的助詞,沒有什麼意思。
說到「阿麗麗」,再扯幾句無用的閒話。說無錫話,有許多讓人忍俊不禁的時候。比如,我兒子小時候,常去動物園看狗熊,池邊圍著許許多多的兒童和他們的媽媽,此時,大人小孩此起彼伏的叫「阿熊爸爸」,「阿熊爸爸」,奇怪!真是奇怪!後來才明白,無錫人稱狗熊親切地叫「阿熊」,「爸爸」則是「拜拜」的無錫發音。真是服了無錫人!
書歸正傳。無錫人,以致於整個江蘇人天生對鴨子情有獨衷。江蘇的省會南京被世人稱為「鴨都」,蘇北的高郵則可以稱為「鴨鄉」。可見一斑。
何止江蘇,鴨子似乎是全中國人的最愛。北京烤鴨被認為是中國的國粹之一,與京劇等平行稱為國粹。何等至高的評價呀!
北京烤鴨掛爐烤制,有爐孔無爐門,以棗木、梨木等果木為燃料,用明火。果木燒制時,無煙、底火旺,燃燒時間長。烤出的鴨子外觀飽滿,顏色呈棗紅色,皮層酥脆,外焦裡嫩,並帶有一股果木的清香,細品起來,滋味更加美妙。
去北京吃過多次,也曾買小包裝往無錫帶,不過,吃北京烤鴨還是堂吃最佳,離開館子,風味會大打折扣,更別說千裡迢迢,第二天再吃了。
如今,北京全聚德知道無錫人饞鴨子,在無錫連開了兩家分號,運河公園和長江路,據說生意都不錯,我曾去嘗過。
無錫傳統菜中的香酥鴨,一怪在前段時間已寫過金氏香酥鴨,在此不再贅述。
無錫人做鴨子生意,最大的非許福民莫屬。許福民先生在無錫算是一位傳奇人物。早年在五蠡湖畔圈地養鴨,後來在市中心三鳳橋對面買地開了一家無錫烤鴨館,生意火的一塌糊塗,然後又投了大約二個億蓋了大樓開了無錫錦江大酒店。
我們認識多年,許先生為人豪爽,辦事果斷。2000年代初,他下屬的一家飲料公司欠我單位的廣告費,一拖再拖,實在沒辦法了,我只好硬著頭皮去找他,他立馬當著我的面電話把那位總經理數落一通,馬上解決了問題。我在想,一位企業家的成功決非偶然的,一定是他的為人處事做的好做的正做的直才能會事業順水順風的。單單許先生就夠獨立成篇的,這是另外的話題。
無錫烤鴨館的烤鴨與北京烤鴨猛一看似乎相似,實際上還是有差別的。首先用鴨不一樣。北京的是用北京填鴨。無錫用的是櫻桃谷鴨,比北京鴨瘦肉多,適應了無錫人不喜歡肥膩的口感。再者,無錫烤鴨的調味料也有差異,醬用甜醬,不用蔥段,改用黃瓜段等。看似簡單的一點點區別,卻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當年烤鴨館的生意一位難求。我和烤鴨館打了好多年的交道,他的幾任總經理都成了朋友。
說無錫烤鴨館,不能不提它的一道涼菜,我是百吃不厭:三油鴨掌。鴨掌去骨,爽脆好嚼,三油交融,令人垂涎。看客如果去烤鴨館,千萬別露點這道菜,我個人觀點,不然枉去了烤鴨館。言重了?不!一點沒言重。
鴨掌真是個好東西,在鴨掌上做文章的上品還有,北京的天梯鴨掌,用春筍火腿與鴨掌一起炆制而成。南京有道「堂上明珠」,則是鴨掌燴鴿蛋,既形象直觀,又好吃可口。鴨掌是下酒之雋品,以至古人有好之者說,但願「鴨生四掌,鱉留兩裙」也。
下酒菜自然還離不開鴨舌和鴨肫。鴨肫被稱為仙人之食,其美味可以想見。至於鴨舌,正附合無錫人喜吃活肉的天性,肉不多,但精到有嚼勁兒。
無錫還有一個薑母鴨不得不提,N多年前從臺灣引進。也火了好多年。據介紹,薑母鴨原系一道宮廷御膳,所用鴨子為紅面番鴨,相傳為商代名醫吳仲所創,後來流傳至民間,遂成為一款名菜。熟地、當歸、川芍有補血活血功效,枸杞子有補肝益腎作用,黨參、黃芪有補氣的效果,老鴨可以滋陰降火。秋冬季節,來上一鍋,特別暖身,鴨肉入味,薑湯辛辣,一嘗上癮。目前,無錫的薑母鴨店搬到了湖濱商業街上。
錫滬一帶還有一種八寶鴨,無錫目前已失傳,不知原因為何?我個人認為,可能是工藝複雜,賣不上價錢,已多年未見了。我在十多年前,還在節目中有過介紹。甚是遺憾。做八寶鴨,工序複雜,用料多,先將筍丁,肉丁,火腿丁,慄子丁,雞肫丁,冬菇丁,蓮子,蝦米,糯米飯,加紹酒,醬油,白糖,味精,拌和成餡放入鴨肚內,背朝上放入盛器,上籠蒸三四小時,至鴨肉酥爛時取出翻扣在盤中。此菜湯汁肥濃,鴨滷酥爛,香氣四溢,滋味鮮美。
文章開頭已提南京為鴨都,的確名不虛傳。南京的鹽水鴨盛名遠揚。據稱已有二千五百年歷史。鹽水鴨,皮白肉嫩、肥而不膩、香鮮味美,具有香、酥、嫩的特點。而以中秋前後,桂花盛開季節製作的的鹽水鴨色味最佳,名為桂花鴨。十五年前,桂花鴨無錫代理商是我的兩個小兄弟,常常請我。當時他們的公司租市老幹部局招待所的房子,即在現在的崇安寺,如今該招待所已搬離,我們時常在那兒小酒伴鹽水鴨,不亦樂呼。
據有關資料顯示,南京板鴨是北京烤鴨的前身。明成祖(即朱棣)篡位遷都北京後,也順便帶走了不少南京的板鴨烤鴨的高手,後逐步發展成北京烤鴨。
南京再有名氣的還有鴨血粉絲湯,我亦情之所鍾。我經常在不知吃什麼好的選擇困難時,便首選鴨血粉絲湯,外加兩隻燒餅。有葷有素,有湯有料,簡單易飽。
近些年,武漢的鴨脖子異軍突起,紅遍全國,無錫也不例外,小店數不勝數。武漢的鴨脖子只是武漢鴨系列產品的代表,鴨脖子系列為休閒食品,口味較重,適應了當今風尚。鴨脖子等醬汁類食品通過多種香料浸泡,然後經過風乾、烤制等工序精緻而成,成品色澤深紅,具有香、辣、甘、麻、鹹、 酥、綿等特點,是一道佐酒佳餚。我有一位武漢的朋友是這個領域的高手,天冷時偶爾會寄點解饞。
據資料顯示,鴨肉中的脂肪酸熔點低,易於消化。所含B族維生素和維生素E較其他肉類多,能有效抵抗腳氣病,神經炎和多種炎症,還能抗衰老。鴨肉中含有較為豐富的煙酸,它是構成人體內兩種重要輔酶的成分之一,對心肌梗死等心臟疾病患者有保護作用,是補養的佳品。朋友們不妨要多吃些鴨子喲。
好了,打住,打住。再不打住,又要被朋友們罵了,饞蟲被勾的欲罷不能。
雞鴨鵝蛋,牛羊豬魚等等,今成第二篇,且聽下回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