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徽因懟,被魯迅瞧不起,被張愛玲諷刺,為何她們都看不慣冰心
張愛玲曾在文章裡寫道:「如果必須把女作者特別分作一欄來評論的話,把我同冰心、白薇她們來比較,我實在不能引以為榮,只有和蘇青相提並論我是甘心情願的。」
從這話中便可得知,張愛玲是瞧不起冰心的,甚至對她有些諷刺。
冰心給人的印象,如同她給自己取的筆名的出處「一片冰心在玉壺」,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母,是個和藹可親的角色。在她的作品也無不體現這一點,因而頗得孩童的喜愛。
同為文壇女作者,張愛玲為何對冰心如此嗤之以鼻?我想,這和張愛玲孤傲冷漠的性格是分不開的。
張愛玲的出生、生平遭遇,都為她的現實主義寫作風格奠定了基礎,她崇尚通過小說批判現實的黑暗,尊重真人真事。而冰心恰恰相反。
在那個昏暗無言的時代,她給人們編織了一個觸不可及的美麗世界,張愛玲對之不屑,對其評價:「冰心的清婉往往流於做作。」
關於冰心賣弄女性美的說法,也是張愛玲的朋友蘇青首先提出來的。她們實在不在一個層次上。
冰心筆下的作品也並非都是溫情,她曾寫過一篇《我們太太的客廳》,文字雖溫婉,卻儘是抨擊和諷刺。
裡面對林徽因大加諷刺,說她是個流轉於男人之間,工於心計,愛做「中心」的女人。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人們無不認為冰心所暗指的人物,就是林徽因。
冰心並沒有出面解釋,直到老年她才回應自己寫的是陸小曼。但這樣的說法明顯是立不住腳的,陸小曼不僅沒有所謂的客廳沙龍,她連孩子都沒有。
林徽因在看了《太太的客廳》後,給冰心送去了一罈子山西老醋,用極為巧妙的方法暗中反擊了回去,山西陳醋的含義就是「你吃醋了」。
為什麼說冰心是「吃醋」了呢?這就不能不提徐志摩。
女人之間,表面上是外貌才華的爭鬥,但這方面的矛盾遠遠不能讓人寫出《太太的客廳》這樣譏諷刻薄的文字,這背後一定牽涉到感情問題。
在徐志摩短暫而又輝煌的人生裡,林徽因可以說是他一直得不到的白月光了,連後來的妻子陸小曼都要讓一席之地。
而冰心是一個不敢承認的徐志摩的仰慕者。看到徐志摩對林徽因如此深情,也就能理解她為何對林徽因如此了。
女人之間的嫉妒是正常的,只是冰心失了分寸,她對林徽因過多詆毀了。
對於《太太的客廳》,金嶽霖後來曾說:「這篇小說也有別的意思,這個別的意思好像是30年代的中國少奶奶們似乎有一種『不知亡國恨』的毛病。」
同樣認同這一點的,還有我們熟知的魯迅。
魯迅於冰心是不夠友善的,但他們的矛盾不在於日常中的情感交集,而在於理想層面的意見分歧。魯迅認為冰心的創作偏離了當時的五四進取精神。
雖然冰心踩著「愛的哲學」上了文壇,不過她卻沒有什麼高見,自己身上還是留著陳舊的傳統。
在當時盛行犀利文學的文壇上,冰心的委婉清麗實在有些格格不入,這其中也不乏文人相輕的因素。
1929年,魯迅在燕京大學講演,冰心也在這裡,他內心有些不快,開講即諷刺梁實秋等人,把冰心驚得不輕。
當晚,魯迅還給自己的愛人寫信:「我照例從成仿吾一直罵到徐志摩,燕大是現代派信徒居多——大約冰心在此之故——給我一罵,很吃驚。」
其實冰心與他罵的這些現代派關係並不是很親密,魯迅此指桑罵槐的舉動有些意氣用事,但正面的衝突是沒有的。
他退到冰心之名嚴格控制在私下交流,公開的場合和文章裡,魯迅說話還是比較嚴謹的,三緘其口。之後出版自己的信件,他也是把冰心的名字換了稱謂。
文人用文字表達心中所想,說來,冰心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性,她的文學作品有愛的傳達,自然也會帶有其他情感。只是過於主觀的詆毀,以及和時代背景相違背的文學理念,確是成了後人對其的病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