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愛是一種投資,一種為自己的社會保險。 ———馮友蘭
兼愛是墨家的核心學說,也是墨子觀念中的主流,在墨子的眼中兼愛是非常偉大的,這要求大家將自身的利益與他人利益共同對待,實現無差別的愛,也只有這樣,人與人之間才能夠不因各種利益糾紛而產生衝突和矛盾,國家與國家之間也就相應的不會發生戰爭,社會才能真正的達到和平狀態。
我們並不能說這種觀點不好,因為如果一旦達到了墨子所要求的那般,社會就真的和諧了。但是理想豐滿,現實骨感,現實的社會不可能沒有利益,也不可能沒有矛盾和衝突,兼愛大概只能夠當做人們的理想,就如同我們所喊出的人人平等一樣,這是我們努力的目標,也是我們的希望,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當下的時代不可能人人平等。
所以說墨子的觀念是與現實有些脫節的。可作為墨家的核心觀點,墨子又必須去踐行和推廣他的學說,那麼要推廣一個本身有漏洞又不與現實相符合的觀點當如何做呢?自然是要先彌補漏洞的,那麼墨子為了彌補家害學說的不完美,又提出了哪些相關聯的觀點呢?對此,墨子是從三方面進行分析的。
一、講清楚利害關係
要在現實社會中奉行一種學說,那麼首先要讓人們感受到這類學術的可實行性以及好處,墨子首要做的則是將兼愛的好觸感眾人講明白。
他告訴眾人,兼愛並不是讓自己放棄自身的利益不去追求,也並不是一種吃虧的做法,而是通過愛護別人的方式來獲得利益,畢竟對於人來講,幫助別人的人自然會得到別人的幫助,所謂愛人者人必從而愛之,利人者人必從而利之,大家如果想要獲得利益,想要維持良好的人際關係,那麼就需要通過關心愛護別人來達到。
這其實是墨家觀念中比較高明的地方,它將功利和道德維繫在了一起,讓人們在承認利益的基礎之上來達到道德的標準,說白了,就是讓人們通過追求自身的利益和維護他人的利益來實現道德的目標。
這相應的改善了人們對於道德和利益對立的認知,很多人認為我們追求道德和善良就是要放棄自身的利益,而墨子的觀念則說明了這一觀點的不正確,並且給人們指明了一種更良好的維護利益的方式。
但是這一方法也有一定的問題,我們常說道德只能夠跟講道德的人來講,確實如此,我們並不排除現實社會中有一些人並不在乎幫助他人所得到的快樂和好處,甚至有一些人更希望在自己不付出任何努力的情況之下也想得到相應的利益,那麼對於這一類人,墨子的最觀念走無法約束,那又該怎麼辦呢?墨子提出了第二個辦法。
二、鬼神的威脅
對於自身不想付出並且總是損人利己的人,墨子是通過宣揚鬼神的存在來對其進行約束的。墨子曾經大力地向人們宣傳鬼神的作用,並且告訴人們實施兼愛的人,樂於付出的人會得到神的獎賞,同時損人利己的人也會得到鬼的懲罰,他希望通過無所不能、無處不在的鬼神對於眾人進行規範,減少危害他人利益和社會利益的現象發生。
但是鬼神本身就是虛無縹緲,對此,更多的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畢竟現實社會中本身就存在著官府和一定程度的刑法,但是在這些措施存在的時候並不能防止錯誤發生,也不能防止惡人的出現,而鬼神則有官府和刑法擁有著類似的作用,同樣也不能完全的阻止犯罪行為。
而且墨子將鬼神觀念所受的特別絕對,哪怕是人生生活中遇到了不幸或者是疾病也都會歸結在鬼神的懲罰範圍內,這就將墨子置身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因為墨子也是人,也會生病。
據傳,有一次墨子生病,他的弟子便問道:先生是一個恪守道德的人,又為何會生病呢?是因為先生本身不道德呢?還是因為鬼神不能明辨是非了呢?這個問題墨子無法回答,因為他既不能承認自己是不道德的人,也不能承認鬼神沒有用,所以他只能說,生病是由多方面因素導致的,比如心情原因,工作原因等等。
但是如此一來,墨子也就給自身的鬼神學說撕開了一個巨大的漏洞,那就是鬼神並不是監督人的日常生活的唯一標準,既然鬼神不是唯一,既然就算信奉了鬼神也依舊會遭遇不幸,那麼信和不信還有什麼區別呢?所以這一點在邏輯上是不通的,很多時候甚至連君子都約束不了。
那麼到底要通過什麼方式來約束眾人呢?到底要通過什麼樣的手段來監督人們的行為呢?墨子提出了第三個辦法。
三、君主的「專政」
社會是由人組成的,人們的行為也是能夠切實影響社會發展的,如此,依靠所謂的感化以及鬼神並不能真正的約束人們的行為,對於社會的管理最有用的還要是人,或者說是領導階級。要通過英明的人來主持社會的公道,來監督社會的發展,來維繫國家的安穩。
因此墨子的學說特別注重於君主本人,他主張君主要廣開言路,聽取平民百姓的意見,要讓平民百姓能夠敢於發聲。
這確實是非常好的主張,但是當真正推廣的時候也同樣出現了問題,因為每個人對於社會的認知和發展的現狀都是有著不同理解的,對於同一個事件提出的意見和建議也不甚相同,如此一來,到底是按照誰的要求去做更加合適呢?墨子說要按照君主的決策。
也就是說,平民百姓們提出了意見和建議,但是這些意見和建議到底實不實施?怎麼實施?要君主說了算,這樣的話,平民百姓們提不提意見又有什麼區別呢?
而且墨子還要求人們必須要提意見,不提意見是要接受懲罰的,這就將人們說話的權利當成了是義務,並且還美其名曰是民主,這完全曲解了民主的含義,將讓人們實施本身就擁有的權利當成是民主,甚至還要求人們感恩戴德,這到底是民主呢,還是專制呢?但其實這是必然的,因為在墨子的學說裡需要有一個人來監督實施他的兼愛,所以專制是免不了的。
小結:
這由此我們可以看到,墨子為了推行兼愛的學術是煞費苦心的,他先是通過維繫道德和利益之間的關係來約束普通人,然後有前行宣傳鬼神學說來希望達到減少罪惡的目的,又在自我認知的鬼神學說邏輯不通的時候強行推出一位所謂的神通廣大的君主來進行監督,目的則是讓人們強行的推行兼愛的學術,在自願或者被監督的情況下來來達到所謂的無差別的愛。
這其實讓墨子走入了一個誤區,他本身推行的兼愛是講究人人平等的,是講究民主和權利的,可是在解釋兼愛的過程中墨子又不得不選出一位監督者,並且賦予這位監督著大量的權利,還要要求下屬的沉迷對其無條件的服從,自然而然的就走向了專制的道路。
當然,在墨子的主張裡,君主是聖明的,也是實施兼愛的,但是墨子卻忽略了這樣的君主存在的可能性,一旦君主不能兼愛天下又當如何呢?墨子沒有給出答案,也給不出答案。所以對於兼愛學說的理解我們很難界定,也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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