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威士忌,最常見的還是蘇格蘭、日本和美國的威士忌,很少有人知道愛爾蘭威士忌神秘的歷史,也少有人知道它有著不輸給任何威士忌品類的口感。
關於愛爾蘭威士忌,早期的歷史信息少得可憐,傳說是愛爾蘭歷史上有個古老家族「MacDonald - 麥克唐納」,其中一位成員是艾雷島島主,他娶了當時愛爾蘭另一個強大家族「Ó'Catháin - 奧卡珊」家族中一位姑娘。姑娘把自家「御醫」一起帶到艾雷島,而「御醫」又把蒸餾技術一同帶了過去。
其實,威士忌到底起源蘇格蘭還是愛爾蘭充滿爭議。威士忌從最初的蒸餾醫用藥水慢慢演變為日常飲用的烈酒,並不是一日而成,一定要定義一個發源地,就跟牛頓和萊布尼茨誰先發明微積分一樣難斷。
不過,這個充滿威士忌神秘傳說和古老文化的國度,現如今卻只剩下4家酒廠,坊間通常習慣說3家,是因為第4家是近年來才復興的。
僅僅4家酒廠讓很多人覺得愛爾蘭威士忌只存在於傳說與記憶中,古老寧靜的蒸餾器、成堆的石塊、幾乎快被遺忘的口味。其實,愛爾蘭威士忌並沒有消亡,它活躍在酒吧、歌曲、民間記憶和各種藝術作品中。
村上春樹在《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這本書的最後,記錄了一位西裝筆挺,整潔得體的愛爾蘭老人,如何像個世外仙人一般喝完一杯威士忌,最後浮塵離去。
HBO神劇《大西洋帝國》中有一大段講述的是禁酒令期間,美國黑幫從愛爾蘭走私威士忌的歷史。
再近一點的,Lady Gaga曾經在一次演出時告訴觀眾,她最喜歡的美酒就是愛爾蘭的「Jameson - 尊美醇」威士忌,而Rihanna則把尊美醇寫進了她的「Cheers(Drink to That)」這首歌裡。
而愛爾蘭人對自己國家產的威士忌更是愛之入骨,有非常講究的喝法。據說愛爾蘭當地人喝本土威士忌時,喜歡選擇兌水,因為愛爾蘭水質太好。
為了讓大家了解這種稀少但歷史悠久的威士忌,我買來市面上能買到的愛爾蘭威士忌——4個酒廠共計8款酒,每一款都不貴,酒廠基本款在 300元以內,年份比較久的500元左右,限量款普遍1000左右,然後我花4個小時,認真品鑑了下。
Cooley 庫利
庫利家族的故事,不僅觸及神秘的傳說,還有農業、汽車,以及這家幾乎壟斷整個國家的威士忌酒廠。自庫利酒廠建立以來,它的特點就是格格不入,對於純粹主義者來說,庫利只是在愛爾蘭釀造蘇格蘭威士,但好像庫利自己並不怎麼理他們。
我想單獨拿出來說的是庫利那帶有泥煤風味的原酒,雖然煙燻味兒和泥煤味兒並沒那麼重,但是這足以打破那些純粹主義和保守主義者的老觀念——是誰規定愛爾蘭威士忌不能有泥煤味兒呢!?
Teeling 帝霖
這家酒廠在都柏林絕跡了125年,2013年庫利酒廠創始人的兒子Jack和Stephen Teeling開始著手籌劃酒廠的復興。酒廠的logo是一隻鳳凰,鳳凰涅槃的壯烈、在烈火中重生的希望,也隱隱表達著Teeling家族對於復興愛爾蘭威士忌的壯志。
從那時起,Teeling酒廠好事不斷:2014年1月4日,酒廠接到全面規劃許可,2014年8月開始施工,2015年3月,酒廠開始試運行。2015年4月開始首批生產。2015年5月,遊客中心開放。
這次,我挑了這家酒廠出的小批次酒款「Teeling Small Batch Rum Cask Irish Whiskey」,這是一款單一穀物威士忌 ,於2014年世界威士忌大獎上獲得了「World's Best Grain Whiskey」。
這款酒的第一印象,特別像今天懶洋洋的我,整個身體攤在辦公室舒服的沙發裡,用鼻子跟它Say Hello,那輕柔綿軟的香草氣息,舒服極了,很精緻純淨,淡淡的椰子的清香引出了這款威士忌在朗姆桶裡陳年的秘密:白胡椒的味道、白色花朵的芬芳,和鮮奶油蛋糕的香氣。
入口柔順,香草、椰子和蘋果的味道,有一些油脂感包裹著口腔很舒服。優雅大氣單純的一款威士忌,跟我一樣懶,喜歡躺著。大家別忽略一個有趣的細節,喝完的杯子裡過一會兒會有草本薄荷的清涼。
這個品牌的最高年份是一款33年單一麥芽單桶的威士忌"Teeling 33Y SIngle Malt Single Cask Irish whiskey",全球限量發售僅僅275支,我在一次聚餐中偶然品嘗到。
這款酒給我留下的印象只有昂貴的價格和精緻的包裝,我並沒有覺察到它的內在美。對於喝酒來說,品牌、年份和包裝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我更喜歡簡單的存在。所以,我更希望把這款酒放在家裡當成擺設陳列,因為她並不能追隨我心。
Bushmills 布希米爾
這家酒廠,我選了三款酒:「Bushmills Triple Distilled Irish Whiskey」「Bushmills Black Bush Irish Whiskey」,以及「Bushmills 10Y Irish Whiskey」。
這款「Bushmills Triple Distilled Irish Whiskey」,第一感覺就是「清淡」,是青草味很明顯的威士忌,金色的液體裡,味道如此乾淨,實在是有意思。我甚至覺得,如果你有潔癖,這款酒會讓你心曠神怡。
對於喜歡追尋味道的我來說,總覺得這其中除了香草,青草和柑橘類的香氣以外,仍然有點什麼,算了,還是拿起酒杯喝掉吧,這樣的酒你不用過於集中精神去琢磨她,因為她的純粹,顯得太特別。入口後,你只能體會到乾淨和舒服,香草裡帶著微苦,如果非要找一款威士忌代表愛爾蘭,那就試試這個吧。
第二款「Bushmills Black Bush Irish Whiskey」,它的果香很突出,裡面有非常巧妙的甜品搭配,蘋果和肉桂、檸檬和香草、蜜瓜與豆蔻,還有鹹奶油的香氣和松樹的氣味,以及新鮮花朵的淡淡芳香,情不自禁想多聞聞,多感受下。因為她太複雜多變了,一不留神,你還能聞到堅果和椰子。
再體會一下入口的感覺,甜美多汁,木質味道,辛香料和蘋果味道濃鬱,口腔裡一直有葡萄汁的味道,這真是一款威士忌果味飲料,太奇妙了。
最後一款是「Bushmills 10Y Irish Whiskey」 ,撲面而來的香草味兒、橡木味,是一款非常「多汁」的威士忌,有蘋果香氣,還有綠色植物、麥芽香氣和奶油,還有肉桂的香料味。
入口是滿滿的香草莢的味道,焦糖和水果,橡木的味道,在口腔裡有些許乾澀,橡木桶還帶來了白色胡椒的味道,回味裡有一些樹脂和雪松的香味,簡單卻不平凡。
Midleton 米德爾
這家酒廠有2個品牌:「Jameson - 尊美醇」和「Redbreast - 知更鳥」。
關於「Jameson Irish Whiskey」,我覺得是一款芳香型威士忌。在我看來,它更像是一杯香水,倒上一杯放在旁邊,你會清晰感受到香氣在身邊徘徊,有著焦糖蘋果派的香氣,還有蜂蜜的甜和根莖植物的氣味。
在口腔裡細膩純淨,可以舒服含在嘴裡許久,吞咽下去是香草和蘋果的味道,青草和木頭的口感隨之而來,隨心所欲的威士忌,加冰飲用甜度會上來,怎么喝都很愉悅。
而「Redbreast 1985 - Dream Cask」是我喝到愛爾蘭威士忌的夢幻之作,至今我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包裝是什麼樣子。
Redbreast是米德爾頓蒸餾廠的頂峰作品,非常經典,這一款是一支31年的威士忌,先在「Bourbon Wood - 波本桶」裡陳年25年,最後放在「Sherry Butt - 雪莉桶」熟成6年後裝瓶。
她的香氣非常豐滿,像極了厚重甜美的聖誕奶油蛋糕,能感受到最後熟成的雪莉桶非常高級,充滿烤吐司和肉桂的香氣。入口很熱情,椰子、乾果鋪和香料味道相交融,這不是愛爾蘭風格,這是Redbreast的風格。
如果非要總結愛爾蘭威士忌的風味,那么喝完這8款酒,你會發現,愛爾蘭威士忌有一個標準的特點:乾淨純淨,香氣上普遍都有香草,蘋果,香料和青草的氣味,入口都非常舒服和愉悅。
我非常喜歡愛爾蘭威士忌,因為他們在這個世界裡顯得特別的純碎,並不浮躁。
關於愛爾蘭威士忌的爭議,過去、現在和將來,大概會一直存在著。
而對於愛爾蘭威士忌本身來說,並沒有一個單一的概念,能定義它的僅有4家酒廠,竟然還都採用著完全不同的方式來釀造威士忌。而且對於威士忌的出品,更是非常多樣,無法定義,無法對比。
如果非要說是什麼風格,我認為愛爾蘭威士忌酒跟日本威士忌一樣,每一家酒廠就是一家酒廠的風格。
所以,不要拒絕去嘗試愛爾蘭威士忌,酒廠雖少但種類繁多,希望大家有機會去趟原生態的愛爾蘭,感受更多更有趣的威士忌,他們要比你想像得高級許多,雖然簡單但卻並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