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再看1939年蘇德瓜分波蘭,德國和蘇聯究竟都哪來的「理直氣壯」?
1918年11月,在協約國扶植下,波蘭第二共和國成立,歷經123年不懈奮鬥的波蘭人終於實現復國夢想。其實,早在法國大革命時期,拿破崙就一手扶植起一個波蘭人的國家,那就是存在僅8年的華沙大公國。
相比所謂的波蘭第一共和國「波蘭立陶宛聯邦」,華沙大公國疆域就小得多了,其領土僅包括普魯士瓜分得到的那一部分和被奧地利控制的一部分,而超過60%的原領土還被沙俄控制。
儘管如此,作為法蘭西帝國「衛星國」的誕生還是讓波蘭人對拿破崙感激涕零,華沙大公國成為世界上唯一一個把拿破崙寫進國歌的國家。1812年,總人口僅400多萬的華沙大公國派出10萬大軍,波蘭人興衝衝地追隨拿破崙入侵俄國。
在拿破崙看來,這不僅是除了法國外出兵最多的國家,波蘭軍隊也是除了法軍外最忠誠可靠的力量。為此,拿破崙甚至把這場俄法之間的戰爭稱為「第二次波蘭戰爭」。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隨著拿破崙帝國倒臺,華沙大公國也失去了保護,重新被俄普奧三家瓜分殆盡。波蘭人一番折騰下來,不僅沒能從俄國手裡奪回領土,還被來了個「三家分波」:
華沙公國西部的波茨南等地加上格但斯克被併入普魯士;克拉科夫及附近地區併入奧地利;在剩餘的大部分領土上建立「波蘭王國」,國王由俄羅斯沙皇兼任。
屢屢「欺負」波蘭的俄普奧三國中,波蘭人最痛恨的應該就是俄國了,不僅是俄國從波蘭身上得到的土地最多,這兩個同為斯拉夫人建立的國家在歷史上幾乎從來沒有和睦相處。
1613年和1618年,波蘭軍隊兩度兵圍莫斯科,不僅控制了俄國大部分領土,還公然扶植了兩個傀儡沙皇。「莫斯科浩劫」中,波蘭人盡情欺負東邊這個鄰居,沙俄蒙受奇恥大辱,俄國人跟波蘭人從此 「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一戰期間,昔日瓜分波蘭的三家已分別發展成德意志帝國、奧匈帝國和俄羅斯帝國。到了戰爭後期的1918底,包括波蘭人在內的所有人恐怕都沒想到,這三大帝國竟然相繼崩潰了。在協約國扶植下,波蘭神奇復國了,在波蘭人看來,這一次自己的後臺似乎比拿破崙硬。
為恢復1772年時的「大波蘭」疆域,看到蘇俄陷入內戰,波蘭人毫不猶豫向東進發,一手挑起了備受爭議的波蘇戰爭。一番折騰後,波蘭在英法支持下奪取「寇松線」以東的西烏克蘭和西白俄羅斯大片國土,這當然也令本就緊張的蘇波關係上升到劍拔弩張的程度,也為自己20年後慘遭蘇德瓜分埋下禍根。
復國後,雖然與周邊各國的關係都不怎麼樣,波蘭最大的恐懼和戒心卻主要來自東邊的俄國。為此,波蘭對新生蘇俄的防範不敢有絲毫懈怠。後來,伴隨著蘇聯發展壯大,一個龐大的紅色帝國又出現在波蘭面前。
波蘭人很清楚「俄國人亡我之心不死」,身旁這個龐然大物總有一天會找上門算帳。驚恐的波蘭人絞盡腦汁,怎樣才能分散蘇聯在歐洲的注意力?終於,波蘭人在遠東看到了一支牽制蘇聯的力量,那就是與之相隔萬裡的日本。
為了分散蘇俄力量以求自保,波蘭人極盡為虎作倀之能事,想盡一切辦法與日本盟友遙相呼應。早在一戰後的巴黎和會上,日本攫取中國山東權益招致國際社會一致譴責,而剛復國的波蘭竟然跳出來聲援日本,波蘭人上演的這齣鬧劇給世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1931年九一八後,中國將日本的侵略行徑告到當時的國聯。在國聯大會上,波蘭人又跳出來了,這次不僅口頭上支持還付諸行動,專門派遣波蘭的密碼專家奔赴「滿洲」協助日軍。1937年盧溝橋事變後,日本全面侵華,此時的波蘭仍一如既往支持日本。
波蘭人為何充當萬裡之外日本的鐵粉,在世界各國對法西斯侵略的討伐聲中屢出驚人之舉?對此,波蘭人一臉委屈地道出苦衷:與波蘭一樣,日本也是俄國的宿敵。隨著1905年取得日俄戰爭勝利,日本在遠東強勢崛起,成為牽制俄國的一支重要力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於是,波蘭人把牽制俄國的希望寄托在日本人身上。波蘭人想當然認為,只要日本以中國為基地在遠東不斷侵擾蘇聯,腹背受敵的蘇聯就無暇西顧,波蘭也就能保住平安。起初,遠東的局勢也確實朝波蘭人期望的方向發展。
1938年張鼓峰事件,日本人在遠東找蘇聯麻煩了,這可是波蘭人最希望看到的。失敗後,不甘心的日本人又在1939年挑起諾門坎戰役。然而,就在戰役後期的8月23日,被蘇軍打得抱頭鼠竄的日本人又得到消息: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籤訂了。
深感被希特勒出賣,心灰意冷的日本人隨即終止對蘇作戰。自作聰明的波蘭人哪裡知道,自己不僅失去日本這支牽制蘇聯力量,還將在一周後面臨滅頂之災——歷史上第5次被滅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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