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講了印度佛教被印度教取代,在印度滅亡。但佛教在公元前後開始由印度向北方和東方經過陸地和南洋傳入中國,經過一個漫長的過程,佛教在中國卻獲得了輝煌的發展。下面我們來詳細了解一下。
首先是傳入的時間,一般的說法有兩種,第一是在西漢哀帝元壽元年,即公元前2年,第二是東漢明帝永平十年,即公元67年。為何有兩種說法,我們簡單了解一下。
持第一種觀點的人認為,他們根據《三國志卷三十倭人傳》後裴松之注引魚豢《魏略西戒傳》記載:「昔漢哀帝元壽元年(公元前2年),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浮屠經曰復立者,其人也。浮屠所載臨蒲塞、桑門、伯聞、疏問、白疏間、比丘、晨門,皆弟子號也。」這時記載了西漢哀帝時大月氏使伊存來中國口授佛經,但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證據有二,一是認為《魏略》是傳說,不足為信;二是他們考證大月氏君主於西漢哀帝尚未信佛,派人來中原傳經也不足信。箇中真偽,我們無需深究,只要知道就行了。
持第二種觀點的人認為,據《魏書釋老志》:「後孝明帝夜夢金人,頂有日光,飛行殿庭,乃訪群臣,傅毅始以佛對。帝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於天竺,寫浮屠遺範。」說的是明帝派人出使古印度描摹浮屠遺像。
另有「初,帝夢見金人,長大,項有日月光,以問群臣。或曰:「 西方有神,其名曰佛,其形長大。陛下所夢,得無是乎?」於是遣使天竺,而問其道術,遂於中國而圖其形象焉。」(《後漢紀後漢孝明皇帝紀下卷第十》)說的是明帝遣使天竺問其道術。「楚王英始信其術,中國因此頗有奉其道者。後桓帝好神,數祀浮屠、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後遂轉盛。」講的是中國開始有人信奉佛法。
在《資治通鑑第四十五卷》說得較為詳盡:漢紀三十七漢明帝永平八年丙子,募死罪繫囚詣度遼營,有罪亡命者,令贖罪各有差。楚王英奉黃縑、白紈詣國相曰:「託在藩輔,過惡累積,歡喜大恩,奉送縑帛,以贖愆罪。」國相以聞,詔報曰:「楚王誦黃、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慈,潔齊三月,與神為誓,何嫌何疑,當有悔吝!其還贖,以助伊蒲塞、桑門之盛饌。」
初,帝聞西域有神,其名曰佛,因遣使之天竺求其道,得其書及沙門以來。其書大抵以虛無為宗,貴慈悲不殺;以為人死,精神不滅,隨復受形;生時所行善惡,皆有報應,故所貴修煉精神,以至為佛。善為宏闊勝大之言,以勸誘愚俗。精於其道者,號曰沙門。於是中國始傳其術,圖其形像,而王公貴人,獨楚王英最先好之。
從以上我們可以知道,雖然第二種說法有史實證明,但佛教文化早在永平十年之前就已經進入中國,只不過開始有佛經和佛徒應該是第二種說法較為準確,加之有中國第一座佛教寺廟「白馬寺」的建立更加印證了第二種的說法。
我們再檢索一下白馬寺的來歷,據《魏書》載,永平八年,蔡、秦等人踏上天竺的徵途。在大月氏國,遇到印度高僧攝摩騰、竺法蘭,見到了佛經和釋迦牟尼佛白氈像,懇請二位高僧東赴中國弘法布教。永平十年,二位印度高僧應邀和東漢使者一道,用白馬馱載佛經、佛像同返洛陽。漢明帝見到佛經、佛像,十分高興,對二位高僧極為禮重,親自予以接待,並安排他們在「鴻臚寺」暫住。永平十一年,漢明帝敕令在洛陽西雍門外三裡御道北興建僧院。為紀念白馬馱經,取名「白馬寺」。
白馬寺是中國第一古剎,世界著名伽藍,是佛教傳入中國後興建的第一座官辦寺院,有中國佛教的「祖庭」和「釋源」之稱,攝摩騰和竺法蘭在此譯出《四十二章經》,為現存中國第一部漢譯佛典。在攝摩騰和竺法蘭之後,又有多位西方高僧來到白馬寺譯經,在公元68年以後的一百五十多年時間裡,有一百九十二部,合計三百九十五卷佛經在這裡譯出,白馬寺成為當之無愧的中國第一譯經道場。
了解了佛教傳入中國的時間以後,我們來看看佛教是經過怎樣的路徑進入到中國的。佛教傳入中國有兩條途徑,一條是陸路,由中亞傳入新疆(古西域地),再深入內地;一條是海路,由現在的斯裡蘭卡、馬來西亞、越南等地進入廣州(古南越地)或東部沿海。這樣經過時間的浸淫,人們漸漸認可和接受了佛教,開始在中國蓬勃發展起來。
如果我們思考一下,佛教與當時中國的主流儒家文化是有一定衝突的,比如說剃度,比如說禁慾,比如說離俗等,它們與中國的傳統文化是相牴觸的。《孝經》中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就與剃度衝突;孟子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與禁慾相衝突;而離俗就與孟子所說的「不顧父母之養,一不孝也」和「不能事君」的不忠不孝思想相衝突,那佛教進入中國後是怎樣一步步讓人認可並接受的呢?
想要知道佛教在中國站住腳跟,並逐漸影響了萬千大眾,請看下章《佛教文化之佛教在中國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