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網路上近日熱傳一篇《注意!這些字詞的拼音被改了!》的文章,該文談及漢字中一些原本的錯誤讀音被「轉正」了。
翻看對比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商務印書館出版的《現代漢語詞典》第5版、第6版,會發現確實不少字詞注釋的漢語拼音已經發生變化,中國人讀書時期的一些「規範讀音」現如今竟悄悄變成了「錯誤讀音」;經常讀錯的字音,現在已經成為了對的。
比如「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shuāi)」,衰在古詩中本讀cuī;「遠上寒山石徑斜(xié),白雲生處有人家」,斜在詩中本讀xiá;「一騎(qí)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騎在詩中本讀jì:由於讀錯的人較多,現已更改拼音,現在新版教科書上的注音是衰(shuāi)、斜(xié)、騎(qí)。
類似的還有不少,如「說客」的「說」原來讀「shuì」,但現在規定讀「shuō」,另外還有說(shuō)服;「粳米」的「粳」原來讀「jīng」,但現在要讀「gěng」;確鑿(què záo)的鑿原讀音為(zuò),後因從俗改為確鑿(záo);蕁(qián)麻疹改為蕁(xún)麻疹;道別時常說的「拜拜」,不少人發音為bái,但實際上在《現代漢語詞典》第5版中,其正確讀音是bài,但到了《現代漢語詞典》第6版,「拜」增加了注音bái。
越來越多的字詞讀音生變引發了多重困惑,對於中國字詞的讀音為什麼會不斷變化,南開大學語言學教授馬慶株表示,語言是社會交流的工具,隨著社會的發展,語言的發音也會出現變化,「進行普通話審音也是為了適應大眾的需要。」這位專家談到,為了順應網絡化、信息化時代的日益發展與需求,語言文字也要相對地做出適應與調整。
也有專家對於一些漢字的統讀發音提出了異議,比如「下載」一詞,念四聲zài,表達的是「搬運」的意思,現在被改為三聲,就失去了原有的特殊含義。
網際網路輿論場對於中國漢字讀音大調整,更是議論紛紛,熱門評論裡,大多是反對的聲音。有網友扮古人發聲,「我老人家費勁心思完成的押韻,好不容易成了千古名句,就這麼被改了?」「堅決不同意改,改來改去把自己民族文化內涵改漢了」「我不想給無知讓步,讓文化缺位」「文化不需要給文盲讓步」 ……
面對各種非議的聲音,中國教育部有關部門終於站出來做了回應,稱改後的審音表尚未通過審議,還應以原讀音為準。
中國教育部語用所普通話審音委員會漢字與漢語拼音辦公室何副研究員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中國教育部於2016年就《(修訂稿)》公開向社會徵求意見,《修訂稿》中很多異讀詞的拼音打破了大眾原本認知,收到了來自社會各界的意見和建議,時隔三年尚未正式發布。
他談到審音表徵求意見稿中有些讀音還在調整,「有一些老師可能認為2016年的《修訂稿》是定稿,所以寫文章指向《修訂稿》,據此做出的引用和討論都不是特別準確。」
業內人士稱漢語普通話異讀詞讀音的正確答案可能在2019年由教育部正式公布。但是,如果是尚未正式發布,那被奉為工具書的詞典中為什麼已經是改過的讀音了呢?按約定俗成改動中國字的讀音,那中國人從小學開始學習漢字正音還有意義嗎?
2017年初,中成藥改名一事就曾鬧了場軒然大波,如果按照新規要求,小兒咳喘靈、強力枇杷露、速效救心丸、當歸黃精膏、雲南白藥、風油精等這些中國人熟知的中成藥都將被迫給自己取個新名。
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本著發展旅遊創收的意願,不少地方將行政區改用轄境內著名景點命名,如1987年安徽省徽州地區改名為黃山市(地級)、1989年崇安縣改名為武夷山市、1994年大庸市改名為張家界市、1998年南坪縣改名為九寨溝縣、2001年中甸縣改名香格裡拉縣等。
以徽州改名為例,改名為黃山市後,丟掉「徽州」了這個有900多年歷史的舊稱,讓多少人嗟嘆丟了徽州文化底蘊;再者,遊客也被一個地方既有黃山市,又有黃山區、黃山風景區等稱呼繞得雲裡霧裡;另外,更是增加了各種社會成本支出。
這些都是過去拍腦門做出決定的慘痛教訓,作為交流溝通的工具,語言讀音的改動更是涉及到方方面面。
那些陷入輿論漩渦中的漢字爭議讀音到底應該改還是不改,爭論聲必然還將持續,只是希望中國第三次普通話審音後修訂的《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正式公布時,留給後世的遺憾能儘可能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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