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巴馬時期,人權問題是美國關注的焦點,美菲關係曾經因此受到影響。
川普上臺以後,隨即對菲律賓釋放善意,邀請杜特爾特訪美,強調菲律賓在戰略和軍事方面對美國的重要性,等等。
不過,在此次川普亞洲行中,訪問菲律賓的行程非常短,全程沒有亮點出現,只能說是順道訪問而已。
就整體而言,在川普上臺之後,菲律賓在美國對外政策中的地位在下降。
不過,菲律賓軍方認為,美菲關係的「基本盤」還是可以保持穩定不變的。
文丨代帆 暨南大學東南亞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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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美菲關係的基本盤是什麼?可以從四個方面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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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外部安全方面,尤其是在南海問題上,美國希望幫助菲律賓提供設備、武器,提高菲律賓應對外部安全問題的能力,以便更好地應對來自中國的「挑戰」。
其次,2014年,美菲兩國籤訂了一個加強防務合作的協定。在這之後,美國希望在南部地區(主要是南部棉蘭老島地區)加強軍事存在。在阿基諾時期,菲律賓南部地區對美國開放的幾個港口,使美國加強了對南海的控制——這個地方鄰近巴拉望島,利用地緣優勢,可以快速介入南海地區。同時,美國希望能夠加強駐菲律賓軍隊。
第三,內部安全的問題。這裡主要是指菲律賓中央政府與菲共組織人民軍的叛亂活動。在南部地區主要有兩個問題:一個是摩洛談判(Moro Islamic Liberation Front),另一個是反對恐怖主義,這點對美國來說比較重要。事實上,菲律賓南部恐怖主義與馬來西亞、印尼都有關係網絡。但是,在馬拉威恐怖主義事件之前,菲律賓與馬來西亞、印尼的合作十分有限,打擊恐怖主義的成效也不顯著。
美國希望菲律賓方面能夠切實有效地打擊這個地區的恐怖主義勢力,希望菲律賓南部地區能夠保持和平。美國一直對菲律賓有很多軍事援助,最近這些年轉向地區建設領域——美國認為,菲律賓南部地區的恐怖主義問題實際上是與貧困狀況有直接關係。美國在這個地方給予菲律賓援助,希望這個地方保持穩定,也是考慮到這個地方情況複雜,比如在地理上靠近馬來西亞和印尼、汶萊,地區恐怖主義分子在這個很容易形成跨國聯動態勢。
第四,社會治理方面的「法外殺人」問題。在美國看來,菲律賓還是一個「民主櫥窗」,公民社會非常發達。所以,美國認為自己應該支持菲律賓民主制度的發展。在這方面,美國非常關注菲律賓「法外殺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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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法外殺人問題主要體現在軍方,比如,在菲律賓,經常有記者和左派人士被殺害的事件發生,美國覺得這種事情很是有損於它的政治理念。杜特爾特上臺後,這個問題就轉變成與毒品相關的法外殺人。舉個例子來說,我們去菲律賓的時候,接待方強調:晚上不要隨意走動,因為如果你隨意走動,可能有人把毒品塞到你身上栽贓,再把你殺掉。這個情況也成為美國幹預菲律賓的主要理由之一。
上述提到了外部安全、加強訪問合作、內部安全、社會治理四個方面,美國認為,這四點是與美國切身利益相關的,這也是美國關注菲律賓的「基本盤」。
我們和菲律賓交流時,他們認為:在基本盤方面,美國不會放棄菲律賓,基本盤的不變對美國很重要。
還有一些紐帶連接著美國和菲律賓的關係。主要是菲美訪問部隊協定、1951年籤訂的互助防禦條約、年度聯合軍演,等等。尤其值得關注的是,美菲軍方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遠比外界想的深遠。
川普政策的兩個顯著重點就是要退出TPP(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以及聲稱放棄歐巴馬時期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在歐巴馬時期,美國非常重視菲律賓的原因就是因為亞太再平衡戰略。現在,菲律賓主動擱置南海爭議,使得中菲關係處於比較平穩的狀態。而美國淡化亞太戰略再平衡,意識形態上也不是很關注這一點,導致菲律賓在美國對外政策中的地位持續下降。
美國不可能像之前一樣重視菲律賓,菲律賓的貢獻就是美國維持的眾多「傳統友誼」中無足輕重的盟友。雖然美菲關係的基本盤不會改變,以傳統安全防務為核心的同盟關係不會改變,但是在短期之內,美國對菲律賓的重視程度、需求程度在持續下降,並且將在今後幾年繼續保持不溫不火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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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權方面,川普和歐巴馬持不同立場。儘管川普不太關注菲律賓的人權問題,但是,美國人權委員會還是很可能會持續在這個問題上向菲律賓發難。
而來自菲律賓南部地區的杜特爾特,在行事風格方面被指經常「亂說話」,這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給美菲關係帶來影響。現在,菲律賓國內已經習慣他這個風格,並形成共識——包括外交部和軍方在內,菲律賓很多官員都認為杜特爾特不是傳統的政治家風格。
實際上,無論是經濟方面還是貿易方面,菲律賓對美國都無足輕重,二者就是傳統的盟友關係,擁有共同的價值理念,形成了一種制度慣性。這個價值理念,川普本人並不是非常重視。
總而言之,在將來幾年,美菲關係很可能保持不溫不火的狀態,或許時而會因為人權問題有一些小衝突,但軍事關係仍然是雙方關係中強有力的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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