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詩人的豪邁疏狂,是基於對現實社會的感悟與國情對精神的滋潤,而對於大唐的國情與社會現狀,可稱之為「大國崛起」。
公元639年,唐太宗貞觀十三年,正月。長安城內,太極宮中,唐太宗李世民端坐龍椅,接受跪拜。宮內服色各異、樣貌不一的一批異域人士,正在向大唐皇帝、天可汗李世民朝拜。這些人便是各國國君、使節,而這一幕,史稱「萬國來朝」,而當時高昌國王未曾前來,大唐討伐高昌國的旨意,隨即下發。
《舊唐書》記載:高昌數年來,朝貢脫略,無籓臣禮,國中署置官號,準我百僚,稱臣於人,豈得如此!今茲歲首,萬國來朝,而文泰不至。增城深塹,預備討伐!
從這件事不難看出,大唐王朝是何等的豪邁,且貞觀之治國富民強,萬國來朝盛世高歌,這些都是大唐景象,是真真切切的大國崛起,這種現狀,正是滋潤唐代詩人飲酒著歌的關鍵。
「千官望長安,萬國拜含元」,這種盛世場景下,詩人們不顛飲狂歌,又豈能淺斟低唱?而顛飲狂歌的背後,就是真真切切的盛世強國,家國情懷也可見一斑。
遼、宋、夏、金、元,這是對兩宋時期的政權總稱和某種意義上的發展趨勢,很明顯宋朝並非一家獨大,而兩宋更是長期處在遼、金、元三國的威懾之下,還有一個是不是出河套搗亂的西夏。宋太宗北伐失敗,燕雲十六州徹底走出宋代版圖,這奠定了兩宋的國情基調。
割地賠款成為了常態,無論是遼還是金,只要能求得安穩,宋廷都能豁得出去,即便是皇帝親自前去求和甚至被扣,都「在所不惜」。
山河破碎是必然,因為好不容易打贏了宋廷仍然想著求和,檀淵之盟就是典例。而伴隨著山河破碎、廟堂傾覆的,便是民間百姓的身世浮沉。大唐王朝是萬國來朝的豪邁,後繼的大宋居然是個瀕危王朝,這種現狀但凡是個有學識的就受不了。一方面是瀕危的王朝現狀,另一方面是頹敗羸弱的朝廷,在外敵的施壓下,這就奠定了整個社會的悲情色彩。
但同時,兩宋時期還有另外一番景象。
宋代,由於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釀酒業也得到了空前發展,工序進步、流程優化,酒類繁多、用途寬廣。值得注意的是,宋代黃酒生產可謂是異軍突起,且成為了中國古代釀酒史上的鼎盛時期。此外,酒的用途之寬泛也前所未有,上至廟堂盛會,下至親友相逢,無不飲酒,且飲酒人群囊括了帝王將相、臣工官吏、遊人士子、農夫走卒、囚徒妓姬等眾多群體 形成了社會上上下下無人不飲酒、無時不飲酒的新風尚。
加之,宋代形成了開放型市場,由於市坊制度的瓦解,勾欄瓦舍遍布,酒肆樓閣長青,社會生活津津有味。社會現狀薰陶人的精神境界,影響人的社會體悟,進而影響文人的藝術創作和價值取捨。
一方面是山河破碎的壓抑,另一方面是社會生活的安逸,何去何從只在一念之間。
在這種社會現狀下,酒更加成為了文人墨客的摯愛,一方面是酒與文人的命運交融,另一方面則是酒的特有屬性。
酒能讓人超越功利,就當時而言,飲酒能讓他們獲得精神上的超脫,讓他們澄明心胸,不失為一種浪漫。飲酒而醉,醉之後便能以一種自然之心投入藝術創作,這種創作會拋卻雜念進而做到「法無定法」,是一種最高境界。